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磁場變了……?”
李大川這時候已經完全收起了那副不着調的嘴臉,變得正兒八經兒了起來。
可能人就是賤的,像我這樣的可能已經習慣他不着調的死德性,看着李大川一本正經起來反而還有些不适應,不适應中還夾雜着害怕。
因爲我知道,能讓平日裏嘻了馬哈的李大川的都要正經起來的事一定不是好解決的了。
而事實上,從李大川和林入畫來到這個村子開始,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就已經朝着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了。
有時候我真是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喪門星了。
張嘯聽了李大川提前預警給他的信息以後他沒有立刻回應,約莫是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然後簡單的“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我從一旁去看張嘯的臉,那種認真的神情也無異于在告訴我,後山的磁場變了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因爲平日裏的和我們在一起的張嘯也不是一個正經的死鬼。
對于我這種道門入門級菜鳥來說,我并不懂的磁場和一個空間的關聯,更不會太深刻的理解到一個地方的磁場如果發生了變化将會改變什麽又或是産生多麽嚴重的後果。
我能做的就是察言觀色,通過看他們的臉色來判斷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這也是一項生存的技能。
李大川在一旁摸着肥厚的下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張嘯也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心裏是不是有什麽盤算。
對于李大川交待給他的這件事來說,他既要顧全自己的魂兒的安全,又要完成任務。
不過好在,我娘的墳頭是埋在後山的外圍的,沒有太深入進後山的内部,所以想來也是不會遇上什麽大危險的。
既然他倆都在各自思忖着各自的心事,我這時候也不大好說話,怕打擾了他倆的思路,所以也就跟着沉默了。
打破這份寂靜的還是林入畫的到來。
“怎麽了這是,這麽安靜,你們三個這是在這兒組團兒打坐呢麽?”
林入畫的聲音永遠是那麽的好聽,在戰場上面對敵人又是那麽的決絕,這樣一個女子走到哪都是帶着一股仙風缭繞。
“師父,”看到林入畫來了,我的精神也就跟着上來了,連忙擡頭去看她,興許是勞碌了許久終于得以睡上一個覺,林入畫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疲憊感也在她的臉上完全找不到了。
“嗯,長生,”林入畫走進來很随意的坐在炕梢兒上問我:“你的眼睛有沒有不舒服?”
除了視野開闊看的清楚到讓我自己都害怕的程度以外,沒有什麽特别的異樣,我搖搖頭算作了對她的回答。
“那就好,我想這是你幹娘送給你的禮物。”林入畫輕輕的歎了口氣,目光裏閃爍出慈愛和悲憫,她告訴我說:“一定要好生記住你幹娘爲你做的一切,你要知道,一個生靈能把自己修煉成這般模樣也是費了好大的心血的,你幹娘的存在已經成爲地所不容的精靈了,它還在努力,爲的是有朝一日天能收它,修得成仙以庇護你周全。”
聽到關于我幹娘的事,我總是心頭一疼,想當初我家也隻是舉手之勞的收容了它的孩子,按它以前偷别人家的雞往我們家圈裏送的數量來算,這份小恩情早就可以還清的了,可是它卻難得努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爲了我拼了命的修煉。
而我呢?卻依舊在林入畫和李大川的庇護下偷得安生,一事無成,哪怕是一點點長進都是看不到的,除了會背背靜心咒我還能做什麽?
對了,我還會做夢,預知未來的夢。可夢裏的場景更讓我可怕。
“師父,你教我法術吧!”我想我這輩子都沒這麽堅定過,我不能再畏首畏尾的躲在他們的身後,既然他們的目标是弄死我們老趙家,那我就不能再退縮了。
想着我爹,我爺爺,我二爺爺以及遲早會輪及到的我奶奶,我更加堅定了信念:“師父師伯,你們教我法術吧,我要修道,我要親手殺了那個在幕後操控我們的人!”
聽到我說的話,這會兒子李大川也是睜開了眼睛的了,約莫着他是一時半會沒理解我爲啥突然變的這麽堅定了,眼睛中還透露出對我的一些驚訝。
可是林入畫是知道的,她一直都是那麽的善解人意,現在也不例外,她明白我想要報仇的決心,也能體會我喪失親人的痛苦與恨。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我,也許是看在我體内還有我幹娘贈送給我的血丸子護體的份上。
這一次,她點了頭:“好。”
其實還有一點是林入畫不知道的,我突如其來的堅決還有一部分是爲了她,因爲自打王神婆和我說了那句關于我倆氣運的事兒以後,我就牢牢記在了心上,我不能再允許無能的自己再消耗林入畫的氣運,我要強大起來,如果王神婆說的都是真的,那這樣林入畫就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要學習道門的法術,首先就是法咒與符咒,這兩者我之前半拉磕及的也或多或少的接觸到了一點,雖然法咒我隻學會了靜心順氣的,符咒也隻畫成功了一回,但是我也是多少踏進了道教的法門的了。
林入畫這次可是動真格的要教我實實在在的東西了,不再是推脫或者指派李大川來任教了。
對于她親身傳授我道法這一點,我是十分受用的,因爲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不再覺得我隻是個拖油瓶了(雖然林入畫從來都不把我當拖累看,但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是不是證明着在她眼裏我也是有所成長的了。
可是多年以後我談及此事時,我得意洋洋的問林入畫是不是覺得那時候的我已經浮現出來了道門好苗子的潛力,林入畫倒是悠然的吃着茶果跟我說:“不是啊,我就是尋思着趁着你幹娘給你的功力在加以合成一下子看看能不能事半功倍,你看,我那不就成功了第一步了麽!”
不知道是不是我幹娘贈送給我的精血丸子在體内發揮了作用給我增強了功力之類的,還是人一旦堅定了信念心都跟着清淨了幾分。
我總覺得自己聽着林入畫的授教感覺頓悟了許多,頭腦也比以前靈光了,聽着林入畫傳授給我的心法口訣,我竟然能清晰的記在心裏,映在腦海。
聽着這些陌生的道門心法,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我的腦海中升騰起來,刹那間,一抹子的熟悉感是那麽的似曾相識,仿佛我與這些法術早已相識且深知,可是還沒等我去捕捉這股感覺,它便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了。
你相信前世麽。
林入畫教起學生來也是有闆有眼的,一絲不苟的她在我眼裏又是别樣的風景,我就這麽看着她一不小心幌了神兒了。
她平靜的聲音如流水般在我耳邊響起:“學習心法的時候切記要心無旁骛,集中精神專心緻志才能進入到知微之境。”
我立刻收回目光和跑遠的思想重新收回來專注的潛心修行,一邊自己感悟着體會着一邊聽林入畫的講解和傳授。
不知道是我的心裏作用還是真實的感受,每當我念起心訣以驅動法咒的時光我總感覺身邊的空氣流動都加快了許多。
“長生,你進步的速度很快,一定要多加練習,你幹娘給你的東西加速了你的成長,也能幫助你加速提升自己,你要好好把握。”林入畫走向窗戶伸手掀開我爲了張嘯釘上去的破被單子瞅了瞅外面,然後對我說:“天色不早了,今天就練習到這兒吧。”
我順着她掀開的空隙往窗外看去,太陽竟然都已經落山了。
原來,一旦投入進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也是可以過的這麽快的。
“長生,你也休息休息吧,勞逸結合别太勉強自己,我去找小灣那丫頭說點事兒,”說着還回頭瞅了張嘯一眼:“我們也不是白使喚你給我們辦事的。”然後就帶着笑容的走出了屋子。
張嘯這個大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一沾上唐小灣立刻就臊紅了臉,隻得幹咳一聲用來掩飾自己。
“小灣,你來。”林入畫十分刻意的提高了音量,我們都聽的出來,她這一聲“小灣”是喊給張嘯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