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在酒店的天台找到他,他正一個人眺望着遠處京城的夜景發着呆。
這樣的淩謙墨,恐怕除了他以外,還沒有人見過。
這五年來,應晨已經太多次看到他在無人的時候一個人待着發呆。
不過除了他自己本人以外,别人都沒辦法看透他的心思,自然是不知道他都在沉思些什麽。
“今天好歹是你公司的周年慶,還以爲你會多待會兒,你還是隻露了一面就不見蹤影了。”應晨走到他的身旁站定,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可是就算是站在同一個地方看的同一個方向,他也照樣體會不到淩謙墨是怎樣的心情。
良久,應晨收回了視線歎了一口氣,“怎麽樣?要我陪你喝一杯?”
“好啊。”
這些年,他大多數的日子裏,都是靠着酒精才能入睡的。
應晨陪他喝了幾杯,淩謙墨一直沉默着,隻喝酒,不說話。
雖然平常也是這樣的,可是今天他好像更加的沉默。
應晨覺得他有些反常。
正想問個究竟時,淩謙墨倒是先開口了。
“我今天又見到她了。”
應晨一怔。
放下酒杯,目光複雜的凝望着他。
“不過今天的她跟記憶中的樣子有些不一樣。”淩謙墨說完,一口氣将酒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這些年,他已經有數不清的次數産生過幻覺了。
可是當他想要去抓住她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就不存在,隻是他太想念她時所産生的幻覺。
這麽多年了,他都已經習以爲常。
他克制着不去想她,不去在意他自己所産生的幻覺,可是她出現的次數卻不減反增……
今天在那樣的場合他竟然都能産生幻覺。
提到她,應晨都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應晨再清楚不過慕小離對淩謙墨的影響有多大。
五年前她突然親口認罪被判刑,她的舉動讓人十分費解,可又無可奈何。
之後用一封信跟淩謙墨斷絕關系,五年的時間裏不見任何人。
整整五年。
沒有關于她的一點消息傳出來。
那個人就好像突然從世界裏蒸發了一般。
之後,她就成爲了京城的禁忌。
就連他都不敢在淩謙墨的面前提起。
應晨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突然有些懊惱。
好端端的,自己先提什麽陪他喝酒啊。
擰了擰眉,他說道:“還有兩年的時間,她就能回來了。”
說完之後他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知道不該提,卻偏偏還是提了。
“回來了又怎樣。”淩謙墨冷笑。
她自說自話的做出決定跟他斷絕關系,就算她回來了,恐怕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吧。
“謙墨,五年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她,你或許還能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這五年裏,應晨一直想問他一句,“五年了,你有想過放棄嗎?”
……
淩謙墨擡眸看向他,用同樣的話問他,“五年了,你有想過放棄嗎?”
應晨默。
相視一眼,皆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