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進後山是需要算時機的,你們村兒是真的要變天了,長生。”
後山十分邪行的很這件事兒我是真的不否認的,從我第一次在那遇見唐小灣開始,我就知道那個地方是很邪性的了,而且,我幹娘也是一直隐藏在後山裏的了,那個地方還有地坑,地坑裏還埋着正在發酵的僵屍。
用李大川的話來說。那個地方不光能整死人,還能分人魂,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還能養屍。
這是李大川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喊我的名字,隻是他這樣叫我的時候,一下子就讓我有些恐慌了。
因爲李大川連上次一個人面對百十來個陰司派來的陰差來捉拿我全家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叫我,依舊是嘻嘻哈哈的自稱“爺”,管我叫小子。
想來這件事真的是夠林入畫和李大川喝一壺的了。
在這一刻才突然發現,原來當一個在你面前一直都嘻了馬哈的人一下子就正經起來了,這也是一件讓人覺得很可怕的事情。
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的鍛煉出自己,不再去做一個拖油瓶。
李大川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他不再說話了,下炕踩了鞋觑着眼睛走向窗戶。
農村的天兒一般都是很幹淨的,沒有什麽尾氣的污染,充其量也就是燒點甘蔗杆子熱熱炕頭,所以大多數的城裏人都喜歡去農村吃吃什麽農家樂,因爲鄉下空氣好,天也藍,在農村還能看到城市裏少有能見到的星星月亮。
然而今兒的窗外的天兒可真黑啊,是難得的沒有雲彩擋着還都見不着一點的亮光的。
這種氣氛太過壓抑,讓我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大川哥,我什麽時候才能學法術?”對于看見了道境的夢的我來說,現在的我真的是十分迫切的,我想改變結局,然而我卻并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爹以前是告訴過我一句話的:做就是有可能的,不做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我想努力一把,不管是爲了我奶奶還是爲了全村子的人,就是沖着這上上下下的幾十條人命,我也是不能再做縮頭烏龜的了。
眼下的情況告訴我,殼該打碎了。
“大川哥,你教我道門的法術吧!”看着李大川沒有回應我,我又叫換了他一聲。
李大川聽見我跟他說的話以後,回過頭,看着我,他的眼睛裏有不确定和懷疑。
我知道,他是在猶豫着看我是到底能行還是不能行。
我給了他一個自認爲很有說服力的堅定的眼神,然後就這麽跟他僵持了幾分鍾以後,李大川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我現在就教你道門的法術,但我隻能教給你一些最基本的能在關鍵時候自我防衛的法術,你現在才剛剛入門,不敢輕易亂教你,怕你走火入魔,那到時候我們可就不止要對付不化骨了。”
李大川他能答應這都是出乎我的意料的了,不管他教我什麽。起碼他還是肯教我的,那就是好的,我立刻也跟着下了地,走到李大川的身邊,等待他的指示。
李大川倒是也沒急着傳授我什麽。而是撓了撓頭,然後一本正經的看着我跟我說:“你是入畫選中的徒弟,你叫她一聲師父,那入畫這輩子都是你師父,按理來說應該是由林入畫教你道門的法術的。要不這樣,你叫我一聲師伯,我應一聲,也算是符合了道門的規矩了。”
他說的頭頭是道,我聽的也是十分在理的,我确實是知道李大川是林入畫的師哥的,所以,按照李大川的話來看,叫一聲“師伯”也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我規規矩矩地叫了李大川一聲師伯,然後還在他的強迫下給他鞠了一躬。
李大川嘴裏洪亮的喊了一聲:“禮成。”
我擡起頭去看他一臉的壞笑,突然深深的有一種我被騙了的感覺,不過既然叫了我也就是當真認的了,畢竟他真的是爲了救我而盡心盡力的做過很多事兒的,所以叫這麽一聲。我也是不吃虧的。
我按照李大川要求的姿勢站好,左雷或劍指,右劍包左雷,然後腳踩無垠五鬼天罡步伐,閉上眼睛。聽着李大川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拜請五鬼五鬼将,陰兵鬼将顯赫,吊捉某某人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齊歸,歸在壇前來受刑,人催催,鬼催催,催驅某某真魂正魄收在地獄來受刑,敕動邪兵邪将來出行,鎖鎖縛縛,心狂迷亂。瘋瘋癫癫亂話,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燒,不過七日歸司地府,吾奉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我跟着他念出的咒語,在心裏一起默念了一遍,瞬時間就感覺到天旋地轉,一陣陣的陰風刮過,硬如刀鋒,劃碎空氣,卷起了強大的氣流。
因爲我是閉着眼睛的,所以我沒有看見的是,李大川的臉色已經是越發的難看了。
就在我即将念完這個法咒的時候,我的心突然閃了神兒,腦海中一片恍惚,忽悠一下,一個力度沒掌握好,被自己施展出的咒語給生生的打翻在地。
李大川看見我這一個跟頭跌倒在地上,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然後把跌倒在地的給扶了起來。
“你是怎麽搞的?”李大川的臉色是極其不高興的,他是真的把我當做他的徒弟的了:“你知不知道在道門裏每一個法咒都是要認真嚴肅嚴謹對待的,像你這樣是會出大事的!”
這一摔可真得是把我摔得夠嗆的了,果然,我是真的不能小看了這套法咒的。
我借着李大川的力氣爬了起來。擡頭正對上他難看的臉,心裏一個激靈,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我惹事了,師伯要大發雷霆了。
沒想到李大川沒有說話,扶着我站起來以後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屋裏不知道該做點啥才妥當,也隻能抻着脖子往外瞅他是出去做啥了。
我更不明白的是,我隻是摔個跟頭而已,李大川爲什麽給我的臉色這麽不好看。
不知道多長時間以後,李大川提着個什麽東西走了進來。
我睜大了眼睛,見得他手裏提着的是一個綠色的玩意,卻分不清到底是啥東西。
“這是個啥東西?”我盯着他手裏提了着的一團子東西,滿臉的好奇。
這團子東西是像氣一樣的。若有若無的形态,我也是挺想知道李大川是如何抓住他的。
“這是盯靈童子。”李大川使勁的一甩手,正正的把這一團子的東西給鋪展開來,果然,這團子的東西真的是一個小孩。隻不過是一個死了的小孩了。
“盯魂童子是啥東西?”我記得李大川和林入畫給我介紹過六童子,可是這六童子裏是沒有這盯魂童子的,那麽這盯魂童子到底是個啥東西。
李大川死死的鉗住那個鬼童子,接着跟我解釋道:“盯魂童子原本是屬于七童子的裏的,可是出于某種原因。他們的魂兒就被陰司給收了去,七童子也就演化成了六童子,盯靈童子是隻給陰司辦事兒的,他們不會聽從道門的召喚,因爲他們的魂兒是被鎖在陰司裏的。”
聽了李大川的解釋以後。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家夥是陰司派來的。
而此刻,李大川手裏的那小童也是醒了過來,他掙紮着,張開乳口想要往李大川的胳膊上咬去。無奈李大川手急眼快的當即就一張符紙貼上了這小童的額頭,劇烈掙紮的童子再次昏睡過去。
李大川一甩手把他扔到了炕上,然後兩手拍了拍,不再理會那個鬼童。
也是,有道門的符紙在上,想他小小一個鬼童也是做不出啥大動靜的。
“你剛才走了氣就是因爲這個東西在做壞。”李大川一驽嘴兒,然後開始正色訓斥我道:“教了你知微爲什麽不用?你知不知道在你使用法術的時候如果被敵人襲擊那法術稍有差錯都是能要了命的?你真當做道士是兒戲?”
他訓斥的口吻是極其嚴厲的,聽的我一愣一愣的,因爲要不是他今天告訴我,我是絕對不會想到道術如果施展不好是會要人命的。
我不知道該怎麽争辯,隻能委屈的默默低下頭,不發一聲了。
李大川叫我在屋裏思過,然後出去了,不一會跟着他一起回屋來的還有林入畫,他倆人也不管我在屋裏,直接忽視過去,然後往那被符紙困住的鬼童那兒走去。
“盯魂兒?”林入畫一見了那東西一眼就認出來了,見了這鬼童,林入畫倒是滿臉的平靜,就像料想到這東西會來一樣。
“嗯。”李大川點點頭,接着問林入畫道:“這東西是陰司的,你說這事兒會不會和陰司有什麽關系?”
林入畫沉默了一會兒,也不作答李大川問的話,伸出兩隻手指夾起那張貼在鬼童額頭上的符咒,然後一撤下來,那童子瞬間就醒了過來。
那小童醒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着林入畫和李大川龇牙示威示怒,滿臉的和他這個年紀不符合的兇相。
林入畫倒是沒那麽在意眼下的這個小童,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還不快滾?”
一陣綠色的煙蒸騰而起,化作煙霧飄散開去,那是那鬼童子逃跑了。
“師父,爲啥放他回去?”聽得李大川說的話,想來這個鬼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該放虎歸山。
“陰司是有紀律的,如果城隍指派出去的鬼差沒有按時回來報道的話,那就會再派新的童子來辦事兒,而每一處的陰司殿裏都隻有一個盯魂童子,如果這個不按時回來那他們就主動放棄了他的魂魄,直接打碎,然後再去捉新的嬰兒的魂兒回來養成鬼童。”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才好?”
“先不管陰司那邊了,事情還是要一件一件的處理才妥當。我們先算得一個時機進山,解決了僵屍再做掉陰司。”林入畫淡淡的回應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