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大巴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頭倚靠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車窗上倒映着小羽則規規矩矩的坐在我旁邊,手裏卻不停把玩着一根銀簪子。
“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離開他!不然你會害死他!”那個胖子的話久久在我耳邊不能散去。我突然有些擔心了,胖子說我身上充滿死亡氣息,會影響我身邊的人。我甚至在想,三年前我家鄉那次地震是不是我引起的。如果是,那小羽呢,她會不會被我害死……
“…還好嗎?!”小羽感覺到了我的異樣,拍了拍我有些擔憂地說。
我笑了笑,示意她我沒事,閉上了眼睛。
我又做夢了,不過這一次的夢很溫暖,我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溫暖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天上白雲朵朵,我伸手想把它握在手心裏。一隻大手伸了過來,環過我的腰,緊了緊。是沐陽,他的懷抱很溫暖,他附在我耳邊說定會守我一生一世,我很惬意的躺在他的懷裏。貪婪的享受他的溫暖,他的懷抱仿佛化爲一張被子把我包裹起來,最後這層被子越來越緊,我越來越熱,全身都變得滾燙起來,最後把我燙醒過來。
窗外太陽漸漸西落,已經接近黃昏。我悠悠的竟然睡了一下午。我轉頭看看旁邊的小羽,她靠在車窗上也睡着了。
大巴已經下了高速,開始在大山之中穿梭,大山黑壓壓的一片,壓抑的難受,我打開窗戶把頭伸出去想呼吸點新鮮的空氣,卻發現路燈下面有幾隻灰色的兔子卧在馬路中央,我心裏微微一驚,我想起來我在“輪回”咖啡店看到的那個故事。
說是一群年輕人到深山區探險,遇到幾隻兔子趴在路邊,結果被兔子附着的鬼要了姓名,當時還覺得無稽之談,可是這麽多事情之後卻讓我着實的恐懼了一下。
相傳夜間開車子如果遇到兔子攔路,就要扔錢。兔子多就多扔些,兔子少就少扔些。這些兔子都是冤魂野鬼所化,想讨個錢,如果路過的司機不給錢,就會被這些冤魂纏住,在開車的時候,就會利用山勢施展一些障眼法,鬼遮眼之類的東西迷惑司機,讓司機出車禍。一般情況下,開夜車的司機都會準備一些零錢硬币之類的,稱爲買命錢。不知道這個司機是不知道這個傳說還是不相信這個傳說,總之,車子開得飛快,很快那些兔子就消失的不見蹤影。
過了一會兒,山裏起霧了,車速明顯的降了下來。車内乘客見狀紛紛抱怨起來,我扭頭看了看小羽,隻見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出聲。小羽今年剛剛二十歲,卻散發着一種與年紀不符的冷靜,讓人心疼。
“停車!”小羽望了望外面越來越大的霧氣說道。
“停車?小姑娘,停車幹什麽,這烏漆墨黑的多恐怖”前排的一個大嬸回過頭勸道。
“停車吧,再開下去恐怕會出事的。”小羽語氣有些嚴肅了,大聲的喊道。
“現在停車,我們怎麽辦?!總不能在這深山老林裏呆一晚上吧,不然開慢點好了。”小雨話音剛落立刻招來其他乘客的不滿。
“司機師傅,停車吧,剛才那幾隻兔子你看到了吧,現在開下去,隻怕是會出事。”小羽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不行!你說停就停啊!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在宣揚這些歌封建迷信。”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人說道。
“你……”
我拉了拉小羽,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畢竟,我們兩張嘴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一群人的。
就在此刻,忽然車内的燈光仿佛是電壓不穩一樣,急劇的閃爍起來,最後嗤拉一聲,全部滅了,車内一下悄無聲息,我隻聽得到周圍大家的驚叫聲。
““哧……”
大巴一個急刹車靠在馬路旁邊停住了。門呼啦一下開了,大家一窩蜂的跑了出去,轉眼間就隻剩下小羽和我了。
我感覺車子的氣溫一下就降了下來,之前車子是開過空調的,就算是剛才打開車門,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就降了這麽多,我胸口的藍生鏈突然的熱了起來,吓了我一跳。小羽立馬貼了過來,一手伸進背包,一手護住了我,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嘭!”車門關上了,便沒了動靜。
忽然車子内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好像是用叉子在的盤子上劃動,聽了讓人忍不住的頭皮發麻。緊接着一片寂靜,我聽見我和小羽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着。
不對!我大驚!因爲我聽到了第三個人的呼吸聲,雖然很弱,也極力保持着和我們一樣的呼吸頻率,但我還是聽出了不一樣。我伸手捂住小羽也屏住自己的呼吸。果然!那個呼吸還在!還用着剛剛和我們一樣的頻率!而且,這個呼吸聲從我身後很近很近的地方傳來,似乎就趴在我的肩頭……
顯然,小羽也意識到了。身形一頓,緊接着使勁拽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就向前沖去,險些磕到了前面的擋風玻璃。小羽一個回旋,抽出藏在包裏的手,一顆白色的藥丸便甩了出去。
我看到有個影子微微一頓,然後身形慢慢顯現了出來,最後化爲一個真人,咧嘴盯着我們笑了起來,這是一個男人,笑的很詭異,他的雙手很白,白的慎人。他看了看小羽又看了看到我,笑意更濃了,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我,讓人心驚。他伸出雙手向小羽的脖子掐了過去。
“小羽!小心!”不能讓她抓到小羽,我都可以想象小羽大汗淋漓,眼睛暴突,張開嘴巴,她想求救,卻發不出聲音。我一個健步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小羽,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她拽了過來。我們雙雙栽入前排座位中,我的肩膀撞上了車頂的行李架,撕心裂肺的疼。
我緊緊地盯着男人。忽然他沖着我笑了,笑的十分詭異,嘴巴裂開,嘴旁邊的肌肉頓時就裂了開來,一塊塊的皮肉開始從他嘴角往下跌落,隻見他慢慢的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但很奇怪的是,我的腦袋裏忽然傳來陰森森的聲音。
“…嘿…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掙紮了,你們是逃不出去的….哈哈….你過來….”
他擡手朝我一指,我渾身一個哆嗦,一陣奇寒籠罩住我,我雙腳居然開始不聽使喚的往他走去,胸前的項鏈開始燙了起來。
“千年别動!這個鬼很危險的!”随即我口中一陣清涼,随後見小羽收起手中的藥瓶,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道“我知道你是這山谷中冤死的司機,隻是,我們也隻是過路人,如果今日你放我們離開,我定會找人做法超度你,早日送你去投胎可好?!”
“…呵呵…本來隻想找個替死鬼…不過…嘿嘿…今日吸了她的血我也不用去投胎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說着急速甩出兩顆藥丸,眼前的那個男人被這兩顆藥丸打中竟一時動彈不得,身形竟有些消散。
“…這怎麽可能?…什麽東西….”男人有些不相信的喊道
“流雲驅邪丸!我師父留下的,對付你綽綽有餘!”說着小羽拿起安全錘敲碎玻璃一躍跳了出去,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拖了出去。
我的肩膀蹭到了車窗又撕心裂肺的疼起來。
“…嘶嘶…”
小羽看了一眼我的肩膀,皺了皺眉頭,随即又看了看車内那個男人似乎可以動了,正努力的扭動着身體,便拉着我向深山中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