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川這會兒把我拽的更靠近他了一些,小聲跟我說道:“我雖然也不太敢完全的肯定,但是至少也是能說是百分之八十的,你這兄弟八成是被僵屍或者什麽人給擄走了,是僵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這麽一說完我就真的是慌了神兒了,如果真的是被僵屍擄走的,那王建平還有生還的可能麽……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爲我們村子本身也是沒多大的,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就跟着王嬸子走到了她家。
因爲時間緊張得很,所以林入畫也沒多說别的。直接要了一把手電筒就進了菜地裏了,看着林入畫一個人摸着黑兒的在地裏檢查關于我的兄弟的線索,,而我們一圈人在這兒看着,我感覺多少都是有些不妥善的,于是也借了個手電筒跟着下進了地裏去了。
我還聽見有本着看熱鬧的心情來幫忙的村民在那議論着說:“這跟了個好師傅就是不一樣,你看老李家的二虎子,跟了個木匠進城了現在也就打打家具,磨磨木頭,你看咱們長生伢子。這跟了個活菩薩就愣是學會捉鬼找人了!那以後可是要掙大錢的人,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這話我聽了也隻是暗自苦笑,我記得當初李二虎跟着那個老木匠進城學手藝的那天,全村兒都是跟着鑼鼓喧天,鞭炮起舞的,村長還帶頭給講話說全村兒裏除了殺豬匠總算又多了這麽一個手藝人兒,而現在他們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感覺是二虎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的時代将要來臨了一樣。
王嬸子是一個勤快的人,她家的地打理的也總是這麽井井有條的,連多餘的雜草都是少見的,我和林入畫圍着這菜園子走了一圈以後,除了幾個沒摘的柿子以外,也沒有發現什麽多餘的問題了。
我約莫着這線索也許是因爲天黑而遺漏下來了沒看到,就尋思再細細地踩一圈兒。可是還沒等我開始走,林入畫就喊我的名字叫我過去:“長生,你來這兒看。”
我立刻走過去,打着手電筒往地裏一照,見得地上被鞋踩的雜亂無章的鞋印子,踩的很亂,而且這地上還有類似碎布條子的東西,但是倒也能很明顯的辨認出來這腳印兒不隻是一個人的,也就是說,除了王建平還一定是有别人和他同時出現過的。
看到這兒,我下意識的就往李大川那兒看一眼,看見李大川此刻也是看着我的。
我的心裏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慌了起來,如果真的如同李大川所說的那樣的話,那王建平可就真的沒有多少生還的可能了……
不對,準确的應該是就沒有多少生還成人的可能了……因爲被僵屍咬了以後應該是會變成僵屍的,所以如果真的是如同李大川說的那樣的話,那我再次見到王建平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是和他站在對立面的了。
多年的好兄弟要是真的淪落到這個地境,想來還真是有些悲哀的。
林入畫蹲下來,拿着手電筒仔細的照量着地上的腳印,幾分鍾以後這才站起來,先是跟我小聲說了一句:“你的那個光屁股娃娃兄弟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林入畫說的無異于是肯定了李大川的猜想。
林入畫猶豫了一下以後,然後這才又跟王嬸子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過鬧僵屍這件事兒可真的不是能随便拿出來說的,一是怕引起村子裏的村民的恐慌,二是怕告訴王嬸子和老王叔真相以後。怕老兩口也是受不了的。
爲了照顧着王嬸子和王叔的情緒,林入畫還是選擇了一個很委婉的方式跟他倆說:“王建平應該是被拐走了,我會盡力的幫你們找回來的。”
在王嬸子和王叔兩口子的思想裏是沒有僵屍的存在的,所以他們兩個人也隻是單純的以爲是被人拐子給拐跑的,因爲林入畫答應了他們說一定會盡力的幫忙找回來。所以王嬸子也是千恩萬謝的感恩林入畫,甚至還拉着王叔給林入畫一連磕了幾個響頭。
因爲時間的緣故,林入畫帶着李大川和我告别了王嬸子家,臨走前王嬸子還硬性的塞給我們一籃子的土雞蛋,我們執拗不過也隻好收下了。
回家的路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李大川這會兒才開了,在王嬸子家一直沉默的他這時看向了林入畫,他匝匝嘴然後說道:“你剛才怎麽不直接告訴那兩口子,有些話還是直說會更好一些,你以爲你是爲他們好,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林入畫也沒有去看李大川,就這麽一直盯着眼前的路:“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到底是怎麽樣的,就算是被僵屍咬了他也隻是死上幾天,我們還有時間,在三天時間裏如果找到的到王建平的身體,還是有挽救回來的方法的。”
“你覺得這麽個邪門的村子去找那麽一具肉體找得到麽?”李大川對林入畫的觀點提出了質疑:“都不說别的,這麽久了咱們連長生爹的肉體都還沒有找到,更别提是一具新丢的了。”
其實李大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我們村子的占地面積不大,可是算上每家每戶的田和地再加上後面的那座後山。這個地界可就是要大的許多的了。
更何況,那座後山在李大川和林入畫的嘴裏被描述的還特别是危機重重的。
林入畫真的是天生就生得了一幅菩薩心腸的女人,就連她的身上都自己身的帶着淡淡的香火燒出來的香味兒。
林入畫她也是女人,是能體會得到王嬸子的愛自己家的娃娃的心的,對此。林入畫給李大川的回複是:“長生爹的肉體你找了麽?長張嘴就知道說找不到,找起來困難,長生也不好找,大千世界裏還不是被咱們找到了,找不到找不到要你是幹什麽用的?找不到也要找。必須把他給我找出來,活要見人,死我要見屍。”
林入畫的态度堅定不移的,最後也隻得是李大川認了命了。
因爲隻要是林入畫決定的事兒,李大川是沒有能動搖或者改變她想法的餘地的。
回到家以後。唐小灣等在院兒門口,見到我們以後趕忙迎了上來,然後告訴我奶奶叫我過去。
我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林入畫,就好像她不發話我就不敢跟着去一樣,而林入畫也隻是點點頭。告訴我他和李大川先回屋裏了,我這才跟着唐小灣回了奶奶的屋裏。
在院兒裏的時候我跟唐小灣說了一句話:“小灣姐,你現在就跟我奶奶的貼身丫頭似的。”
唐小灣也沒有多在意我的話,隻是甜甜的笑了笑,然後跟我說道:“奶奶對我很好呢。”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唐小灣出生的之前她的爺爺奶奶就歸了西天了,想來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隔代的愛。
奶奶沒睡,我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坐在炕上的了,她舔了一個煙卷,然後抽了一口。我已經是很久沒有看見奶奶抽煙的了,那都還是我十幾歲的時候奶奶會在幹活兒時點一根擱嘴裏叼着,自從我下生了以後,我奶奶就把煙給戒掉了。
這一晃都已經是很久的事兒了,而今,奶奶居然又把煙撿起來了。
奶奶跟我絮叨了好一會,這才慢慢的往正題上轉着,看她支支吾吾要跟我說卻又不好的樣子,我就知道是關于王建平的了。
“伢子,實話跟你說了吧。奶奶今天下午去盧溝子倒泔水碴碴的時候還真就見了一眼平娃子。”
盧溝子原來是一片蘆葦塘子,在村兒的最西面,因爲有兩年的大旱災,蘆葦都枯死在荷塘子裏,連帶死的還有塘子裏魚蝦。魚死後泡在死水裏時間一久就容易發臭,也沒有人去清理,後來慢慢的,那片臭水溝子就成了鄉裏人倒垃圾倒泔水桶的地方了。
一聽到奶奶是見過他的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可是很有可能對我們找尋王建平有很大幫助的。
“奶奶,你是在哪兒見着他了?”
“盧溝子,是往西去了,那娃娃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念叨着啥東西,奶奶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具體是啥也沒聽聽個清楚。”奶奶如似的回答了我的問題,然後又叮囑我一定要盡力去幫忙尋找。
這個是自然的了,我退出奶奶的房間好讓奶奶早些休息,并且奶奶托付給了唐小灣以後,這才回到了我和李大川睡的房間裏。
林入畫和李大川拿着紙筆在研究着什麽,我湊過去以後,李大川往炕裏又挪動了一下,給我騰出個地方來,然後這才又低下頭去看林入畫在紙上勾畫出的什麽東西。
林入畫在紙上畫的很認真,還三不五時的擡起頭來問問李大川的意見,李大川或是點點頭,或是搖頭接過林入畫手中的筆在紙上改上幾下。
“這是啥?”我看他們畫的熱鬧,卻終究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就開口問林入畫。
“你們後山外圍的大概的草圖。”林入畫回應了我一句,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差鑽進這張紙裏去了。
“你們倆畫他做啥?”我又問道,如果這是能幫忙着找到王建平的重要工具,那我也是可以幫上忙的啊,畢竟我也是這個村兒裏土生土長的人啊。
“進山。”林入畫再次平淡的回應了我一句。
我記得李大川是和我說過的,我們村兒的後山是很邪性的,就是他和林入畫兩個人都不敢貿然往深山裏再進。還是要算得一個好時機才能進去,現在這麽匆忙的就開始畫地圖了,難不成是時機将近了?
我把我的疑惑說了出來,可是李大川聽了卻是搖了搖頭的,他跟我解釋說:“不是這樣的。近些日子都不是什麽吉利天兒。”
“那這麽着急忙慌的就不會出什麽問題麽?”雖然王建平固然重要,可是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想因爲他一個人搭進去我們三個人的命,畢竟在我眼裏我們還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而此刻,林入畫終于放下了筆,擡起頭來跟我說:“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所以,來不及了,兵行險招也要去,就不說别的,如果王建平也變成了僵屍,那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就是又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