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看到默然有些怏怏的,沒有什麽精神,問了她隻說是好困好累,季涼也以爲是她昨天沒休息好。可是都一上午了,默然還是老樣子,雙眼皮看起來更雙了,季涼才覺察到不對勁。再次問了默然怎樣了,小姑娘呆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渾身疼,不想動。”季涼摸了摸默然的額頭,最近天氣突變,溫度都三十多度,室内空調開得低,默然的額頭也冰涼的,一摸也摸不出來什麽區别。被摸了額頭的小姑娘愣愣了片刻,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麽感覺都沒有,默然皺了皺眉道,“可能是感冒了吧。”季涼也覺得是,找件外衣披在她身上,直接拉着她去醫院。小姑娘掙紮着不去醫院,還振振有詞,“我感冒會自己好的,不要去醫院,不要吃藥,我從初中就不吃藥了。”
對于小姑娘莫名的堅持,季涼隻好安慰她,“我們隻是去看看,不吃藥。”
“騙人!”默然拍他,明顯不相信。
“隻是不舒服就不吃藥,如果發燒就吃退燒藥好不好?”隻是感冒的話,等着身體自己修複,不吃藥就不吃藥了,可是還發燒的話,就得上心了。季涼還真怕她發燒,原本就不聰明,再燒傻了怎麽辦。
“不要,沒發燒。”默然是一個總是莫名其妙的人,她的堅持在很多人看來,都是贻笑大方的,比如她嫌棄西藥化學物質太多,就可以十來年不沾一點西藥。
“乖一點,不然我就告訴李爸爸了。我們先去看看,發燒再吃藥好不好?”對待默然,季涼已經發現門路了,就要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哄着才行,吃軟不吃硬。
默然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扁扁嘴,才和季涼一塊走。季涼心裏抽了一下,看來姑娘還真是發燒了,自己都燒迷糊了,自己的手摸自己的額頭能摸出什麽區别來,難道一個人的體溫還有變化的?
季涼帶着默然一路挂号排隊,終于見到醫生,一量體溫果然發燒了,三十八度多,季涼心疼了,也不知道姑娘是怎麽回事,燒到這個度數也沒什麽表現,小臉還是白白的。醫生問是開藥還是挂吊水,姑娘又鬧着不挂吊水不吃西藥,怎麽哄也不行,季涼無奈隻好又帶着她去看中醫。還好中醫這邊排隊看病的人少,開了藥,季涼就去給姑娘領熬好的中藥,一包包的,像是血漿一樣的包裝,裏面是黑乎乎的中藥,季涼就看着姑娘苦着臉小口地喝中藥。也不知道她鬧哪一樣,非要給自己找罪受。
喝了中藥,姑娘有些出汗,季涼又拿外套把她包好,才牽着她回車裏,三十多度的高溫,季涼連空調都沒敢開。姑娘剛喝過藥,苦得她又有了些精神,興緻勃勃地和季涼自嘲,“怪不得今天不覺得熱,原來我比氣溫還高。”季涼想拆開她的腦袋看看她都在想什麽。
過後,默然表示還想去上班,被季涼嚴行制止了。他早看出姑娘的本質,要說她是什麽優秀員工不遲到不請假,可能其他人是這樣看的,可是他卻清楚,姑娘哪裏會管這些,她隻是有自己莫名的執拗。說她是完美主義者,她也不是,但對于一些東西,她就莫名地堅持,比如她不愛請假不愛遲到,比如她對于喜歡的小東西都想要收藏一套,也不用就放着看看。姑娘的小性子,總讓季涼難以招待,也不知道她下一秒又會增瘋出什麽奇怪的想法。
把姑娘送到家,嚴厲警告她不準開空調,還把她塞進薄被子裏,看着她睡去,季涼才離開回去上班。一下午季涼都有些心緒不甯,主要是姑娘的性子太孩子氣了,他真怕姑娘會想出一出是一出,再把感冒鬧得更嚴重。找個女朋友像是養個女兒一樣,操心的命,也就當爲以後養女兒提前适應吧。
晚上下班,季涼直接就去了默然的公寓,還好走之前把她的鑰匙順走了。卧室裏,默然還縮在被子裏熟睡,輕輕的鼾聲,頭發亂糟糟,卻别有一番撩人的可愛。季涼撥開她臉上的碎發,摸了摸她的額頭,放下心,應該已經退燒了。
進了廚房,季涼先煮了小米粥,病的人還是吃清淡點好。但是想想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還有中午都沒吃東西,季涼還是打開了冰箱,随便準備一些其他的。冰箱裏什麽食材都有,都是季涼平時買來塞進去的。
飯還沒做好,姑娘已經聞香跑來了,套着小熊睡衣,頭發還是亂糟糟的。季涼看了一眼連臉都沒洗的姑娘,拍開她偷菜的手,“趕緊去洗臉先,用溫水,不準用涼水。衣服也換了。”姑娘嘴裏叼着肉絲,對他呲呲牙,又偷吃了一口其他的菜,才去洗漱。得,看起來是好了,有了精神,又能禍害人了。
吃晚飯的時候,季涼慶幸自己準備得充分,姑娘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别人生病都是不想吃飯,她生病了倒好,吃嘛嘛香,比正常的時候吃得還多,季涼都怕她吃撐了,可是不讓她吃,她又鬧,季涼也不忍心看着姑娘可憐兮兮的表情。隻是可憐了那碗清淡的小米粥,被姑娘嫌棄個徹底,最後還是季涼吃了。
吃過飯,姑娘又鬧着要洗澡洗頭發,季涼被她鬧得要死,也沒敢同意,剛生過病就洗澡洗頭發,姑娘這也太孩子氣。不過,姑娘的性格又怎麽會妥協,最後兩個人各退一步,姑娘隻能洗熱水澡,不準洗頭發。
姑娘去洗澡了,季涼想了想也驅車回家,洗個戰鬥澡拿了衣服又回到默然的公寓,他決定還是在默然家的沙發湊合一夜吧,他第一次見到姑娘生病,姑娘也是個不省心的,就怕出其他事。到了默然家,果然不省心,她洗完澡還穿個睡衣在客廳裏溜達,季涼直接把她塞回被子裏,讓她喝了溫好的中藥,就叫她趕緊睡覺。季涼就搶了姑娘的一床被子,回客廳睡覺,沙發對于季涼來說實在有些短,連姑娘的小身闆睡着都不舒服,更不要說他了。
然而事實證明,幸好季涼留了下來,半夜姑娘又發起高燒,還直接燒到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