八千官軍,分到四個城門,每個城門便是兩千人,而剩下的老百姓是負責燒火油和搬運箭枝、滾石檑木、照顧傷兵什麽的,總之一句話就是打雜的。但褚貢倒也不愧是一代名将,他把這僅有的兩千人官兵分成兩組,兩組輪流射箭,所以城上箭如飛蝗沒有間斷的時候,把區區兩千人的兵力打出了八千人的氣勢,至少在張曼成的“神城軍”中許多軍士都是這麽認爲的,而且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城上就是有八千官軍!而他們的主帥在他們的心目中也再次榮登“大忽悠”的光榮寶座。
看着城下面的黃巾賊一波接一波的往城下沖過來,又一波接一波的如收割稻草一樣的倒下,褚貢的心一下子從剛才那地動山搖的呼喊聲,所帶來的震瑟中平靜了下來,“看我射不死你們,你們這幫天殺的賊寇!”褚貢恨恨的想着。
除了士兵的兵器和老婆大人的首飾外,城裏面能夠收集到的金屬物件,褚貢都讓鐵匠熔了造成了箭頭,很多房子都給拆了,好一點的木料都削成了箭枝,差一點的木頭就連同石頭一起當做滾石檑木用,滿城的雞鴨都被殺了個精光,就是爲了拔毛做箭翎,這都已經是到了窮兇極惡的地步了。所以城裏面的箭枝啊,滾石檑木啊,已經多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了,如果張曼成知道了這事,一定非常想找塊磚頭直接把自己一闆磚拍死算了,免得一會兒被萬箭穿心,死的比刺猬還難看。
就這麽一茬接一茬的收割了三大撥的黃巾賊,手雖然有點發酸了,但心裏卻舒坦多了,也沒剛才那麽的緊張了,隻聽見軍士甲對軍士乙講:“哎呀媽呀~剛才底下那大哥那一嗓子吼的呀~太突然了。”
軍士乙道:“可不是嘛~吓得咱褚老爺的臉色啊,就跟給他爹送喪似的。”
軍士甲道:“你自己可也好不到那裏去,剛才還沒上城樓的時候不是還嘀咕嘛~‘上樓滴心情比上墳還要沉重’。”
軍士乙又道:“去去去,你說剛才褚老爺都給他爹送葬去了,那咱的心情能不比上墳還沉重嘛?拜托人家是父母官!父母官!好不好?!他爹那不就是咱爺爺嘛……看!看!又來一波,先警告你啊别跟我搶,以這條線爲界左邊歸我,右邊歸你。”
就在城樓上官軍們玩塔防遊戲玩的正開心的時候,底下陳幕、陳嶺兄弟指揮着他們的第一攻城隊正在一步步向城門靠近,從城樓上望下去,這隊形還真像一隻大大的棺材。軍士甲對軍士乙說:“這波好像跟剛才那幾波不一樣,看!好像真的是你爺爺的棺材來了。”
軍士乙糾正道:“是咱爺,咱爺!”這倆兵油子一面打着仗一面還作踐着他們的郡長大老爺他爹。
如蝗般的箭簇離弦飛去,射的底下那“棺材”可比刺猬難看多了,可那棺材可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雖然是緩慢點但依舊勻速的前進着,前進着,直至城門下,然後一下接着一下的開始撞擊城門。褚貢在城樓上看得分明,暗暗贊歎道:好高明的打法啊!既然賊兵到了城門下,那麽那些檑木、滾石、火油該上場了,于是他下達命令道:“全體注意!停止放箭!給我往下砸石頭、澆火油!撿大塊的砸!”
一時間城頭上巨石飛落,底下的盾牌牆不時的被砸開,在盾牌牆被砸開的瞬間,城牆上一鍋鍋燒得沸騰了的火油、滾水!便倒了下去,那場面真如後朝詩仙李太白所描寫的一般,是“飛流直下三千,疑似銀河落九天”啊。這城牆下頓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号聲。不過盾牌牆又能在最短的時間内重新組起來,而倒在地上的傷兵總是在第一時間被幾個來去如風的騎兵救走,那騎兵速度之快,動作之靈巧令人咂舌,弓箭根本就射不到他們。褚貢看了有些惱火,不過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他們這種攻勢撐不了多久便退回去了,雖然賊兵的傷亡不大,但城上的滾石、檑木、火油、箭枝消耗也不多。褚貢摸着胡子暗笑,這種攻城法雖然精妙,但到底對城門構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但很快褚貢發現他的想法是錯誤的,城下的賊兵一輪接一輪的沖擊着城門,這是一種永無休止的車輪戰。還好聽了楊雲的話,拆了東西兩條街的屋子把城門都給堵上了,不然照他們這個打法,再牢的城門也撐不了半個時辰。
接而轉瞬之間,褚貢又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守城不過把弓弩手分成兩隊,持續不了多久,士兵們也就累了,但底下的賊兵分的是五隊,輪換着上,這樣子一刻不休息的攻城,就算是打個一天都可以,可自己的士兵可受不了啊,更要命的是他們這五隊加在一起一共不過才五百來号的人,底下另外還有兩萬賊兵都在休息觀戰啊。褚貢越想越後怕,突然大叫一聲昏厥過去,左右将士趕忙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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