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地方,敲了半天門才聽到房間裏有動靜,他們幾個還以爲走錯地點了呢。
“誰?”門後面傳來女子嬌憨迷糊的聲音。
“送快遞的!”大宇笑嘻嘻地回答。
“什麽?”裏面的聲音明顯清醒了許多,有些錯愕,大半夜的送快遞?
“滾一邊去。”阿甯推開大宇,把季涼拉到門上貓眼前面,一本正經地說,“您好,默然姑娘,你的快遞到了,請簽收。”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音,他們幾個就看到穿着一身大嘴猴睡衣的默然打開門,姑娘頭發還有些亂糟糟的,臉上也都是睡意,真如季涼說的,小姑娘一個,迷迷糊糊的,也看不出來哪裏來的勇氣,一躲就躲季涼一個多星期。默然聞到一群人身上的酒氣,皺了皺鼻子,被眼前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他怎麽了?”季涼睡着了,被兩個人架着。
“心情不好,喝多了。”大宇呲了呲大白牙,睜着眼說瞎話。
“那你們這是?”默然驚異,她不希望剛剛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的清晰成真。
“他醉得隻能說出你的地址。”大宇繼續編,臉不紅心不跳,說得跟真的一樣,“而且他家剛搬沒多久,我們還沒去過,還有就是他家沒人,你能放心讓一個醉鬼自己在家嗎?”大宇說得一臉真誠。
“那你們?”默然實在不想讓一個單身男人進她的門,特别是一個說過喜歡她還喝醉的男人。
“家裏老婆孩子都在,帶個醉鬼回去也不方便啊。”最重要的是,誰願意帶個大電燈泡回去。
默然很不想願意,但被門前幾個大男人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很尴尬,對視了幾秒,默然妥協,讓開位置,讓他們進來,“那你們把他放到卧室吧。”
“主卧還是側卧?”大宇興緻勃勃的,異常想知道。默然瞟了他一眼,道,“我這兒隻有一個卧室。”“那挺好挺好。”大宇尴尬地笑笑。
把季涼放到卧室床上後,默然大晚上也不會注重禮儀什麽的,直接把幾個人趕走。鎖好門,默然又去衣櫥裏抱出一條被子,經過季涼,看着他依偎在她床上的被子裏,氣得牙根癢癢。上去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臉皮,默然才算解了氣,抱着被子去睡沙發,她最最不喜歡睡沙發了!
默然睡了一夜沙發睡得腰酸背痛,天剛亮,就迷迷糊糊爬起來洗漱。看了一眼還在睡的季涼也沒管他,去廚房煎了一個雞蛋再配上幾塊面包,又泡了一杯奶粉,早餐就這樣解決了。
季涼剛醒過來,頭很疼,但他睜開眼的那一刻,就顧不得頭疼了。房間頂上挂的管制風鈴,被子上的小碎花,以及旁邊女性化的梳妝台,這些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裏不是他的房間,甚至還是一個女人的房間。知道這一點,季涼第一反應是檢查一下自己,還是昨天的衣服,皺巴巴的,還好。也不能怪他這麽緊張,萬一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都覺得沒有臉和默然解釋。而且清白這事不僅對于女人重要,對于男人也一樣重要,反正他是這樣認爲的。不過,這到底是哪個的家,季涼還是沒想出來,他那幾個朋友的家裏,有這些東西嗎?季涼想得頭疼,索性不想了,下了床,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季涼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他竟然看到上次到小姑娘家的那個小客廳,最重要的是,還有坐在餐桌旁吃東西的小姑娘。
“醒了?”默然聽到開門聲,轉頭一看果然是已經清醒的季涼,看到他一身皺巴巴的衣服,突然笑出聲,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邋遢的模樣。
季涼自然知道她在笑什麽,有些尴尬,“我怎麽會在這裏,沒做什麽事吧?”季涼比較擔心的是自己喝醉了跑到這裏,萬一鬧出什麽不好的事,他的酒品一向好,但如果面對小姑娘,他就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怎麽樣了。
“你還想做什麽事?睡得跟豬一樣。”默然翻白眼瞅他,“你那幾個朋友給你送過來的。既然睡醒了,那我就不送了,門在那邊。”默然指指正門。
季涼心裏抽了一下,果然是損友,又遇到默然趕人,季涼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這一身你要趕我出去?”“不然呢!”默然微微揚着下颌,傲氣地看他一眼。“在你這洗個澡,行嗎?”說到現在,季涼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爲了洗澡要留下還是爲了多呆一會要留下了。默然瞪着眼睛不可思議地說,“沒有衣服,你要果奔?”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季涼想了想,“你去幫我回家拿。”“不去!”默然拒絕得毫不客氣。季涼威脅她,“不去好呀,不去我就在你家果奔。”被小姑娘氣了這麽久,季涼覺得他早該報複報複這個沒良心的小姑娘了。
最終,小姑娘還是被他威脅着去他家拿衣服,走之前還惡狠狠地踩了他幾腳。季涼心情好,就一個個打昨天那幾個人的電話,雖然大緻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但他還是去一個個問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敢玩他,他就把他們一個個從被窩裏喊起來。
打完電話,季涼就在小姑娘卧室裏四處看看,上次他隻進了客廳和廚房,這次算是進了最重要的地方。小姑娘的卧室也不是很複雜,除了他早上看到的,就還有一個書桌和衣櫥。書桌上的書很雜,什麽類型的都有,莎士比亞季涼能理解,手診勉強能接受,佛經是什麽鬼?他可沒發現小姑娘有這方面的傾向。不過,翻的最多的,還是單獨放着的中華詞典,六七百頁的詞典,幾乎每一頁都有批注,邊角都被翻黃了,季涼完全不懂,姑娘這是把詞典當百科全書看了嗎?看完這些,季涼又注意到他今天還睡過的床,床單床被都是小碎花的,姑娘喜歡的風格,床上倒不會像很多小女生一樣堆滿毛絨玩具,隻有一隻粉色的臉上有顆黃星星的小狐狸,季涼一僵,還真像姑娘。季涼走到床邊,吸了一下空氣,有些嫌棄自己,這可怎麽辦,碎花被子上一股濃濃的酒味,都把原來清淡的檀香掩蓋住了。
季涼還在糾結,就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趕緊走出去,結果,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