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出去探索的人,已經探明了周邊情況。
這票穿越客所在其實是一片叢林的東部邊緣,隻要往東走上大概一公裏就能出去,外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而其他方向,在深入一些碰到些許“魔獸”襲擊後,五個人就沒再敢繼續下去。
就像即時戰略遊戲裏的戰争迷霧一點點随着探索而消散一般,周邊情況在穿越者的眼中已然明朗。
可惜的就是目前還沒有發現人類活動的痕迹,他們也不好判斷這顆陌生的星球上到底有沒有智慧種生物的存在。
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已經出過林子很多次的黃石,又一次向着這個世界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出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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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這次隻有他一個人。
……
将最後一鍁土蓋上去,用鏟底将浮土一點點拍實,然後再踩幾腳,徹底把墳頭土夯實。
幹完這一切,肖白圖馬上一臉嫌惡地把手中的多功能鏟扔到一邊,完全不念及這軍綠色的小東西在他剛才埋屍體的過程中出了大力。
“我他/媽這輩子都不會再用這玩意兒煎雞蛋了!”
回想起腳下這具屍體方才那渾身是血還有因爲自己拔箭帶出來的内髒腸子若幹地惡心吧啦的模樣,肖白圖就覺得倒胃口。那雙寫滿了死不瞑目的碧色眸子現在還跟他眼前晃悠。
這殺人的感覺實在是……
同他一起埋屍體的張生拍了拍他肩膀,“你啊,畢竟圖樣……”
“不,早知道就特麽不該用獵箭頭的!真惡心!”肖白圖恨恨地又在亡者的墳上狠跺了一腳,在上面留下一個清晰地山地靴鞋印。
“……你高興就好……”張生看看手裏的多功能鏟,想了想,還是扔了。
埋完這具屍體,找來一點水沖了手,二人便往營地走。這屍體埋得遠離營地,畢竟沒人希望自己的地盤旁邊多出一個墳包。
而在那林間空地上,則正上演着一出好戲。
康拉德是被水潑醒的。初秋的季節,在這種氣溫狀态下被潑上一瓢冷水還是很不好受的。
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頭腦依然有些不清晰,雙眼過了大概三五秒才重新聚焦。
迷迷糊糊的遲鈍狀态褪去,旋即,一張他從未見過的,有着黃色皮膚和黑褐色眼睛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他馬上清醒了,而那個人在見到他睜開雙眼後便退後了一步,站直身體,在他跟前撒下一片陰影。在那個人旁邊,還站着一個人,也是黃皮膚黑眼睛,不過比之要矮了半個頭,看着自己也是一言不發。
那個男人開始用他聽不懂的語言沖他開口,這語言發音很怪異。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他除了自己家鄉的比特語,還掌握了作爲智慧種通用語的帝國官方語言——羅伊斯語。就連地精語,還有冷門得不能再冷門的,堪稱絕對小語種的,西邊赫拉魯斯島上那群靈族人使用的缇雅語,他也能說上兩句。
但面前這個男人說的語言,他一句都聽不懂,那可稱怪異地發音腔調跟他接觸過的語言截然不同。
不過這卻不妨礙對自己的境況做出足夠的判斷。
後腦勺還在隐隐作痛,自己被束縛在一個椅子上,雙手被反鎖到背後。他想動,但是連雙腳也被拴在了椅子腿上。
這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一串串支離破碎的記憶被他慢慢回歸的思考能力組合起來,答案出現了。
他被人打暈了,然後被綁到這來,看這架勢,對方這是要審問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面對這個陌生男人的審訊,康拉德鼓起了曾在戰場上直面一個高達三仞的巨魔的勇氣。雖然他後來可恥地逃跑了,把那巨魔交給了自己的戰友去處理……結果幾個戰友全被巨魔的骨棒砸成了人肉餅幹……
說了好幾分鍾,見對方仍然隻是瞅着自己,鄒鶴鳴住了口。很顯然,眼前這個異界土著,根本就聽不懂漢語。
随即他又用快全部還給老師的中式英語跟這家夥嘗試溝通,一連串帶着濃濃中國腔的who/are/you?are/you/from?fuc/k/you/mother/one/by/one!之後,不出所料,這貨仍然沒聽懂。
“不行。”
直接建立語言溝通的可能性被打消,鄒鶴鳴抓抓剃成闆寸的頭發,把接下來的事情交到黃石手裏。
康拉德看到那個矮一點的人走到自己面前,仔細一打量,他就差點尿了——這不就是被他追殺的那個人嘛!!
果然是落到這幫人手裏了。他立刻就感覺自己要完了。
黃石居高臨下看着這個異界土著,一雙眉毛皺在一起,頗有點狗咬刺猬無處下口的感覺。
語言一直都是地球上智慧種的主要交流方式,其次就是手勢交流比劃,但這得建立在雙方文明有足夠共同點的前提上才行。比如搖頭擺手這個動作,不管是東亞還是歐美,都是拒絕或者不行的意思。但這個動作要放在印度,那就是“好的沒問題”。
所以這怎麽能同台競技?!
黃石比劃了好幾個諸如說話,吃飯的通用手勢,換來的就是對方不斷搖頭。好吧,這至少證明了在這個星球上,搖頭有着和地球一樣的含義。
“執行第三方案吧。”黃石對旁邊正手持dv拍着這邊的譚龍說道。這位海龜輕手輕腳把dv放到草地上,依舊拍着——這可極有可能是地球人類曆史上首次真正意義的對外“第三類接觸”,拍漏一點都是極爲可惜的!
很快,一副從某家快倒閉的文具店淘來的書寫闆和油性筆被送了過來。
黃石繞到椅子背後,慢慢地給這異界土著解開手上的束縛。鄒鶴鳴端着叢林弩站在一旁,隻要這俘虜敢有所異動,他馬上就會給對方來一下爽的。
感覺到捆住自己手的繩子被解開了,康拉德卻仍然不敢放松,旁邊那個人手中弩機前端閃爍的箭簇反光令他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動作。
油性筆和書寫闆塞到了他手裏,對方做了個寫的動作,這次他倒是看懂了。
可是,他不識字……
沒辦法,他隻能盡力在腦中搜索見過的那些字母,在思考若久之後,握着油性筆,他歪歪扭扭地寫下了幾個字母……
正往回走的肖白圖張生二人,突然聽見營地那邊傳來譚龍的驚叫——“靠!古芬蘭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