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周圍早已灑滿了驅趕蟲獸的藥劑,其他人就睡在帳篷裏,在他身後,一扇高約五米,寬至四米的銀灰色金屬門框憑空而立。
沒有門面,就那麽一個大框立在地上,樸實無華的門框上沒有半分裝飾,邊緣一點沒有被清理幹淨的泥土和青苔爲其添加了幾分古老的氣息。
大開的門框中間,映現的是一個燈光昏暗的水泥房間的情景,還有一個正坐在地上玩手機的青年。
門裏和門外,截然不同的兩幅畫面。
而這一切,得從一個星期前說起……
那一天,幾個企鵝群裏的網友現實中聚到了一起,衆人中午吃了一頓飯,下午便互相邀約,共同驅車前往一個遠郊獵場打獵。
幾人備好弓弩進入獵區,追逐着一頭小鹿進了山中深處。
“老鄒!左邊抄它!肖白圖你往右邊!”拎着一把叢林弩跑得滿頭大汗的黃石聽見前面的譚龍在吼,忙不疊又追趕了幾步,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他聽見前面不斷傳來的弓弩射擊聲,不過很快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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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讓這畜生跑了。”
五人又彙聚在一起,一個個都累得不輕,但除了打出去十幾支箭,半分收獲也沒有。
“操/蛋。”五人之中,最年輕的肖姓青年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把手裏的複合弓往旁邊一扔抱怨起來:“這畜生跑得也太快了,根本打不中!一開始就不該選它當獵物,我們還是去找找野雞之類的打吧,再不濟晚上也能喝點湯。”
黃石抹了一把汗水,看了看左右的環境:“小肖說的有道理,咱們沒有馬匹,打這種跑得快的确實吃力,不如去找找小點的東西之類的。”
其他三人交換了下意見,也決定去尋找相對好獵殺的小型動物。
在原地休息了半個小時,五人再次繼承,背弓攜弩地翻過一座小山頭。一行人一邊尋找獵物,一邊閑聊起來。
“老鄒,聽說你又和你媳婦鬧别扭了?”走在一個身材異常高壯皮膚黝黑的壯碩男子身旁,隻有一米七幾的肖白圖,個子幾乎矮了對方大半個頭。
被問的一方頓時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多久以前的破事了?你還提,找抽呢?”說着還揚了揚自己的大巴掌。
“别生氣别生氣,我也就随口一問。”肖白圖嬉皮笑臉地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又湊前來,這次臉色正經了不少:“鄒鶴鳴,話說你前些日子在群裏說的那批貨……”
鄒鶴鳴眉毛一挑:“你還惦記着那些破玩意兒呢?都是國内廠産專銷中東和非洲的垃圾,你要去幹嘛?”
“反正我有用,來,開個價,我拿了,不過說好,我隻能分期付款,一次也……”
二人在這嘀嘀咕咕着,渾然沒有注意到,他們剛剛走過的草叢裏有了動靜。
黃石和譚龍兩人走在最後面,聊着一些網站技術層面的東西,正說得興起,突然,身旁一個綠影就沖了出來!
“哎喲!”
二人被這一下撞倒化作滿地葫蘆滾了出去,手中的弓弩也脫手而出。
“什麽東西?!”當過兵的鄒鶴鳴反應最快,聽到身後不對勁,立馬轉身,手中的叢林弩也對準了那個方向。
但除了看到一個飛速消失在樹林裏的影子,還有正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個同伴。
“怎麽了?”
看着圍過來的三名同伴,譚龍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葉和泥巴塵土,頗爲狼狽:“好像是個大壁虎,具體模樣太快了我也沒看清,總之是個地上爬的四腳蛇,好像還特麽長了角,頂一下痛死了。”
并沒被撞得多慘的黃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譚兄弟沒看錯,就是隻大蜥蜴,個頭大得吓人,跟科摩多巨蜥有的一比。”
“這地方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估計是什麽稀有品種,不管了不管了,沒事就繼續走吧。”肖白圖大大咧咧擺擺手,就要轉身。
然後——唰!
“哎卧槽!”
一隻長度将近一米的超大号深綠色蜥蜴猛然從草叢裏竄出來,長吻前段還長了一根一寸長的獨角,對着肖白圖就撞了過來!
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快的速度,他根本躲不開。
嗖!
一支羽箭倏地從斜地裏飛射過來,精準地打中大蜥蜴的頭顱,精鋼箭頭毫不費力地就打穿了這爬行類生物的頭顱,同時巨大的動能也把它帶偏,最終隻是尾巴擦到了肖白圖的褲腿。
衆人從受驚狀态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去,正見到一旁一直沒怎麽說過話的張生垂下獵弩。
“謝謝了啊老張。”肖白圖長出一口氣,隻感覺背心都被冷汗浸濕了一層。
其他人已經圍住了這巨型蜥蜴的屍體。
“這簡直不科學啊,這種環境怎麽可能有這麽大個的蜥蜴?”黃石撥弄着這爬行類生物的屍體,翻動間感覺分量極沉。又摸了摸那獨角,質地相當堅硬。
這樣的塊頭和這樣的角,再以那麽快的速度撞過來,一般普通成年人被撞到了,至少都得在醫院裏躺一星期。
他又從口袋裏翻出橡膠手套,去掰開這巨蜥的嘴。一排細密鋒利的倒鈎狀獠牙出現在衆人眼前,上面還附着有肉渣和毛發,看一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被這樣的一口牙咬中的下場。
“媽/的這地方我感覺邪性啊。”肖白圖看了看四周的山林,又看看這蜥蜴巨大的軀體,突然想到了某種可怕的事:“這種東西不會是群居的吧?”
他話音未落,背後的草叢裏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
“我的媽!”
衆人頓時像是屁股上綁了大捆鞭炮還被點了火一般竄起來,玩命一般往來路跑。
一口氣跑出去得有一兩百米,他們才停下來喘口氣。
“我……我們……回去吧……”肖白圖提議道。這麽玩下去,他生怕發生點什麽意外,自己的大好年華就葬送在這深山老林裏了。
另外四人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這個想法。沒有任何人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不過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就在這幾個人準備踏上歸途之時,前方十幾米的地方,那有着一人高的雜草叢,忽然就被分開了。
看見裏面走出來的生物,在場五人頓時心髒就漏了一拍。
将近一人高的巨型犬科動物有多大的震懾力?
估計見過的人才知道。
那是一匹灰色的狼,全身上下都是灰毛,狼吻半開,露出森森利齒。它隻有雙眼之間有一撮青棕色的毛,像是染上去的。
這匹狼不急不緩地從草叢中走出,體态動作優雅得像個貴族,看向衆人的碧綠眸子裏,寫滿了輕蔑。
是的,黃石敢肯定,這身闆壯碩得不像話的大灰狼就是在用那樣的眼神看同伴和自己。
你一個狼不搞追蹤偷襲猥/瑣流!學什麽人類玩正面交鋒啊!!
五人站在原地,沒有一人敢在這種時候輕舉妄動。看看這狼的體型,除開頭部和腰部的要害,箭矢射到身上其他部位造成的傷害絕對不足以一擊緻命,擅自攻擊,極有可能會招來其報複攻擊,到時候這五個人都得夠嗆。
雙方就這麽僵持着,沒人說話,也沒人亂動,那匹狼也在十米的距離外停下前進,左右走動着同衆人僵持起來。
就這麽過了快一分鍾。
一直在觀察這匹狼的黃石突然發現它的眼神一直在五人攜帶的弓弩上遊走。
這畜生知道弓箭的厲害!
他正準備說什麽,就在這時卻看見那匹狼停止了走動,對着這邊張開了大嘴。
它想吐口水攻擊自己?
他不由得爲自己這個想法而感到好笑,但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了。
“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