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我們了,小天,你趕緊走,這裏我來應付。”梁伯壓低聲音急切的說。
“不行,梁伯,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堅決的說到。
“你個傻孩子,我沒事的,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們兩都要在這裏完蛋。”梁伯的聲音有些悲戚,像是在哀求我。
“我和你一起吧梁伯,要怎麽做,這些狸子燈才會散了?”我已經失去了我叔叔了,我不能再失去梁伯,哪怕是有再大的危險,我也要和梁伯一起承擔危險。
“小天,你要記住,你叔叔不是老死的,是别人害死的,這個仇,你要報,我年紀大了,我也查不到到大限了,無所謂了,要是你再出了事,你叔叔的仇誰報?”梁伯氣急敗壞的壓低聲音說,聲音都裂了開來。
我想了想,梁伯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依然不舍得離梁伯而去,梁伯掏出木劍,呲着牙用力推了我一把說:“快走小天,再不走,我們兩個人都麻煩,你先走,選陰氣重的地方躲,陰氣越重越好,等到明天天亮了才能出來,天亮後,你到那個尼姑庵裏面找我,我可能就在那些幹稻草下面,可能還有點氣,你要不走,我們兩個人都得完蛋。”
梁伯這麽說,我終于轉過身,往前跑了起來,一下子跑進了灌木叢裏面。
一跑進灌木叢,我忍不住回過頭來看,這時候梁伯已經用桃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符了,正在把朱砂往符的字迹裏面填。
看着梁伯憔悴的臉,和深深駝着的背,心裏内疚無比,但是又無可奈何,正好轉過身,繼續往前面走。走了沒幾步,突然身後出嗚哇的一聲,那聲音似乎很遠傳過來,又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很明顯,是靈音。
我回頭一看,那靈音果然是梁伯出來的,梁伯一邊喊,還一邊剁腳,靈音随着他的腳一剁一剁的,起伏跌宕,随着靈音的出,那些狸子燈似乎也受到了驚吓,開始四處飄蕩,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我又趕緊繼續往前走,又走了沒幾步,忽然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來,吹得樹葉一陣嘩啦的響,很多樹葉和一些雜物從樹上飄落下來,掉在我的頭上,脖子上,身上。
我忍不住又回頭一看,在下面山坡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圓球,和狸子燈一樣的顔色,也是漂浮着的,但是體積很大,有一個籮筐那麽大。
媽的,這些人确實比之前碰到的都要厲害,而且,他們的手段,我居然連看都看不懂,更不要說化解了,似乎已經上升了一個級别了,如果說我以前碰到的那些人都是桑塔納級别的話,那現在這些人都是跑車級别的。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猶豫了一下,當看到那個籮筐大的狸子燈也随着梁伯的靈音後退的時候,我才終于轉過頭,往前走了。
這個山我還是有點熟悉的,我以前和同學來這裏砍過幾次毛竹,我突然想到了就在山後,有一個亂葬崗,那裏應該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我趕緊借着氤氲的月光,朝亂葬崗的方向走。不知道梁伯的靈力這麽這麽足,這靈音一直持續了大概一分鍾才停下。
很快,我就翻過了這個山頭,按照模糊的印象,很快走到了亂葬崗。
這亂葬崗的規模好像比我讀初中的時候大了很多,多出很多土包,很多土包上面用白色塑料薄膜蓋着,亂葬崗和墳墓的區别,是亂葬崗的陰氣更重,一般亂葬崗埋人的土包上面都不會長草的,即使長也不會長的很茂盛,橫死的越慘,土包上面越是光秃秃的。
怨氣和陰氣是有想通之處的,所以盜墓的人,找墳墓,一般都是用找陰氣的原理,他們用很長的金屬,在地上鑽探,把地下面的泥土弄上來,從泥土就可以分辨出陰氣重不重,從而推斷是不是有墳墓。其實現在主流的盜墓器具---洛陽鏟,用的也是這個原理。
我剛剛走到亂葬崗,就感覺到又是一股涼風吹來,後面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山頂上面隐約有幾盞狸子燈正往我這個方向飄過來,而且數量似乎越來越多。
沒想到這狸子燈的度這麽快,剛剛一直都沒看到,現在突然就追過來了,我趕緊沖到亂葬崗裏面,找了個土包上面一根草都沒長的墳包,挨着墳包躺了下來,然後在背包裏面拿出一張死符,貼在了背上。
那些狸子燈很快就飄了過來,它們出的藍藍的幽幽的光刺得我眼睛隐隐難過,我心裏很緊張,那些東西飄過來後會幹嘛?能幹嘛?會攻擊我嗎?
我心裏忐忑着,雖然身體躺在土包後面,但是擡着頭,死死的看着狸子燈的動靜,準備等狸子燈一過來,我就趕緊跑。
可那些狸子燈飄到亂葬崗旁邊,就沒再進來了,在亂葬崗周圍密密麻麻的聚集着,好像打群架的人在等待着夥伴們到齊一樣。
我實在是躺不住了,坐了起來。我知道這個亂葬崗再過去,就是一條江,如果我跳到江裏去了,那些狸子燈總不會也跳到江裏去吧,但是這裏離江還有一段距離,我會不會還沒跑到江邊,就生危險了?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跑的時候,突然感覺聞到一股氣味,好像什麽東西燒焦的氣味一樣,找了一會,才現是我背包裏面正在起煙,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燒着了。
我趕緊打開背包,是那幾件衣服在起煙,我趕緊把背包裏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現是一條褲子在冒煙,我拿起褲子看了一下,也沒哪裏有異樣啊,怎麽突然冒起煙來了?
突然,我想起來,我那塊紅匣子裏面裝着的石頭,剛剛就是放在這條褲子裏面的,我一看,果然是褲子口袋的位置在冒煙,我趕緊把褲子口袋裏面的石頭倒了出來,然後把褲子丢開了。
我用手去摸了摸這塊石頭,這石頭不僅不燙,而且冰涼冰涼的,像是一塊冰一樣,剛剛摸這塊石頭都還是常溫的啊,這石頭似乎有些蹊跷,但是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塊石頭的時候,我把這石頭随手放進了口袋裏面,重新把背包背了起來。
這時候聚集在亂葬崗旁邊的那些狸子燈似乎已經全部到齊了,沒有狸子燈在趕過來了,他們居然開始有次序的動了起來,變成一個圈,把亂葬崗子圍了起來。
圍成一個圈後,狸子燈還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圍着亂葬崗子轉了起來,我眼睛死死的看着這些狸子燈,卻突然又問道了一股燒焦的味道,一看,原來是我褲子口袋在冒煙。
很明顯,又是那塊石頭的問題,我隻好把那石頭拿了出來,正要拽在手裏,卻現這塊石頭的顔色有些不對勁,剛剛是灰黑色的石頭,現在石頭上面有一些白色的裂痕了,不是石頭裂開,而是石頭表面的顔色裂開,我心裏一喜,看來這石頭還真是個寶貝。
那些狸子燈就一直圍着亂葬崗子轉圈,也沒什麽動作,我的警惕漸漸放松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狸子燈不知疲倦的圍着亂葬崗子轉着,本來我剛剛都沒睡,現在一陣陣睡意襲來,我都想要打瞌睡了,突然,我現那些狸子燈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很快,有些狸子燈飄開了,讓出了一個幾米寬的口子。
那口子一讓出來,灌木叢裏面就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接着一個人影一下子就沖進了亂葬崗,直接朝我沖了過來。
我一看,這個人影根本就不是個人,沒穿衣服,身上的肉已經嚴重腐爛了,而且腦袋特别小,和一個成人的拳頭一樣大,除此之外,最爲怪異的是,這個人身上籠罩着一團霧氣一樣的,讓這個東西看上去朦朦胧胧的。
這個人影跑動的度很快,一下子就離我很近了,我這時候才現,這個人影的腦袋,根本就不是人的腦袋,而更像是一隻猴子的腦袋,毛特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