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麽能忘了,這個人的豐功偉績之下,也是屍骨遍野。他的冷漠無情卻被赫赫功勞所掩蓋,所有活下來的人,隻是看到了表面的光鮮!
沈沉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隻是這笑容個看上去極爲駭人:“這就是你的理由!”
“是!”
這男人竟然毫不掩飾,就這麽承認了,可令人詫異的是,沒有人對他的殘忍表示憤怒,而他的臉上,也絕對看不出任何愧疚。他隻是認真的在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情,僅此而已。
若非不知道此人的習性,光憑着這種說話的語氣,隻怕所有人都會想對着他的臉打過去!但是在場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話是對的!隻有這樣,人類才能延綿!因爲除了他們這些高層,沒有人知道,人類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
“放你M屁!”沈沉驟然站起,臉上淡然的表情罵着最粗暴的粗口,表情和語氣十分違和。但是卻讓人沒來由的感覺到這仿佛是一座即将爆發火山!這一刻,每個人都是一震,一臉驚異地望着沈沉。
沈沉的話讓人卻感覺到他已經無法掩飾的怒意:“你或許是個理智之上的人,你或許不理解被抛棄的人的感受!但是即便是在理性的道路上,你也大錯特錯!”
“你知道血液的氣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麽?當你爲了區區幾萬人而放棄了數十萬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數十萬人聚集在J大的校園門口,對于喪屍來說是什麽?”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變得驚慌起來!他們不是傻子,尤其是孫老,他更加清楚血液對于喪屍的誘惑力!
楚離的眼鏡片上驟然閃過一絲光線,他推了推眼鏡,出奇的沒有說話。
沈沉猛然爆喝道:“你想到沒有?這對于所有人來說,就是一場滅頂之災!上千萬的屍潮湧來,四十萬人被瞬間吞沒!四十萬人啊!在千萬喪屍面前被蠶食的連骨頭渣都不剩!活下來的卻隻有幾千人!而你們呢?你們有直升飛機,可以瞬間逃走!但那些被忽悠過來的百姓,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去死!”
沈沉的怒氣達到了頂峰:“這就是你最好的決定,這就是你狗屁的優勝略談進化論!我告訴你,你這些東西,都是你在你沒進化好的大腦裏臆想出來的不值一文的垃圾!”
場面甯靜住了,沒有人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他們望向沈沉的神情,又像是佩服,又像是擔憂。
沒有一個人敢用這種語氣和楚離說話,因爲上一個倒黴鬼,已經被火箭帶到大氣層外的某個星球,據探測儀上顯示,那人剛一登陸,就被沒有引力控制的巨浪瞬間拍成了渣滓!連一絲血都沒有留下來。
說起這個倒黴鬼倒也是有些身份,是一個某小國的著名科學家,那位科學家被帶上天變成渣滓後,楚離命人将資料做成了視頻,直接在該國政要開會的時候黑了對方的電腦,播放了出來,據說當時那個小國的政要看到後簡直要吓得要發瘋,甚至以爲中華要開始逐步對付他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開始在中華的南海屢屢挑釁……當然,他們的結局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轉向沈沉,這一次,這個青年人,會被發射到哪個星球?
然而再次出乎人的意料,楚離再次摸了摸鼻子,竟然沒有一絲發怒的迹象!
“你的想象力很好!”楚離說道。
沈沉的手驟然顫抖了,眼前這個人,竟然再說自己想象力很好,這種平靜的在述說一個事實的話,簡直讓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的沖動!
“呵呵,你真是這麽認爲?”沈沉的眼睛變得危險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測算過,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三十,所以,不在我的考慮範圍。”楚離平淡地看着沈沉的眼睛:“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百分之三十!”沈沉笑了,上一世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而眼前這個始作俑者,卻告訴自己“不在考慮範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麽說,你是絕對不肯放傷者進來了?”
“是的!”楚離回答的十分幹脆。
“無論任何人?哪怕是師長?受了傷,也要立刻轉移出去?”沈沉的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你真的确定麽?”
薛庇華的眼神蓦然變了,他忽然感覺好像眼前這個忽然如火山似的沈沉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楚離卻毫不猶豫:“對,任何人都是一樣!”
“砰!”
巨大的拳頭在那聲“樣”字的尾音還沒結束,直接一拳打在了楚離的鼻子上。
霎時間,楚離的鼻血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所有人此時的腦袋已經呆滞了!他們看見了什麽?
沈沉把楚離打了?
上一個人隻不過違抗了楚離的命令就落了如此下場,這個人,他得被折磨成什麽樣啊?
房間裏頓時響起了槍支上膛的聲音,數十把紅外線死死地對準了沈沉的渾身。
隻要楚離一個令下,這些紅外瞄準的地方,就會出現一個個的槍眼!而沈沉,也會被打成篩子!
但沈沉卻毫不在意,他甚至沒有收手,反而是如拎着小雞仔一樣拎起了楚離的衣領:“現在,你也受傷了。我是不是也該把你扔出去!”
每個人的頭皮發炸,把楚離扔出去?把楚離扔出去?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大腦是不是産生了幻聽。
他們的目光蓦然轉向了楚離,楚離該怎麽做?
楚離沒有掙紮,他的眼睛依舊平靜如水,鼻血一滴滴的滴在沈沉的手背上,這種鎮定,讓沈沉蓦然覺得一種無力,甚至說,帶着絲絲緊張。的确,沈沉也看不透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
因爲他的确太厲害,他前世的一舉一動,已經深深刻在了沈沉的心中,即便這一世再來一次,他也如一座大山,讓沈沉根本無法跨越!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沒有人敢說話。隻能聽見鼻血滴在手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