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長聽取了王警官的彙報之後,直接道:“案情暫時不要對外公開,因爲會影響辦案,你不要有顧慮,我會全力支撐你,一定要一查到底,不管對方的背景勢力多麽的強大,我們警方的職責就是弄清楚真相,給死者
一個公道。”
王警官大聲道:“是,廳長,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
燕天南聽了這一段,心情又開始好了起來。
樹大有枯枝,但整體是好的,大環境是好的,就沒問題了。
燕天南現在比較煩躁的是這個案子好像陷入瓶頸了。
“老闆,明天上午,範總要火化了,範小姐問葬禮你去參加嗎?”石大穩問燕天南。
燕天南想了想,自己在這裏實在也沒啥用,就是聽一聽,了解案件的進度,既然王警官一直在賣力的查案,不在乎離開一會,便道:“參加,我去參加。晚上咱們回裕豐。”
“好的。”石大穩答應一聲,轉告範琳娜。
燕天南忽然想起了什麽,對石大穩道:“對了,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徐家啓在哪兒、”
燕天南也是暗罵自己太笨,自己爲什麽一直盯着警察,早就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最大的嫌疑人徐家啓的身上,即便徐家啓不可能親自動手,但盯着徐家啓肯定能獲得很多非常有用的線索啊。
“肯定沒問題,徐家啓這麽出名的人,行蹤非常容易掌握!”石大穩道。
“好,馬上安排,另外,再弄個太空電話卡。”燕天南道。
“這個更容易,馬上能辦好,現在我就弄。”石大穩道。
“好。”燕天南點了點頭,靠坐在椅背上。
燕天南現在心情還是好不起來,一是案子陷入了瓶頸,自己有點埋怨自己,爲什麽不早點想到去監聽徐家啓,另外就是燕天南有點不敢面對範高峰的家人。
和張漢謀一樣,範高峰是第二個被自己連累死的人。
張漢謀和範高峰都是無辜的人,要不是因爲時光回溯,自己成爲了全世界唯一的修士,被改變了命運,就不會認識他們。
他們如果不認識自己,就不會死。
這些都會讓燕天南内疚。
燕天南覺得自己還是參不透凡人的情感。
燕天南也不知道,情感過于豐富,是不是會對修行不利。
半夜,燕天南才讓石大穩載着自己回裕豐。
燕天南直接去範高峰家樓下等着。
燕天南知道範高峰家在哪兒,是一片靜安大學教職員工集資的住房。
房子還不錯,在裕豐是很像樣的。
這樣的公職人員的住房,讓打工的人非常羨慕。
燕天南閉目養神,到了淩晨六點多,便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沒有哀樂的聲音,城市裏面不興這些。
人來的越來越多,小區門口停了很多車,都是來送範高峰最後一程的。
居然還有很多媒體記者。
過了半個多鍾頭,一大群人簇擁着範高峰的妻子下樓,範高峰的老婆顯得挺虛弱的,被範琳娜攙扶着。
張美圓則牽着一個小男孩,也不算太小,看樣子應該已經上小學了。
燕天南猜測,應該是範高峰的兒子。
本來燕天南不想在媒體面前露面,但想到等會也還是要露面,便下車了。
燕天南倒不是怕媒體,而是有點擔心範高峰的老婆會聽信外間鋪天蓋地的謠言,會怨憤自己。
另外,就算不相信謠言,如果範高峰不是因爲自己,也絕對不會去杭城美圓俱樂部兼職。
這都和自己有關。
不過,看範琳娜和張美圓都在,而且範琳娜讓自己過來的,燕天南猜想她應該是做通了範高峰老婆的工作。
燕天南一出現,立刻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媒體全都湧過來了。
石大穩急忙幫助攔阻。
“燕天南,你是不是覺得是你害死範高峰的?他是你的老師,如果不是因爲你的關系,他不可能去杭城美圓俱樂部擔任副總吧?”
“燕天南,你到底有沒有讓範高峰幫你向足協官員行賄?”
“燕天南你今天出席範高峰的葬禮,是不是心懷愧疚?”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石大穩怒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麽?有人故意謀害範總,從而陷害燕總,再胡說,我們一定追究責任,控告你們诽謗!”
“以燕天南的能力,如果要讓杭城美圓俱樂部取得好成績,還用得着行賄什麽足協官員,别忘了,燕天南才剛剛一個人扛着國家隊赢得了亞洲杯冠軍,燕天南是華國足球的英雄!”徐蕊氣憤的爲燕天南辯解。
葉澄澄、文慧、吳雪霞、貝甯和娜拉科娃等人也氣憤的爲燕天南做着各種辯解。
燕天南對這些充耳不聞,走到了範高峰老婆面前,“對不起,師母。”
燕天南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嬸子,嫂子,時候都不太合适,隻有師母比較合适。
範高峰的老婆看了眼燕天南,沒有什麽表情,便上了車。
無聲的指責才最要命。
燕天南歎口氣。
張美圓牽着範高峰的兒子到燕天南身邊,拍了一下燕天南的胳膊,算是安慰,也沒有說什麽。
範琳娜上車之後道:“我嫂子心情不太好,不願意說話。”
燕天南急忙道:‘沒關系的,你照顧好她。’
範琳娜點了點頭,實際上,範琳娜已經給了範高峰老婆一百萬,不是沖着一百萬,估計範高峰老婆見到燕天南,會克制不住發火的。
到了殡儀館,燕天南默默的鞠躬之後離開。
來的時候,燕天南已經想到了這種場面挺尴尬的,但挺過去了,也還好。
這件事,讓燕天南對人生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人生之中,我們必将經曆波折坎坷、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人生。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風順,是從稚嫩到成熟再到老練的一種過程。
痛而不言,是一種堅強。
雄鷹,痛了便嗷叫,那麽它便失去了搏擊長空的可能。
兔子,痛了便停下來呼喊,等待它的将是成爲一頓豐盛的晚餐。
可見,若痛便喊就會失去磨練的機會,人生的軌迹也随着不同。
痛,爲凡人提供了成功的基礎。
痛而不言,需要人性的堅強來踏破荊棘阻礙,需要人生的智慧來抵擋風雨飄搖。
痛而不言是在向凡人傳達一種信念。
風雨過後,必将迎來彩虹。到那時,回首向來蕭瑟處,必定是也無風雨也無晴!
笑而不語,是一種豁達。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有時一個微笑可以讓兩個宿怨之人冰釋前嫌,可以讓異國他鄉之人倍感溫暖。
世界上最簡單的動作,卻完美地诠釋了人世間最複雜的道理。
人生與其喋喋抱怨,不如靜下深思。
流年似水,灼痛終将沉澱爲一種經曆。
迷而不失,是一種智慧。
不迷失需要的是内心強大。
遇到很痛苦的事情,可以悲哀,這是自然而必要的情緒狀态。
但悲哀的同時,得保持一份覺察,仿佛有第三隻眼睛在看着這一切。
有着堅定智慧信仰的人。
往往對生死、對無常、對姻緣有着清醒而超脫的認識。
沒有智慧信仰的人,則容易在挫折來臨前,覺得自己充滿能量,一切都在掌控中,自己能改造自然、決定命運。
然而一旦意外發生,就立即陷入莫大的無助、慌亂、痛苦之中。
也許外界影響力太大,在情緒中迷失、失控了,但當内心擁有足夠的智慧,能讓凡人在一段時間後,還是能慢慢恢複。
這是一種奇妙而偉大的自愈力。
燕天南出了靈堂,便帶着石大穩返回車上。
“老闆,現在去哪兒?”石大穩問道。
“找到了徐家啓在哪兒了嗎?”燕天南問道。
“我已經委托一個非常厲害的私家偵探查了,這是我朋友,很靠得住,他還沒有确定,不過,他能确定徐家啓就在杭城!”石大穩道。
“去杭城!讓你那個朋友查到徐家啓的具體位置之後便不要再查了,酬勞随便他開,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燕天南道。
“好的。”石大穩答應之後,發動了車子。
石大穩一邊開車一邊道:“他是我要好的朋友,我沒有說老闆讓他查,我說我個人要他幫忙,他不要錢。”
“不要錢不行,找人幫忙怎麽能不給錢。”燕天南道:“你回頭找範琳娜要一百萬,給你朋友打過去。”
“老闆,真的不用這麽多,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總共不到兩天他就有眉目了。”石大穩暗暗驚訝燕總出手闊綽。
石大穩同時心中暖洋洋的。
因爲石大穩也接觸過不少的有錢人,給他的感覺就是,越有錢的人越小氣,燕天南和他認識的有錢人很不一樣。
石大穩不知道的是,在燕天南這裏,感謝人,至少都是百萬起步。
石大穩能感覺的出來,燕天南對每個人都很好,真的不像是充滿了銅臭的有錢人,暗暗欣喜自己找到好老闆了。
并且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工作,忠于老闆。
隻是石大穩不喜歡說什麽煽情的話,暗暗在心裏對自己發誓,警惕自己辦事更加小心。
等燕天南和石大穩返回杭城的時候,石大穩的朋友已經有線索了,知道了徐家啓的具體位置。
可以說,效率非常的高。
燕天南之所以讓石大穩的朋友知道徐家啓的具體位置以後就不要查了。
一方面知道查徐家啓,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另外,燕天南可以确定,不管石大穩的朋友偵探本事有多高,想探聽到徐家啓的談話是不可能的。
所以,燕天南讓石大穩的朋友一知道徐家啓的具體位置就停止。
“徐家啓住在杭城近郊的一處别墅。那個别墅應該是他集團名下的。”石大穩道。
“去那裏!”燕天南道。
“好的老闆。”石大穩答應一聲,驅車直接前往。
到了離徐家啓别墅還有五六裏距離的時候,燕天南便讓石大穩停車了。
然後閉目凝神,去搜尋。
雖然還離着很遠,但在僻靜的地方,燕天南再遠都很輕松。
燕天南曾經聽過徐家啓說話,所以,隻要徐家啓發出聲音,燕天南很快便能搜尋到。
搜了一圈,沒有聽見動靜。
“你朋友确定徐家啓在别墅?”燕天南問道。
“确定。”石大穩答道。
燕天南點了點頭,“就停在這裏。”
石大穩很奇怪,不知道停在這裏有什麽用,卻沒有問。
石大穩還是挺會當好一個跟班的,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要問。
燕天南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搜索到了徐家啓的聲音,徐家啓在和人講電話。
至此,燕天南放心了一些,能确定徐家啓在就好辦。
徐家啓連着打了三個電話,說的最多的就是燕天南。
兩個是找燕天南在哪裏,還有一個打給一個手下,“老李,事情都辦妥了嗎?”
“老闆,辦妥了,你放心吧,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是誰給範高峰下的毒,甚至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範高峰是被人下的毒,還是範高峰自己服的毒,您放心吧。我辦事,絕對幹淨利索!”電話那頭的人道。
燕天南聞言,一下子來了精神,沒有想到這麽順利就聽到了重要的情報。
隻可惜,自己不可能聽出那個老李在哪裏。
燕天南能判斷出,徐家啓和老李說的應該是滅口,被滅口的人,一定就是兜售水給範高峰的那個女人!
“做的好,現在風聲緊,等過一段,我給你一千萬現金!”徐家啓道。
“我不用不用,我在徐家做了幾十年,生死都是老闆的人,不要錢。”老李道。
“你不要也不要緊,你現在負責的那個酒店,等年底,我過兩成的股份給你,也算是你自己當老闆了。”徐家啓道。
電話那頭,老李感激涕零道:“謝謝老闆。”
“好,就這樣吧,把我們通話的電話處理掉!”徐家啓道。
“明白。”老李道。
然後燕天南聽徐家啓挂了電話,似乎是用什麽東西在燒。
燕天南心說徐家啓夠謹慎的,打完電話直接燒掉電話,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你現在馬上用那個太空電話卡打給王警官,就說你是一個知情者,義務做好事,你有線索了,給範高峰水的女人已經被人殺了滅口,辦這件事的人,是徐家啓手下的一個酒店管理人員,姓徐!這個人跟着徐家啓做了幾十年,都記住了嗎?”燕天南道。
石大穩點頭道:‘都記住了!’
石大穩不知道老闆爲什麽忽然知道這麽多信息,想問,還是忍住了。
老闆不說,就不應該問。
老闆要是覺得有必要告訴自己,就一定會說的。
反正又不是什麽壞事,最壞的可能,頂多是老闆想擾亂警方的視線,把髒水潑到徐家啓的身上。
這在石大穩看來,不算違反自己做人的底線。
隻要老闆不讓自己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石大穩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燕天南并沒有去看石大穩,沒有想到手下會有這麽一大堆的想法。
燕天南覺得,自己給的線索夠明晰的了吧?
隻要王警官能夠找到這個老李,憑警方的本事,應該能夠順藤摸瓜,找到案子的突破點的,畢竟,這個線索,要不是自己這種超人,誰都不可能得到。
估計徐家啓和老李兩個人現在都在高興的不亦樂乎,展望勝利果實了。
石大穩撥通了王警官的電話。
王警官先是問是誰。
石大穩沒有說,按照燕天南剛才說給自己的話,快速的說完,便直接挂了電話。
“老闆,我沒有漏什麽吧?”石大穩問道。
“沒有,說的很好,很完整,現在把電話卡燒了吧。”這下子燕天南滿意了。
等石大穩燒了電話卡,燕天南接着讓石大穩開車去刑警大隊的外面。
燕天南要聽一聽王警官那邊會不會順利找到這個老李。
燕天南感覺再在徐家啓這邊等着,應該不會有什麽特别有價值的線索了。
等燕天南和石大穩趕到刑警大隊附近的時候,燕天南繼續凝神細聽。
王警官的效率很高,已經查到了老李是什麽人。
“光憑一個匿名電話,要查徐家啓集團的人,這太冒險了,如果那個電話是故意搗亂的話,我們會有大麻煩的啊。”
燕天南聽聲音,這個人應該是王警官的手下,似乎是在勸阻王警官。
“沒有任何線索,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線索,肯定要設法查一查!好在這個酒店就在杭城,我想想看,看看能不能通過什麽人接近這個老李!”王警官道:‘最好是能順利從對方口中套取信息。’
“那更難,如果這個人真的像匿名舉報電話說的是徐家啓派去把人滅口的嫌疑犯,肯定是老油條,哪裏那麽容易套取信息,更何況還是他自己殺人滅口的信息,估計他睡覺都把嘴巴封死了。”
“我說你怎麽盡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試都沒有試,有什麽不敢的?試一試又不吃虧,這是眼下唯一的線索了!”王警官堅定的道:“趕快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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