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包放好,掏出中華煙抽出一支點上,走到光頭混混身邊,把光頭混混的腳撥了一下,從桌子上撥下來,然後淡定的說不是說了嗎?不要用腳踩我的辦公桌,等下我還要再這上面吃飯呢,你要踩,踩那張去,那張桌子等下段老三在那裏吃飯。他反正無所謂,自己都經常坐在桌子上吃飯。
那光頭本來被我弄得殺氣熏天,眼看就要對我動手,他旁邊的那幾個混混也圍了上來,可以一聽我說段老三,馬上就說段老三,你說的是開銀都會所那個段老三?(那銀都會所是那一帶最好的夜總會,沈家開的,但是段老三在那裏管事,名号是段老三)
我點了點頭說對啊,難道你還認識第二個段老三?
那光頭臉一抖,看我的目光收斂不少,不過很快,他旁邊一個非主流說不可能,段老三多大的腳,怎麽會認識這種小角色,他吹牛的。
光頭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露出一排黑牙齒說你以爲老子吓大的啊,還把段老三搬出來,别說你不可能認識段老三了,就是認識又怎麽樣呢,我和段老三也喝過這麽多次酒了,他前段時間還給了一包小熊貓的煙給我抽,一整包。
我馬上拿出手機,說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打個電話叫他過來,等會我們一起吃個飯,大家都朋友,罩子稅的事也好說,你要多少,等會我們在桌面上攤開來說就是了。
其實我手機裏确實是有段老三的号碼的,前幾天,段老三還來過幾次,不過我知道是老頭子派他來勸說我們的,我就沒鳥他,不過,電話号碼還是存了他的。
可我剛剛拿出手機,光頭就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你真是段老三朋友,那就是我強子的朋友,以後在這條街上有什麽事,你就提我強子的名字,誰和你過不去就和我過不去。
我故意說沒關系的啊,我叫他過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呗,吃完飯,再去他那個夜總會去嗨皮一下,沒關系的。
光頭恍惚一下子就變成了我兄弟,親兄弟,用手箍住了我肩膀,說現在還真沒時間,改天他做東,請我一條龍。客套了一會後,帶着所有人走了。走後沒多久,還派了個小弟送了條軟中華過來。
竹竿一邊把軟中華往他抽屜裏塞一邊誇我高明,被我發現了他藏煙的小動作,最後我們每人分了五包。
竹竿一直問我燕子她爸的情況,我沒和竹竿說實話,隻說是小問題。
和竹竿聊了一會,我就背上包,打了個車,去了别墅。
老頭子和段老三都在别墅沙發上坐着,我一進門,老頭子并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意思讓我坐。
看來這老頭子料到了我會來,不過我也确實要來,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我連胳膊都算不上。
我一下子把毒玉拿了出來,放到茶幾上說這個東西,我就不解釋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現在認栽了,既然你要我去幫你拿和氏璧,那我去拿就是,反正我也就一條命,給你了,你就用不着惦記了。
老頭子頓了頓,緩緩的說行吧,每個人心裏都有苦處,有難處,但是不必要每個人都說出來,因爲說出來,别人也不一定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痛苦的,等得雲開見落日,你們就知道落日的真相了。行了,小段,準備一下,馬上就出發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擦,這老頭子确實有兩把刷子,壞到極點的人,他還能這麽高雅的掩飾,冠名堂皇的扣上有苦處的帽子。
我們很快就出發了,一行三人,段老三,還有個女的叫雯雯,聽說是個考古專家,戴着一副黑邊框眼鏡,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兩條腿天長,而且穿的也涼快,确實還有些氣質。
段老三負責開車,我和雯雯坐在後座,當然,我是故意坐在後座的。
坐車很不舒服,不管我的眼睛看哪裏,我的餘光都能看到雯雯兩條長腿,這種餓到極處,有美食放在面前,隻能看,不能吃的感覺大家都懂的。
後來我實在被弄煩了,毫不客氣的讓雯雯穿上褲子,不要穿這麽短的裙子。
雯雯也被我弄得有些生氣,說你豬啊,我穿裙子或者穿褲子關你什麽事,我就是喜歡穿裙子,咋地,又不是穿在你身上,我樂意。
我說你剛剛說我什麽啊?你有種再說一遍。
雯雯連說了三遍,你是豬你是豬你是豬。
我馬上說那你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白菜的。噢不,精确的說是好白菜。
雯雯馬上就扁了扁嘴說切,你還想把我拱了?就你,你夠得着嗎?
這時候在開車的段老三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像女孩子的笑聲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段老三的小聲,這麽猥瑣,和他外表根本都不相吻合,他可能心情也好了起來,終于離開了老頭子。
這出小插曲,讓我們的氛圍變好了,雯雯也變得健談了,一直在和我講這一些他考古的時候碰到的一些事情,我哪有心思聽她講故事,她那長腿在我眼前花浪浪的,我都餓了多久了,就是看到一個饅頭都能吃得下去,何況這山珍海味。
路程實在太長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我們才到了昆侖山脈,黑龍山下面的一個小村莊。
這個村莊太窮了,比我們那邊的村莊還要窮得多,土坯房都算好的了,還有很多是用木頭建的古老的房子。而且,這村子裏面居然連雞鴨狗都很少見到,确實是窮。
雯雯有考古隊的工作證,帶我們找到了村長家,村長是個幹癟的老漢,一聽說是考古隊的,就好像大領導來視察了一樣,趕緊到我們去了他家,要給我們準備晚飯。
村子家裏很破,大廳裏面就一張桌子,幾張凳子,幾乎沒有什麽家具,即便如此,村長還是給我們殺了一隻老母雞。
吃飯的時候,隻有村長一個人陪我們一起吃,他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都在廚房吃,村長說這是他們那裏的風俗。這老母雞的味道特别好,吃得我們滿嘴的油。
雯雯好像不怎麽喜歡吃雞肉,也可能是嫌村長家髒,随便扒拉了一碗飯就下桌了。很快,雯雯又跑回來了,兩隻眼睛紅紅的,我問她怎麽了,她用手指指廚房。
我趕緊撂下完,往廚房跑過去,一跑過去,我卻驚呆了,他們吃的根本就不是飯,是用米和糠煮的半稀不稀的稀飯,就着一碗鹹菜在吃。
村長兒子有些尴尬的笑着說領導,我們,我們吃習慣了這東西,吃大米飯,不消化。
這太讓我感動了,這村子真的太窮了,這個社會,居然還有人吃糠,那可是豬吃的啊。
我準備拿點錢給村長,可走到大廳的時候,卻看到雯雯在塞錢給村長,村長死活不拿,最後雯雯說這是扶貧金,村長才勉強拿了,說分給全村人。
我又在村長家裏走了走,确實是一貧如洗,但是後面有一個房間上着鎖,一把嶄新的大鐵鎖,我倒感覺有些奇怪,這鐵鎖恐怕是村長家裏最屌的鐵器了,爲什麽要把這房間門鎖上?還要用一把這麽霸氣的大鐵鎖?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們說要上黑龍山,村長臉都綠了,說黑龍山古怪太多,你們可千萬去不得,我們村裏人可沒人敢去那裏,就是走再遠的路,都甯願繞着走。雯雯說就因爲古怪太多,所以我們要去考古,村長很不理解,但是也沒再攔着我們了。
我們幾個人一個人背着一個包就上山了,這黑龍山和别的山确實有些不同,泥土幾乎都是黑色的,但是一樣長滿了各種植物。
黑龍山隻是昆侖山的一個從峰,根據老頭子的推測,說黑龍山至少有三個鎮關,我們先把黑龍山的鎮關破了再說,而我們要确定鎮關的位置,必須要走到山頂,縱觀全局,才能判斷出來。
這山比我們家那邊任何一座山都要高,都要大,而且壓根一點路都沒有,走起來特别困難。一直走了一兩個小時,看到一個陡峭懸崖,懸崖下面一條小溪流過,小溪旁邊一片開闊地,很多大石頭,我們便打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我剛剛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卻看到地上有一顆煙頭,我撿起來一看,美登煙,這可是我們那裏才會有的煙啊,而且這煙頭很新鮮,應該是剛剛抽完不久的,怎麽會有我們那邊的人來這呢?
就在這時,我看到離我不遠處,小溪旁邊的灌木叢一下子動了起來,同時伴随着刷刷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裏面走,我趕緊把背包放下,鑽進了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