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忍不住哈哈一笑,忍不住擠兌着說道:“照你這麽說,每天晚上打鐵,還得看看天氣預報?第二天要是陰天,今晚上就不開工了?”
“這……”蘇白一時語塞,忽然被沈沉的話幹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而後,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略帶尴尬地說道:“還别說,真是!天天看天氣預報,末日了以後,沒得看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兩個人說說話聊聊天,竟好似一對老友一樣,時間便是飛快地過去。幾個小時後,蘇白眼巴巴地看着手腕上的表,在時間到了的那一刻,立刻激動地大喊一聲:“可以了,取出來吧!”
沈沉剛要動手,卻聽蘇白忽然緊張地說了一聲:“哎哎,等等你淬火液加熱了沒有?淬火液的溫度控制在60~90℃較佳。趕緊拿出來!”
沈沉微微一愣,而後攤了攤手說道:“我忘了帶淬火油了。”
“你這個敗家東西!”蘇白立刻罵了一句,然後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我去給你弄,記着,十斤大米。”
“知道了,跟你的價格一樣!”沈沉忍不住笑着說了一句。便是聽到一聲氣急敗壞的罵聲“臭小子!”
待蘇白回來以後,沈沉已經開始将劍出爐,随着火星四溢,這把耗費近18個小時所制的武器,終于顯出原型。
火鉗很快夾住了劍身,劍身在剛被拉出來火爐隻有半寸的時候,忽然!卻見一縷陽光正好露出烏雲之外,筆直地從天上照耀下來,打在了那劍身處!
霎時間,陽光、火光、劍光!光影層層交錯!滿屋子的流光溢彩,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蘇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吃驚到了極點,喃喃自語道:“我沒看錯吧?這是異像?天!這是異象啊!!”
曾聽人說,神兵出必有異象,難道這爐子裏的,也是一件寶物?
這他娘的怎麽可能?
蘇白登時羨慕嫉妒恨起來,自己打了一輩子的兵器,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啊!
“什麽異象,就是陽光恰好照進來了而已。”沈沉卻是不相信這個,這些自然現象被人利用,牽強附會變成了異象,着實是令人難以理解。
蘇白卻是一臉的激動,立刻說道:“你不懂,剛才還都是陰天,現在一起爐,忽然就出現了一縷陽光,這是烏雲也要躲避其鋒芒啊!!你小子真牛逼,打出來這麽一把劍,快快快!讓我看看!”
沈沉挑了挑眉,也沒有說什麽,他的手用力地向後拉着火鉗,很快,整把劍緩緩地被抽了出來!
“嘶!!!”
霎時間,蘇白的眼睛掙到了極緻。臉上出現了極度驚吓的神情!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一把烏黑到了極點的大劍完整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蘇白忽然理解了爲什麽沈沉足足用了一個晚上才打造出來這把劍!
這特麽的!足足長一米八啊!
蘇白簡直是要抓狂了!要不是他打不過沈沉,他真想拎着沈沉的衣領好好地問問他,他的師傅是誰,爲毛會讓他打這麽一把莫名其妙的劍啊!
況且,誰會用一米八的大劍啊!比人都高!拿都拿不動好麽!還把可以同時燒幾千把的爐洞都塞得滿滿的,他還以爲沈沉打了多少劍呢。結果……結果就是這麽一個玩意?
好吧……這也就算了,畢竟小年輕就喜歡這麽烏七八糟的造型。
但是這個刀,是不是太醜了一點啊。别說造型了,就是劍身也是歪歪扭扭的曲面,這怎麽開刃啊?這東西能砍喪屍啊?
這鐵上有沒有經過抛光打磨啊?怎麽就這麽半成品的就送進去了!
蘇白的腹中不停的呐喊着!他簡直要崩潰到了極點!滿心的期待在看見這把大劍的時候瞬間蕩然無存,好像是整個世界關都崩塌了!
蘇白心中憤怒地咆哮着,這麽醜的劍,也能配得上異象?估計也就是趕巧太陽出來了!
但身爲一個出色的鐵匠,他實在是忍不了啊!蘇白剛要說話,一回身,卻看見沈沉臉上透露出的心滿意足,迷戀,贊歎,仿佛自己打造出來一個多麽了不起的東西!
這小子是個新手……
一看沈沉的神色,蘇白便是明白了過來。每一個新手在打造出自己第一個得意作品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神色,這把劍,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算是他内心的一個信仰。這把劍不壞,他的人生便可以一帆風順的走下去!說來玄乎,可事實,還真就是如此。
蘇白忍不住歎了口氣,哎,這誰家的敗家孩子,拿這麽寶貴的糧食弄了這麽一把不中看不中用的大劍,真是倒黴催的!
正想着呢,卻見沈沉的手忽然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似乎想要摸了摸劍身一樣。
蘇白吓了一跳,就在沈沉即将摸上去的時候,急忙捉住了沈沉的胳膊,入手之處隻覺得着年輕人的胳膊細的簡直是骨瘦靈如柴,但蘇白卻沒有太在意,反而急切地:“你不要你的手了,幾百度的溫度!你皮肉都會燙壞死!個倒黴孩子!”
沈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此時倒是真不怕區區幾百度的溫度,畢竟他也不是傻子,不過這個蘇白,人倒是不錯,值得一交。
沈沉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該淬火了。”
“摧你妹,就你這破劍淬火以後,還搞毛,空冷卻以後二次鍛煉。”蘇白氣急敗壞罵道:“你啥也不懂,整個一個新手就過來開爐,早知道老子絕不借給你爐子!”
沈沉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精光,他哦了一聲,當即站了起來,禮貌而誠懇地說道:“白叔,我的确是一個新手,看了幾本書,以前也隻打過一些小匕首,不成氣候,但我真心喜歡這門手藝,麻煩您,不吝賜教!”
溫和而禮貌有加,如此的誠懇,反而讓蘇白忍不住愣了一下。他沒來由地神情一恍惚,似乎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眼中也是閃着同樣渴望的光澤,對着自己的師傅連連叩拜,嘴裏也是說的是:“我是真心想學打鐵的!求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