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和唐小灣都是下意識的立刻沖到奶奶身邊去扶她,在慌亂之中張嘯一個不小心就碰到了唐小灣的手。兩個人立刻都漲紅了臉。
李大川和林入畫見着眼下的這個情形,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李大川還故意的咳嗽了一聲,一下子拉回了兩個鬼的目光。
林入畫和李大川在心裏都是對張嘯和唐小灣的未來有些打算的,看見他倆這樣,更是讓林入畫和李大川打定了主意,畢竟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件功德無量的事兒。
唐小灣和張嘯把奶奶擡上炕,因爲我奶奶一直都是待唐小灣跟親孫女一樣,這會兒我奶奶倒下了以後唐小灣居然看着我奶奶慘白的臉哭了出來。
林入畫給我奶奶打來熱水,然後這會兒輕輕的給我奶奶擦拭着臉,過了好一會兒,我奶奶才慢慢有了知覺清醒過來。
看剛才那個樣子,我奶奶應該是認得那個女屍的,不然也不會是那個反應的了。
奶奶哆嗦着有些發青色的嘴唇。兩隻眼睛都是黑眼仁兒少白眼仁兒多的狀态,林入畫立刻去掐了奶奶的人中,足足兩三分鍾奶奶這才醒過來。
“報應……報應啊!”奶奶說嘴裏迷糊不清的一直重複着這兩句話,讓我們在場的人都有了希望,奶奶很有可能會給我們提供很有用的線索,這樣一來也省得我們再去爲了調查這個女人身份的。
林入畫十分小心地坐到炕沿兒上,給奶奶不斷地擦拭着額頭上滲出的汗,仔細着的照顧着奶奶的情緒,生怕奶奶的情緒再次受到波動。
林入畫溫柔地聲音響起,就如同溪水一般的流過:“老人家,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啊?”
奶奶的瞳孔在這一瞬間聚焦,然後又渙散開來,林入畫見狀立刻貼上一道符紙在奶奶的眉心處,然後又立刻念起了安神咒語,這才讓奶奶的瞳孔又重新有了焦點。
瞳孔不能渙散。散了人就死了。
林入畫眼見着奶奶的情緒狀态好一點了,這才再次開口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啊?”
奶奶晃了半天的神兒這才深深的歎了口氣開口道:“這個女人。是十八年前給長生他娘接生的護士,當年長生他娘咽氣以後,是這個護士給蓋上的白布的。”
“是這樣啊。”林入畫收回了目光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跟我們說要我們好好照顧好我奶奶,之後就一個眼神兒把李大川叫出去了。
我剛起身想去給奶奶倒碗水來喝的時候,就聽見唐小灣大喊了一聲:“蟲子!那蟲子!”然後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竄上了炕。一個勁兒的往牆裏面靠。
我回頭看了一眼以後竟然也是被驚吓到了,剛才原本被林入畫用火燒的滋滋作響的蟲子這會竟然已經開始往外爬了出來,剛剛已經是被纏在一團兒的蟲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解了開來,而且火都已經滅成煙了。
看着這密密麻麻的一團子蟲子一條一條的往外爬,我不禁有些隔應的反了胃,尤其是有些蟲子已經是被燒焦了皮和皮直接已經是粘連在一起的了。死了的蠱蟲粘連着活着的蠱蟲身上,被拖着從屍水裏往外爬。
誰也沒曾想到過這個變故,林入畫和李大川又都不在屋裏,此刻的唐小灣怕的直打哆嗦,張嘯看着這從屍體裏往外爬的蟲子皺了皺眉,伸出手憑空的打出了一個氣浪。炸開了往外爬着的蠱蟲,甚至有幾條被打碎成幾截。
看到張嘯竟然出手了,唐小灣害怕的心明顯放下了許多。也不一直的往後退了,我約莫着如果我不在場,唐小灣都能躲到張嘯的身後去。
雖然不知道張嘯死後爲鬼的這幾百年裏到底修爲了多少。但是雖然不能知道個八九分但是看他随随便便一出手的力度就知道他絕對不會簡單,這一點就連林入畫也很直接的跟我說過。
我剛想爲張嘯的修爲鼓掌,可誰知道那斷成幾截的蟲子竟然在地上雇傭了幾下。每一截都又重新的活了過來不說,還生生的從一條蟲分成了幾條,更要命的是,碰了屍水以後,那幾截小蟲迅速的成長起來。
看到這個樣兒,張嘯竟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放火燒行不行?”看着這滿地像蛆蟲一樣蠕動的蠱蟲,我也往炕上挪了挪,這滿地的蟲子加上一具屍體,還有灑得到處都是的屍水,别說我眼見着了,就是光想想都是很惡心的一件事兒。
“不行。”張嘯否認了我的想法:“剛才那個女道士不就是用火燒的麽,不一樣不行。”
奶奶已經是風風雨雨活了快一輩子的人了,這會看了這滿地的穢物也沒什麽感覺,看見我們都沒有了主意了然後這才開口跟我們說:“去找林家女娃娃和李家男娃娃回來看看。”
如果是我下地去外面喊他們回來,那一定是要碰到這些惡心的東西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把目光投向了張嘯,因爲張嘯是鬼,可以用飄的。反正要是讓我沾上這些東西,我肯定是不會幹的。
我原以爲張嘯是會拒絕的,可是估計是因爲唐小灣在場。所以張嘯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跟我唱反調而是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然後就起身飄了出去。
林入畫和李大川回屋來的時候,這讓人惡心的蠱蟲已經爬滿了地了。
林入畫站在屋門口看着怕蟲子怕的不行的不行了的唐小灣。‘安撫’她道:“你别怕小灣,你要是感覺在長生那呆的不穩妥可以躲張嘯身後,張嘯絕對是比長生要穩妥的多的。”
張嘯聽了這話以後面帶感激的望了林入畫一眼,林入畫回給張嘯一個‘合作愉快’的眼神兒。可我聽了這話卻是氣的不行了,什麽叫呆在我身後十分的不穩妥,我不就是相對比于張嘯道行尚淺麽。可我的資質可是不錯的,不然我怎麽會在第一次畫符咒的時候就一氣呵成了呢!
林入畫是把我臉上的情緒都盡收在眼底的,但是她也沒有安慰我,隻是依舊鼓勵着唐小灣去到張嘯的身後,唐小灣猶豫了一會,可能也是太害怕蟲子了,所以紅着臉不太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以後躲去了張嘯那裏。
有一種說法是,你這輩子最怕什麽你上輩子就是因爲什麽而死的。唐小灣就是這樣,就連唐小灣這一輩子的死因都是因爲被蟲子趕上了山頭兒掉落進了山坎兒裏也就再也沒回家了。
“我特娘的,這是咋回事,咋個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了!”李大川真的是差一點就一腳踩進來了,還好林入畫一把拉住他了。
“嗯,有問題,正常的蠱蟲是不會這個樣子的,養蠱的人家,養了蠱術後,除了日常要虔誠服侍之外,到每年夏曆六月二十四日,要對蠱作隆重的祭禮。這個祭禮延續三天,即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日,在這三天之内,主人要每天都用新鮮的豬一頭、雞一隻、羊一頭,煮熟以後,到晚上星宿齊觀天空之時,全家把豬羊雞搬入養蠱的秘室中去俯伏禱告,禱告完畢,将豬羊雞砍碎,投入缸中。據說蠱的食量很大,魔力很高,如果不喂飽,會有身家性命的危險,而蠱蟲之間會相互争咬以奪有限的事物,脫離了母蟲的子蟲生命力就沒有那麽頑強了,而且因爲脫離了養分供給體,子蟲們就是更不會這麽平安無事的在一起纏繞而存的,他們一定會殘殺同伴以給自己供求營養的。而且,連火都燒不盡的原因就隻能有一個了。”
林入畫這會就像反應過了什麽一樣,竟然直接踩着這惡心的蠱蟲沖着地上的屍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