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我爹……我爹他已經死了啊,而且他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的農村人……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去思考了。
這件事甚至是比我爹的死更讓我感覺到可怕的。
生前的一個讓我熟悉的到他衣服上掉塊土噶哒,我都能知道他是從哪裏回來的,而他死後,居然讓我感覺到腳如此的陌生。
自己的親爹都讓我感覺到陌生得可怕,這種感覺,真的是把心千刀萬剮的了。
迷迷瞪瞪之中,隻見得,奶奶一臉蒼老的站到了屋的門口那往裏望着我們,那雙幹枯的老眼已經是無神的了。尋的了林入畫,這才無力的招手把林入畫叫了出去。
“诶,小子,你說你奶奶是不是都是早就知道後來的你爹根本不是你爹的了?”李大川看着林入畫被奶奶叫走以後。這才湊到我跟前兒,問我。
看奶奶站在門口兒那說的那番話就知道了,奶奶一定是早就知道的了,隻是沒說。
其實李大川問的問題本來就是一目了然的了。
可是既然李大川問了。我還是點點頭,雖然沒什麽心思說話,可是還是算是對他作了回應了。
“那你說--那畫皮鬼爲啥不選你奶奶扒皮,選了你爹,明明選擇你奶奶他能得到的會更多。”
這點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是那個黑袍子的畫皮男鬼,我總覺得,他問的這兩句廢話都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當事人。
我現在心裏想的唯一的兩個問題,一個是剛才摸着爹的皮囊心裏那種突然産生的不一樣的感覺,另一個就是奶奶把林入畫叫出去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我就這麽自己在心裏悶着頭想着自己琢磨的那兩件事,完完全全忽略了身旁的李大川。
等我再回過神兒的時候,還是李大川叫醒我的。
外面,天都黑了,我居然在自己的世界裏活了這麽長的時間。
“入畫還沒有回這屋來。”李大川望着門口的方向,臉色不是太好看的跟我說道:“你奶奶已經把林入畫叫出去很久了,剛才在你不知道想什麽事的時候,你奶奶領着林入畫出門去了。”
聽李大川這麽一說,我是有點擔心的了,不是說擔心是林入畫出了什麽事,畢竟林入畫真的是一個有真能耐真本事的人,我是在擔心我奶奶,是不是因爲奶奶出了什麽事而耽擱了林入畫。
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真的不敢再多往下想了,連忙踩了鞋的就往外面沖了。
“長生!”因爲李大川的身體笨重的堆滿了肉,沒有我靈活,所以他是跟在我身後頭的,他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說你這小子。咋就這麽不冷靜!”
剛剛跑出了院兒門,我就看到了大門外的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慢慢的往我這個方向走來。
是林入畫扶着奶奶往家這走。
“你去哪裏了?”我跑上前語氣中帶着責怪,我在責怪她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甚至我都不知道她已經出了二爺爺家的大門了。
林入畫擡起頭,目光中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把目光移回到奶奶的身上,扶着奶奶,溫柔的說:“我先扶您進屋休息,這件事交給我們三個來做就好了,您放心吧。”
奶奶垂着頭佝偻着老腰,連嗓子甚至都是啞的了,她啞着嗓子沒勁兒的說:“飯在竈房裏……造孽呦……我自己進屋就行了。你們去聊正事吧。”說完,她就撒開了林入畫牽着的她的手,自己慢慢的挪動着小腳往二爺爺家的裏屋去了。
我還是不放心她,接連失去了自己的親人的這麽一個老太太。我實在是怕她就這麽對生活絕了望了,最後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人世間了。
“讓唐小灣出來看着她。”林入畫從我看向奶奶的目光中讀出了我的害怕和想法,于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建議。
經曆了這麽多,我确實是都快忘記了已經身上的唐小灣的了,于是,趕忙去用手搓了搓脖子上挂着的項鏈,叫唐小灣出來幫忙。
經過這麽長一段時間的休養,上次爲了保護我而受了重傷的唐小灣此刻也是看起來要精神的多了。她一出來,首先看見了林入畫,林入畫作爲一個道士,她作爲一個鬼魂,她見了林入畫倒是沒有害怕,反而親切的沖着林入畫笑了笑。
然後才是看向我,跟我說:“這麽突然叫我出來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我大緻地把在唐小灣休養自己的魂兒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跟她粗略的說了一下,然後就聽得唐小灣說:“好的,我這就去看着她。”
唐小灣說完,就隐了身形地去了奶奶的屋了。
安排妥了奶奶那邊,我這才問起林入畫這一下午奶奶叫她出去以後發生的事兒。
林入畫扶着額,顯得有着疲倦的樣子。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跟我和李大川說:“先跟我一起回長生家的老房子吧。”
原來,這一大下午不見了她的身影是因爲她被我奶奶叫回去了老屋的了。
對于林入畫的安排,我和李大川是都沒有異議的,二話不說就跟着林入畫往我家的老房子走去。
這一路,林入畫沒有多說一句,直到進了門,我們三個在我和我爹的那屋炕上坐了下來,林入畫這才開了口。
“那會兒,長生的奶奶喊我出去,說是她夢到長生的爹托夢給她了,長生爹說,他還留了東西給長生,就在老屋裏,然後,長生她奶奶就想回家來替長生找找那個東西。但是見多了就怕的更多了,老人是怕自己和長生的爹一樣被壞人使了絆子,怕壞人打着自己身份做出什麽傷害長生的事兒來,就讓我跟着一起回家來看看。”
我聽的心裏是很有觸動的。即使我以前是多恨奶奶害死娘的,但奶奶她都是想要保護我的。
李大川卻在這段話裏聽出了點别的蹊跷,這會兒,李大川思考了一下然後擡起了頭,盯着林入畫問她道:“你确定,長生的爹是托夢給她奶奶了麽?”
“我怎麽會知道,這是長生的奶奶說的。”林入畫搖搖頭,但是目光卻沒有離開李大川,他們兩個是又想什麽想一起去了。
“會不會是長生的奶奶老了?老糊塗了?”李大川試探着問我,也是在問林入畫。
林入畫聽了李大川的疑問,搖了搖頭,肯定的回答說:“不會。長生的奶奶記得家裏的每一個東西,剛才翻長生他爹托夢給她時說的東西的時候還指使我去哪裏哪裏看看,這一定不是一個老了糊塗了的人能記得住的。”
林入畫的肯定的回答更加重了李大川的疑惑了,他摸了摸下巴。然後思考了很久,這才說出來了一個讓我聽了是很激動的猜測。
李大川他說:“難道……長生他爹的魂兒沒有滅?不然魂飛魄散了的人怎麽會回來托夢給自己的親人,還告訴她要找什麽東西呢?”
林入畫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林入畫是不相信那個黑袍子的畫皮男鬼的,林入畫她不信那個畫皮男鬼會在扒了我爹的皮囊以後放了我爹的魂兒。
這就等于是放虎歸山,因爲那個黑袍子的畫皮男鬼是清楚林入畫和李大川的實力的,隻要三魂七魄沒有散,是大可以複活一個人的。
這也就是林入畫不敢确定我爹的魂兒是不是還在的原因了。
“那……我奶奶有沒有說我爹他給我留下了什麽東西?”如果爹的魂兒還在的話,那這個消息真的是一個對我得重要的訊息了,隻要爹的魂兒還在,我就能求着林入畫和李大川讓我爹活過來,哪怕是換一個身體這都沒有什麽關系的。
可是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爹想讓我找的東西。
林入畫此刻卻再次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的跟我說道:“我和你奶奶在這找了近小半天兒了,還是沒有找到,你奶奶說你爹留給你的是他生前最寶貴最珍惜的東西,我倆人翻來找去的都沒有思路。所以這才回去叫你過來,我尋思着你應該是了解你爹的心思的。”
爹生前最珍惜,最寶貴的東西?
最珍惜,最寶貴的--我思來想去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光,
難道爹說的那個留給我的東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