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的目光在四處尋覓着什麽,見孫老望向了自己,微微暗淡的目光收了回來,卻是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可以先去那邊坐一會兒,孫老不用擔心。三天後不變成喪屍,他們自然要放我出來的”
“那怎麽行!”孫老立刻說道,但很快,他歎了一口氣:“我去問楚副院的意思吧。”
“倒沒什麽,不用去麻煩他。”沈沉說道,而後,對陳建文友好的笑了笑,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催促着士兵讓領着帶走了。
這麽配合?陳建文的心頓時慌了一慌,他感覺這個笑容裏仿佛有着一隻巨獸,對着自己猙獰的發出了咆哮。
他的腳沒來由的一軟,然後,在孫老不解的目光下,強自笑了笑,立刻離開了。
陳建文急匆匆的趕到那一排特殊的房子前,當他親眼看着沈沉已經走了進去,陳建文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得意的目光。
他眼珠子一轉,而後立刻拉過來兩個戰士,嘴裏嘀咕了幾句。
兩個戰士臉上雖然有着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眼看着兩個戰士走了進去,陳建文的臉上瞬間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是怨毒,似是解脫,更像是期待。
他微笑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沈沉啊沈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這次看你在裏面怎麽死!
進入了房間内,押解的戰士們立刻神色就變了,他們猛然拿出手铐,直接将沈沉的雙手铐住,而後準備将沈沉拷在就近的位置。
沈沉沒有反抗,而是四處打量着什麽。這個位置太靠前,從這個角度可以裏面黑壓壓的人,一眼看不到頭。
手铐還沒拷上一排排特制的栅欄上,這是後面急速來了兩個戰士,說了一句:“這個人我們接管了!”
來者一個是班長,一個是班副,沈沉立刻被交給了這兩個人看管。
就見着兩個人麻利的推了一把沈沉:“别裝死,往前走。”
沈沉笑了笑,非常配合。他一直向這所房子的最前面走去,一路走來,可以看見拷着的都是人。有人在高聲咒罵,有人卻是似乎猜到了什麽。大聲的哭泣。
沈沉注意到有的人的臉已經變得青黑,很顯然,這個人離屍化不會太遠。
蓦然間,一聲喪屍的嚎叫果然響起,在那個屍化的人附近的所有人頓時哭爹喊娘起來!就見一個男人的臉迅速的塌陷了下去,整個人的皮膚猶如脫皮一般往下掉,每一塊皮上沾着大塊的肉。血管什麽立刻顯露了出來,腐臭的霎時間彌漫起來!
這隻新晉的喪屍看上去極爲興奮,他嗷嗷的叫着,開始揮動手臂!周圍的人霎時間吓得屁滾尿流,試圖跑走!但手上的手铐讓他們被死死地拷在某一個地方,絲毫不能動。
那隻喪屍看到了周圍離自己相當近的食物,它咆哮着掙紮着試圖撲倒一個人,但是手铐的堅硬程度出乎喪屍的考慮,它被拷在原地,根本不能行動。
這個距離掌握的非常好,讓喪屍沒有任何可以傷人的可能性。
周圍的人這才吓得哆哆嗦嗦把身體縮成了一團,就見一直在屋子裏看守的戰士們中走出了一個戰士上前去,面不改色的将喪屍的頭砍了下來。而後,立刻有人将喪屍拖了出去,手铐再一次回收。迎接着下一個主人。
一套流程如流水線一般,戰士們手上雖然拿着槍,卻還是用最原始的辦法殺喪屍。想必是被告知不要萬不得已不要浪費子彈。
沈沉駐足看了半天,就聽身邊的戰士冷冷地推了一把他:“趕緊走,看什麽看,你也會變成這樣!”
沈沉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着。
這間屋子足夠大,足夠長,走了約莫幾分鍾。又穿過了一扇門,這時,就見兩邊有三個人蓦然擡起了頭,眼神中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沈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那三個人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麽,繼續将頭低下。
兩個戰士顯然沒有察覺到沈沉的小動作,而是将沈沉帶進去很裏面的位置,沈沉笑了笑,顯然是越早進入房間的人會待在房間的最裏面。換句話說,待在最裏面的,絕大部分是應該最快開始喪屍化的人。
就見兩個戰士停住了腳步,而後指着其中一個被拷着的人,對站在兩邊的士兵說道:“把這個人移到外面,我手上這個人拷上去。”
士兵自然是聽命,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班長,一個是班副。二話不說便是将人直接帶走。
班長和班副立刻沈沉拷在了這個地方,手铐有點小,嘞的沈沉微微有些疼。
趁着彎腰拷人的時候,其中那個班長像是檢查什麽似的走到了沈沉最近的幾個人中,檢查了下他們的手铐。
這些人顯然已經是明白了自己的命運,沒有絲毫的抗争的感覺,隻是毫無生氣的躺在了一邊,事實上,也算不上躺,因爲這手铐牢牢的将他們铐住,甚至連動也動不了。
沈沉隻是淡淡地看着那個班長的行事,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兩個戰士很快就離開了,房子裏又恢複了平靜,隻能聽見人的喘氣聲。
沈沉淡然地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動容。
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這個一個看上去很瘦弱的男人,典型的南方男人的樣子。就見他的臉色已經開始泛青,可精神卻還是挺好。
“小夥子,你也被關進來了?”那男人說道。
沈沉點了點頭:“嗯。”
“你知道了吧?”那男人偷偷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關注他,神秘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知道什麽?”
“我們……我們這些人!”那人看了看四周,而後小聲的說道:“我們這些人都會死。就跟呐粹集中營一樣,用槍打死!用斧頭砍死!”
這個男人的臉上閃着莫名的光彩,像是激動,像是亢奮。是那種恐懼到了極點的不正常的反應。
見沈沉沒有說話,他又自顧自的說道:“你身上什麽地方有傷口?”他仿佛并不是指望沈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手上就一個小傷口,一個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