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用兩隻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然後滿臉都是迷糊着的狀态問我:“長生?咋個是你嘞?”說完。他又努力的睜眼兒掃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在确定了這裏不是他的家以後,然後又問我:“你們這是在弄啥子?俺這是陔哪裏呆着呢?”
李大川看着地上平放着的女屍,沖着我一努嘴,然後我就立刻明白了李大川的意思,我終于相信了原來默契真的是可以後天培養出來的了。
我上前兩步路。正正好好的擋住王建平的視線,生怕他看見了那個地上的女屍再把心髒給吓個好歹的。
我記得林入畫跟我說,剛回了魂魄的人不能受到太大的驚吓。不然情緒波動大起大落的容易再散了魂兒,到時候魂魄要是真的被吓散了,那三魂七魄分别逃開那可就真是不好找的了1
王建平迷迷糊糊的想要站起來,可是還沒等站直身體的時候他就癱軟了下去。
王建平他此時臉上是有些害怕的,農村人就怕自己平地白天裏得了什麽大病,因爲很少有人家能花得起大價錢去請縣城裏大診所裏的醫生給治病的。
林入畫向來是對鄉親都溫柔如春風的,雖然也是第一次見醒過來的王建平,但是對他也是十分友好的,這會兒聽見王建平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的質疑的時候,她站了出來給他做了一番解釋:“你睡的時間太久了,可能是睡麻了腿了,沒啥大事兒,讓長生扶你上炕去好好休息休息,一會就好了。”
“那我咋個在這兒嘞?”王建平聽信了林入畫的話接着又問道:“俺不是應該在自己的家裏麽?”
“夢遊。”林入畫給了他一個林入畫自認爲是最爲合理的解釋,然後告訴我扶王建平上炕去休息休息,還貼心的給他遞來一碗水。
王建平依舊是有些不清醒,不過看到他醒來,我就是放了心的了。
李大川去叫王嬸子一家來接王建平回家的這段時間裏,王建平摸着後腦勺坐在炕上給我講:“長生,我做了一個夢。”
“做夢?”我不知道人在失去了三魂七魄以後是不是還能有夢可以做的,但是上次聽李大川和林入畫說我的魂魄被盯魂童子勾去以後我也是确實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那個叫王重陽的男人。
“你夢到什麽了?”林入畫聽到了王建平的話以後也湊過來,這對于林入畫來說就不單單是簡單的夢了,而是一個線索。
王建平摸着後腦勺努力的回想着。然後就聽他跟我們說道:“我半夜起床去撒尿,然後俺娘就讓俺去地裏還能給菜園子做做肥料,俺就去了。然後就看見一個男人翻過俺家的矮牆子,動作很奇怪,就跟不會走路似的。然後就跟着俺過來了,俺當時還沒來得及提褲子。”
王建平頓了頓,就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眼睛裏充滿了驚吓。
林入畫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
就這麽一個小動作竟然就能神奇的讓他平靜下來,後來林入畫才告訴我。她每次上手拍我們的肩膀安撫我們情緒的時候事實上都是在心裏默念着安神咒,通過掌心的傳導,發揮法咒的效果,從而讓我們真的做到靜下來。
王建平晃了晃神兒,然後接着又說:“他來抓我的脖子,然後和他乍巴了一會,然後我就啥都不知道了,然後我就在一片黑暗中走進了一個黑色的大林子,啥都沒有,然後我就四處瞅,可是啥也瞅不見,慢慢的就跟天亮了一樣,我就看見了一個啥東西在我眼巴前兒晃悠,我就跟着它走,等我靠近了才發現好像是個黃皮子。”
他一邊說一邊有些激動,兩隻眼睛甚至都是放出了光的,他兩隻手跟我們比劃着,然後接着說:“你都不知道,我的娘嘞,也就是個夢了我跟你說,這要是真的都能把你吓死了。那麽老大個兒的黃皮子,要不是那尖尖的耳朵圓嘴巴子,我都沒敢認。”他拿手比劃出一個長度:“我的天老爺。你是不知道啊,那黃皮子是紅色的,那尾巴那麽大一團子。都趕上好大一個雞毛撣子了!不過說了你小子也不知道,你要是能夢見你就知道咯,那要是活捉了可是真值上不少的毛票子(人民币)呢。真就是可惜了是場子夢!”
根據他的描述,一目了然,王建平說的肯定是我幹娘了,捕獲者回我倒是有些子好奇了,難道他在被僵屍襲擊了以後遇到了我幹娘?
林入畫此時估計也是很我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不過她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問:“那後來呢?”
王建平這會兒又撓了撓後腦勺兒,筋着鼻子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後來俺也記不太起來啥了。反正等俺再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們了。”
林入畫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這說着話間,就聽見院兒裏有人的腳步聲。緊接着就看到打着手電筒進來的老王叔和老王嬸子,林入畫反應力極其快速的扯了炕上的被褥子一把鋪蓋到了地上的女屍身上。
這老兩口一進了門兒就直麽奔着炕上的王建平來了,老王叔見到了自己的兒子情緒是十分激動的。不由分說的上來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抽到了王建平的臉上,嘴裏還罵着:“恁個小兔崽子,還讓你亂跑,小心着被狼鬼叼了去!”緊接着哆嗦着手就開始哭,我,老王嬸兒也是拿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杵了王建平兩下,然後抱着王建平哭天抹淚的,也不知道是笑還是擔心了。
這哭鬧了好一通這才千恩萬謝的要帶着王建平離開,臨走臨走的時候,王建平突然回過頭喊我,然後跟我說:“長生俺想起來了,俺還夢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林入畫聽到了什麽重要的信息,一把伸出手攔下要帶着兒子回家的老兩口,然後沖着王建平問道:“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王建平這回是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了,他十分肯定和認真的回答道:“說不上來是個啥,就是一身黑布置的衣裳,連個人臉都看不清,但是俺記得他對着一個黑黢黢的大坑裏反複的叨叨着什麽又一個,下一個的,我還沒來的及看看清楚就被那黃皮子搞走了。”
老王嬸兒這時趁人不注意的打了王建平一下子,開口教訓道:“又是胡說些啥你,你可别吓唬你娘,趕緊跟娘回家。”說完還尴尬的沖林入畫笑着,然後寒暄了幾句又謝了幾遍這才帶着王建平離開。
老王叔一家他們走了以後,張嘯這才重新回了屋了。
“入畫,你聽見那個小子說啥了麽。”李大川一腳踢開了蓋在女屍身上的被褥子,一遍端倪着這個奇怪的女屍,一邊問林入畫。
林入畫也沒有回答李大川的問題,她蹲下身子竟然伸出手去來回擺弄起了放在地上的女屍,好一番檢查過後,她才站起來,也不矯情,直接就用道袍擦了擦手,這一刻,林入畫的表情是嚴肅的,她問李大川道:“大川,你看這是什麽手法。”
李大川沉思了一會,就着剛才林入畫來回翻騰的手兒也跟着打眼兒掃了一遍,心裏早就已經是明白怎麽回事兒的了。
這會兒聽見林入畫問出口了,李大川這才回答道:“苗疆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