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大叔,你怎麽了”,王小龍瞳孔一凝,叫出聲來,話語裏透露着焦急,畢竟無論誰看過去,都知道鐵匠大叔是和人鬥毆,才變成這樣。
鐵匠眼神發光,有些驚訝,直勾勾看着對面的王小龍,“不妨事,路上遇到幾個擋路的家夥,硬逼着我動手,不過還好,沒有什麽大礙,皮外傷。”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王小龍用鐵桶裝滿泉水,來幫鐵匠清理傷口,白泉之水蘊含靈氣,可以化解傷勢。
心裏卻擔心他殺了兩個封家的人,會不會是他們來尋仇。
“我也不太清楚,小龍,你吃了渡心草了”,鐵匠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竟然有些恍惚的茫然,有些看不透,瞧上去,王小龍已經達到穹肉境界,可是又隐隐約約的覺得不對,不由這樣問。
“吃了,而且成功了”,王小龍回答,“鐵匠大叔,你遇到的幾個人拿什麽樣的兵刃”,他還是有些擔心,就刨根究底。
“兵刃很奇怪,是毒蛇的形狀,我想起來了,從他們的衣服打扮來看,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白譚州的封家人,這個家族崇拜靈蛇,自認爲是靈蛇一族的後代,所以所用的兵刃也都是利用毒蛇來煉徹,甚至有毒蛇的特性和神通,聽他們的語氣,是在找一個帶着蜥犬的少年,難道說的是你嗎。”
鐵匠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小龍,上下觀察,“我聽他們說,死了兩個族裏的族人,其中一個是族長的後代”,他又再次打量了王小龍片刻,不再說話,屋外光線暗淡,連忙将王小龍拉到茅草屋内。
“果然,你的境界提升了”,燈光下,看出鐵匠大叔的臉色好上許多,雖然走路依然有些一瘸一拐,漸漸的變得幹淨利落,“開始我還不信,他們死的倆個人,一個已經快要進入銘骨境界,一個雖然依舊是練心階段,也将要圓滿,卻被殺死,從你現在的氣息,我可以認定,肯定是你做的。”
“不錯”,王小龍斬釘截鐵,“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封雲一個是封宏,想要奪取我的渡心草,卻被我殺死,你看,這是他們的兵刃”,王小龍将布袋打開,裏面是魔蛇刀和靈蛇鞭,“這是我搶回來的。”
“果然如此”,鐵匠判斷無誤,欣慰的點了點頭,卻突然說道,“小龍,你要連夜離開這裏,雖然你下手狠,可以殺死他們,卻沒有将他們殺的透徹,我聽說那封雲修煉有蛇息功法,可以閉住自己的呼吸,即使身體破碎,也可以留住身軀片刻不死,除非頭顱炸碎,才真正死絕,否則會傳出訊息,讓族人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攔截我的人現在依然尋找你,仇恨驚天,正在肆意傷害行人。”
“還有這種事情”,王小龍有些忐忑,“果然除惡務盡,竟讓他傳出了消息。”
“我現在就要離開嗎”,王小龍有些不舍,即使沙人村落屬于異族,可是人的感情做不得假,讓他心裏溫暖的同時,有種見到親人的歸屬感,突然離開,還是有些不舍。
“必須現在走,畢竟現在是黑夜,他們就算目力再好,也不能将整個草原都搜尋查遍”,話語一頓,從床下箱子裏拿出一本厚頁紙冊,“這裏有我這些年的一點修煉感悟,雖然很粗糙,卻比較适合現在你來修煉,就送給你,我可能難以再送你去天隕學院,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王小龍突然眼中泛出淚光,雖然相處也僅僅數日,這個鐵匠大叔心地赤誠,對他倒是極好,“我将來會回來看你”,王小龍也不再猶豫,“白泉旁的地下,有我捉回來的十幾頭兇獸,就算是一點補償,雖然和您的心得相比,還是不夠,也算是一點心意。”
“夠了夠了”,鐵匠大叔伸手摸了摸王小龍的腦袋,“早點離開這裏,實力不夠,不要硬拼,我聽說這次來的十幾個人,其中有兩個高手,甚至觸摸到了固髓的門檻,就算你現在實力大進,也不是對手。”
“那我走了,将來我修爲提升,必然會再回來”,王小龍不再拖延,将紙冊鄭重放入懷中,和鐵匠打了聲招呼,帶領狗頭,迅速步入夜色之中,身後留下鐵匠大叔的殷切目光。
就算是王小龍速度極快,用盡大半夜的時間,也僅僅是走到連綿山脈,進入山嶺區域,天色陰沉,已經是後半夜,天亮之前,最是黑暗無常,伸手難見五指,如同一頭巨大飛禽,遮住整片天空。
聽到鐵匠大叔的話,封家此刻派遣族中的骨幹,要取其性命,王小龍雖然心裏有些焦急,稍有不安,可是也下了決心,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算天王老子來臨,他也會拼命,此時天色愈加黑暗,原本憑借他的視力,可以看清十丈之内,現在視線收窄,于是不由慢步謹慎。
“丈夫生海内,仗劍斃邪俠,半生若浮遊,修行惜流水。”
隐隐約約,風中有聲音傳來,一個人口中發出詩句,可是句音卻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讓人無法捉摸,王小龍平心靜氣,手裏的閃電匕滋啦滋啦的冒出電光,小心謹慎,狗頭此刻全身繃緊,顯示出來緊張。
隻是這片聲音乍一聽,像是相隔很遠,仔細聆聽,又覺得正在附近,甚至可以讓人心生幻想,如同看到荒山崩塌,其中“呼隆”跳出一道聲影,是在和人決鬥,片刻間割下一個人頭,竟然似曾相識。
王小龍一驚,眼觀鼻鼻觀心,不被這個幻覺影像所迷,他剛剛看到清晰,這個人頭,不是别人,竟然是他自己,知道對方是想借這個幻影,在他心裏栽下失敗的種子,發生死鬥,會心生彷徨,顧慮重重境地,會發揮不出全力。
遠處一片燈光,竟是一棵碧綠的樹枝,樹葉像一個個蒲扇,兩丈多高,枝桠之間,卻挂着一個燈籠,拳頭大小,通體是用白色金屬折疊而成,正在褶褶生輝,燈籠雖小,光芒卻是無限,照着數十丈之内,恍如白晝,樹枝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紅口白牙,皮膚細潤,面相俊美,夜衣如龍,穿在他的身上,狀若出塵。
這個場景有些讓人訝異,他手裏拿着紅燦燦酒葫蘆,念着詩篇,念一句,喝一口酒,酒味辛烈,讓剛剛走近的王小龍止住腳步,有種将要被醉倒的念頭,這種酒氣可以讓人的精神軟化,同時頭痛欲裂。
可是他的精神力無比堅韌,稍有不适,立刻化解,思維清晰無比,丹田之内,華木果原本不能煉化,此時因爲這種酒氣,竟又化去一絲,讓他的精神更加堅固,更加凝練,如同鋼鐵再次被敲打。
“我名封破敗”,夜衣人看了王小龍一眼,“你就是殺死我叔叔和弟弟的小子”,他看到這個小子,還是産生驚訝,搖頭說道“雖然族長勸他們不宜遠行,依然不聽,也是咎由自取。”
王小龍提匕在手,絲毫不敢大意。
“能殺死他們,也是他們命裏有此一劫,生死劫,不過現在,你必須償命。”
封破敗說完,忽然一塊指甲發出閃爍清輝,一個巴掌大的動态屏幕突兀出現。
“封破敗侄兒,有沒有找到那小子”,畫面上,一個人方臉龇牙,須發倒生,雙眼圓瞪,極爲威猛,指甲上的屏幕,竟然是一個可以溝通的工具。
“難怪這些人這麽快就找來”,王小龍看着封破敗的舉動,“魔蛇刀封雲沒有死絕,所以能用這種工具來傳遞消息”,科技社會,信息工具也是登峰造極,王小龍檢查了封雲和封宏的衣物,倒是沒有檢查到他們的指甲,想不到竟在指甲上有電話這種東西的存在。
“找到了”,封破敗對這個人顯然有些不屑,聲音裏沒有絲毫的尊敬,“修爲低微,一個剛剛進階到穹肉境界的小子。”
“先别忙,等我過來,嚴禁擅自行動,把地點發過來”,屏幕裏的人用教訓的語氣訓斥他,“聽說這個小子不簡單。”
“咔嚓”,封破敗突然捏碎了指甲上的一塊白色金屬,畫面瞬間消失,“境界連我都不如,還敢訓斥我。”
王小龍大眼睛眨了眨,沉默不語。
“小子,看你修行不易,投胎的時候記得殺死你的是我,封破敗。”
“你不想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王小龍打量着這片場地,思考如何最快速度殺死對方,或者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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