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入畫對這隻小黃鼠狼說。
這隻給我們帶路的小黃鼠狼就像是聽懂了一樣,伸出軟塌塌的舌頭舔了舔林入畫的手,然後就調頭再也不看我們一眼的一下子竄進了樹林裏。
林入畫看着黃鼠狼的小身影徹底地消失在了山林制種以後。這才起身,輕輕的蹭了蹭被黃鼠狼舔過的位置,然後擡起頭和我們說:“走吧,人也找到了,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不然就又多了個要解決的麻煩了。”
李大川贊同了這個觀點。他往上掂了掂王建平的肉體,我跟在後面扶着,然後往下山的路走去。
我沒有想過,這次進山來尋找王建平會是這麽的順利,竟然也沒有遇上什麽危險,看來進山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後山是藏着這麽廣大的一片天地的。
這座山在外面看着真的就隻是一個大半的圓圈,可是沒想到這座山居然這麽深。
我突然心生起了一份好奇,重重的山坎兒的那一邊到底會是什麽樣子的。
“對了,你剛才跟那個小畜生說謝謝幹啥?”李大川加快了兩腳的步伐,跟上了林入畫的節奏。
林入畫聽着李大川喊黃鼠狼是小畜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真的以一種很嚴肅的态度跟林入畫說:“李大川,我告訴你,你要是嘴再賤,就别怪我封你十日口風,讓你憋死算了!”
李大川一聽林入畫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立刻就乖乖的閉上了嘴,他不敢再去正視林入畫,隻得自己低聲嘟囔了一句:“不讓說就不讓說呗,還封口風,要不是我偷懶法咒比不過你,肯定跟你鬥法三天三夜,哼!”
因爲我是在李大川身邊兒,所以聽得更清楚一些。李大川說這話的時候,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孩子受了極大的委屈一下,這種委屈裏還生生的帶了一股子較勁兒在裏面。
封口風就是道士驅動法咒封鎖住人的嘴。使其語言功能閉塞,不能再說話。
這被封上個十天,對于李大川這種嘴欠的人也真算得上是一個大懲罰了。
我聽在耳裏是十分想笑的。可我還是憋住了,我跟李大川說“師父肯定是謝謝它帶咱們找到王建平呗。”說完我還抛給李大川一個‘你真傻’的眼神兒。
平日裏都是他看不起我的智商,總算今天能輪到我瞧不起他一次了。
“不可能,你不了解你師父這個人,她說的這句謝謝肯定是爲了其他事兒的。”李大川撇撇嘴,這一句話就讓我重新正視了自己的智商。
果然。相識了那麽久,要論是誰更了解林入畫,那我還真的是比不上李大川的。
不過要是按照李大川這麽說來的話,那我也是突然好奇了林入畫那一句謝謝到底是因爲啥而說的。
既然她不是再謝那隻黃鼠狼給我們的帶路行的方便的話,那林入畫還能是謝它啥?
“難不成還能是因爲那小黃鼠狼最後放的兩個屁?”我本來是想在心裏嘟囔嘟囔着的,可是一不小心竟然嘴皮子一快給吐噜出來了。
可是還沒等林入畫還沒等說話,李大川的背後就傳來了動靜。
因爲我的手是摸得到王建平的身體的,所以,我明顯的感覺到了李大川背上背着的這個“活死人”是動了一下。這可是要了人命的大事兒。
李大川也是明顯感受到了這一變故的,他感受到了他背上是有生命體在活動的,忙的一撒手就把王建平扔到了地上。
“他娘的!這是詐屍了!”李大川看了林入畫一眼,一時半會的也沒搞清楚個狀況,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的。
僵屍的毒僵死一個人以後,毒液要從僵屍的牙注入到人的身體之中。因爲僵屍的牙齒中就是含有屍毒的,所以僵屍咬人,屍毒會侵入人體特别是血液中。繼而麻痹人體神經,腐化人體器官,被咬者也就跟着變成了僵屍。
但是這個僵屍毒發作的時間是有一個周期的。也就是說僵屍咬人後毒液傳播進血液裏是需要時間的,這個時間一般都是三到四天左右。
像王建平這種頭天晚上被咬了以後第二天就發作了的實在是罕見中的難得。
林入畫眯起眼睛看着王建平的動作,也沒有輕舉妄動,畢竟還是要看王建平是成長了什麽樣子才好下手。
我們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遠了距離,然後三雙眼睛就這麽直直的盯着王建平看。
被甩到地上的王建平雙腿雙手蜷縮了一下,然後僵硬的把手臂伸直,沖着天,一下子就從躺着的狀态中站立起來。
從倒着到站起來的時間也僅僅不過是一秒鍾左右,那個樣子就像一個直直的木頭被人直接拽起來一樣。十分的詭異。
王建平站起來以後嘴臉流出來了鹹水,眼睛也滿滿的翻起了白眼兒,鼻子孔張了張。在空氣裏四處的聞了聞,可是明顯這空氣裏的氣味兒不是太合他的心意,他的喉嚨發出“呼呼”的聲音。然後轉身要往另一個方向走。
李大川這才大叫着一聲:“不好!”然後一個箭步沖上去把一張拿着朱砂畫着奇怪圖形的黃符紙使了勁兒的拍在了王建平的腦瓜門兒上。
王建平被這黃符紙死死的定在了原地,因爲沒有了人力的支撐,又僵硬的倒了下去。
就像一塊木頭,砰的一聲砸到在了地上。
因爲剛才的變故,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于人的下意識反應,那是一種應對緊急的突發狀況自我防衛的一種本能。李大川這會兒反應過來以後明顯的是有些慌張的,他忙叨叨地閃了個身撤了回來,然後問林入畫:“僵屍不都是靠尋人氣找目标的麽?咱們這麽三個大活人站在這他是鼻子瞎了麽?”
林入畫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剛才的變故對她來說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就好像是她早已預料到了的一樣,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李大川:“你這會知道爲什麽我要謝謝那隻小黃狼了麽?”
“真的是因爲那三個屁?”李大川這麽想來,忽的一拍腦門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诶呀。那小玩意兒可真是成了精了!知道的還真多!”
林入畫點點頭,表示了贊同,然後從道袍的裏懷兜裏又掏出了三張符紙,分别貼在了王建平的胸口和左右兩肩膀之上。
封上了黃符紙以後這才覺得妥當了一些,然後招呼着李大川把王建平重新背回到背上。
因爲剛才的突如其來的變故,李大川現在還是有些心慌,心有餘悸的跟我說:“長生,你,這回換你來背。”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背就背呗,反正我也是比王建平沉的體重還是要沉上一些的,于是也就不推堂了。
李大川幫着把他扶到我的背上,他剛一松開手,我的後背就像馱了千金的鐵墜子一樣,支撐不住這個重量,一下子兩腿就彎了下去,實打實地跪到了地上,緊接着我的額頭就開始往外冒虛汗。
理論上我也是經常給家裏扛大米白面的,百十來斤的重量不應該讓我淪落到這樣的,我現在居然連一個人都背不動了,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這般地無力。
李大川把我扶起來,看着王建平的身體,一臉的不可置信,他說:“不應該的啊,這小孩也沒多沉的啊。”
林入畫也沒有多說别的啥,看着李大川,眼睛裏閃出要殺人的光,她一字一句的跟李大川說:“李大川我告訴你,長生要是有什麽變故,你就等着師門降罪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