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略微有些彎曲的木杆投槍被使用者有力的擲出,經過短暫的飛行,迅疾而準确地命中了正往前撲倒的目标的腰部。
然後就,彈開了。
是的,就像字面意義那樣,彈開了。
并不如何鋒利的槍頭隻是紮穿了鄒鶴鳴穿在最外面的德斑帕卡軍衣,面對裏面的毛子國産防彈衣,這柄投槍能做的就是麻溜地一邊去。
“怎,怎麽會······”埃莉諾·沃特斯(由書友‘中華田園貓’友情客串)看着那個高個子壯漢看似狼狽卻毫發無損的摔到地上,她期待中的血腥畫面完全沒有出現。接着這個不是很合格的襲擊者就意識到自己要遭殃了。
砰——
攜帶着巨大動能的鉛彈穩穩擊中了她的腹部,一下将少女撂倒在草叢裏。
好,好痛······
她痛苦的蜷縮成一團,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渾身肌肉都因爲疼痛的刺激而不可遏制的輕微抽搐。被子彈擊中腹部,哪怕隻是氣/槍彈,那也是極其不好受的。
她頭頂的耳朵動了動,有人正往這邊趕來。埃莉諾顫抖着手試圖拔出腰間的小刀,但隻是剛有所動作,那個人就到了她身前。
嘭!
刀還沒抽出來,來人穿着厚重軍靴的右腳就毫不留情地踹到她胸口。這一腳徑直将身體單薄的少女踹出去足有一米多,而後他舉起槍,對準了倒地者的頭。
“等等!”趕過來的黃石一把拉住譚龍的衣袖,“留個活口。”
“好吧。”譚龍無所謂地放下槍,走到已經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的女孩面前蹲下,旋即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嚯,還是個妞。”
埃莉諾畏懼地瞥一眼這個黑發黑眼的年輕男人,強忍住腹部劇痛,往後縮了縮。她感覺得到,眼前這個人,想殺她。
“好了,小姐,鑒于您和您的同夥剛才對我和我的朋友所作出的不友好行爲,你現在需要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譚龍一把揪住女孩的領口,有力的手臂将其從地上拖起來,“準備好了嗎?”
“小譚,别動手。”黃石忙不疊地阻止。
譚龍扭頭呲牙一笑:“放心,不會弄死的,石頭你看着就行”
埃莉諾聽不懂漢語,但這不妨礙她從這個家夥的語氣裏讀出他的惡意。她想說點什麽,但是每次試圖開口,疼痛就會逼她不得不閉上嘴。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女孩的臉頰馬上腫了起來,并且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小譚!”
“怎麽樣?”不理會黃石,譚龍咧開嘴,笑得像個變态,“說老實話,剛才你的一個同夥一箭射過來差點射到我脖子,那可沒有防彈衣的保護,我當時都感覺自己差點死了,你懂嗎?”他說着,兜手又是一巴掌下去,将本來就被他打得口角溢血的女孩抽得愈發暈頭轉向。
“你還差點殺了我朋友?知道不?哈哈哈!”他猛地一拳砸到女孩中彈的腹部,貼過去噴了女孩一臉口水:“幹/你娘,該死的婊/子!”
“停手!”黃石沖過來,拉住還欲繼續施暴的譚龍,就要将其拖開:“冷靜點!她隻是個小姑娘!”比起穿越衆裏其他相對年輕的人,這個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在很多時候更有些是非觀,也更冷靜。
“讓開!”明顯在剛才的戰鬥中殺紅眼,還沒恢複理智的譚龍仗着年輕力大,一把甩開黃石的手,沖上去對着少女便又是要一腳下去。
“譚龍!”鄒鶴鳴一個虎撲過來把他緊緊勒住,“他奶奶的,你丫給老子清醒點!打一個小孩子你好意思嘛你?!”
“小孩子又怎麽了?!她剛才差點要了你的命!”
“靠你大爺,清醒下!”鄒鶴鳴看着譚龍這模樣,索性将之用力往後一甩重重砸在地上。方才還掙紮得厲害的漢子立馬摔了個夠嗆,爬都爬不起來。
“呼——呼——”雙手叉腰原地喘了會氣,看到黃石去照顧那中槍的女孩,鄒鶴鳴松了松軍衣領口,“譚龍,我想你先睡一覺比較好。雲希!”
“嗯。”
不待譚龍說什麽,一直在後面觀看着這場鬧劇的女法師就知會地飄然過來,對他釋放了一個沉睡術。
“先保住她命,我去修車。”鄒鶴鳴說了聲,就不再管這邊的事,徑直走向皮卡。
······
這是,哪?
她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很硬的床上,而且這床還在不停地起伏,幅度雖小,但仍然讓她很不舒服。但這颠簸也讓她一點一點恢複了清晰的意識,而後,她感覺到了腹部和臉上的疼痛。
“怎麽樣?”
埃莉諾聽到一個男聲,她本來想睜開的眼睛頓時又閉緊了。
“我釋放的法術能保證他睡眠三個小時。”一個女聲應答道。
“那就好······我還真沒想到會碰上戰争後遺症這種東西。”男聲繼續道。
“戰争,後遺症?”
“嗯,算了,也沒什麽,跟你說說吧。”男聲頓了頓,繼續道:“那是一種容易在上過戰場然後退役下來的士兵身上出現的心理疾病,症狀有很多種,比較普遍點的,就是剛才譚龍那種,精神失常,缺乏安全感,對周圍事物富有攻擊性。隻是我沒想到他會患上這毛病,還來得這麽快,一般情況來說,這都是百戰老兵退伍之後才會碰上的。”
“那你以前碰到過麽?”
“沒有,我在軍隊裏服役過,但從沒上過戰場。”
“哦,那他可真是不幸······”
埃莉諾聽不懂兩個人用漢語在說什麽,她悄悄睜開一條縫,準備觀察下情況。
首先入眼的,是藍天和白雲。她微微轉動眼珠子,然後看到了······一條狗?!
“汪!”
“呀!!”
裝睡也裝不下去了,埃莉諾尖叫一聲爬起來就往旁邊退,同時本能地摸向腰間,那裏有她的刀。
接着,摸了個空。
“阿德!坐下!”她聽到身後傳來訓斥,那條黑背獵犬聞聲便乖乖蹲在原地,但仍然不老實的對着她狂吠。
“狗狗乖,過來。”她看到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孩拍了拍手,将那條狗招到她旁邊。
這讓她心安不少。
皮卡車的後車鬥空間有限,得以讓埃莉諾一眼掃全。
一個女人,一條狗,還有一個男人。
“嗨。”
男人淡漠地朝醒來的她打了個招呼,用還有些生澀的羅伊斯語問道:“需要吃點東西麽?”
埃莉諾抿唇,無言,頭頂的一對貓耳動了動。
她想起來了。
這是那個差點被她的投槍紮穿的男人。
還有那個女人,自己的哥哥就是被她放出的法術閃電劈成了炭燒。
“不說話啊?也行,等到了貝爾蒙堡再說。”
埃莉諾暗自繃緊了肌肉,身爲貓人的她,身體素質比同齡的人類少女要強出很多。哪怕隻是徒手,隻要能一擊命中那個人的要害······
她看向鄒鶴鳴的喉結,慢慢縮小的瞳孔裏,開始醞釀一種叫做攻擊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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