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忙去吧,我也要幹活了!”我目送着雷正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台階處。
我早就注意到一個情況,從沒有說出來。
在我們對付黑暗聖殿的同時,黑暗聖殿一點一點的改變着我們。我們身上都沾染了黑暗,如果沒有黑暗聖殿,我們肯定是另一個狀态。
我是這樣,雷正龍是這樣,杜凡和小喬亦是如此。
并且這種總影響多半不是好事。我希望現在還不晚,我們陷的并不深。
雷正龍離開沒多久,一号法醫室的門打開,小夕走出來,她完成了男屍的檢驗。
“能給我看看你的屍檢報告麽?”
小夕轉身回到法醫室,拿出報告。“看吧,都在這呢!”
我快速的浏覽了一遍,結論和我差不多,她也查出屍體被移動過,但是沒有提到屍體被擺的姿勢。在經驗上還是有所欠缺。
“你的驗屍報告呢?我也要看!”小夕注意到我的表情,氣呼呼的說道。
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麽大的火氣,每次見到我都是快要爆炸的樣子。
小夕自己走進二号法醫室,拿着我的驗屍報告。認真的閱讀一遍。
“有什麽問題麽?”小我看夕的臉色不太好。她看到了我對忏悔者姿勢的描述。
“沒有!挺好的!”小夕放下驗屍報告,看到了托盤裏的手指和黑色紙片問道:“爲什麽這根手指頭都露出白骨了,而這些黑紙變化并不大?”
“黑色制片和手指頭被吞下後不久,被害人就遇害了。你仔細看手指上的痕迹就能發現,不是被腐蝕的,而是牙齒啃的。”
“呃……好吧!”小夕跑出二号法醫室。
我喝了一大杯熱水,準備開始工作,被害夫妻的屍檢完成了,外面還有十一具屍體在等着我。
在房間裏轉一圈,我找個口罩帶在臉上。外面的屍體是幹屍,我不想一些來曆不明的粉塵鑽進我的鼻子,進入我的呼吸道,最後落進我的肺裏。
走出二号法醫室,從門口第一具屍體進行檢查。
慢慢的拉開斂屍袋,拉鏈發出咔咔的聲音。白骨一點一點的露出來。
讀大學的時候,有一名教授,因爲看的屍體多了,練出一門絕活,隻要看着骷髅,就能描述出大概的長相,誤差不大。聽說還有外地的考古專家來找過他。
我沒老教授的本事,我大體的掃了一眼屍體,隻得出有限的信息。
14-16歲,女性,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校服,推斷死亡時間大概在五年前。
我慢慢的解開死者的衣服,露出裏面的衣物。
“混蛋!”我看到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女孩衣服淩亂,死前受到淩辱。從幹枯皮膚上留下的痕迹,還有斷裂的骨頭來看,是被虐殺而亡。
我的情緒剛剛穩定一點,正在對第二具屍體進行檢查。在另一邊的小夕發出一聲怒罵:“王八蛋!畜牲!”
小夕平時是一個很冷靜的女孩,能讓她爆出口的事可不多。
“發現什麽了?”我問道。
小夕沒說話,憤怒的握緊拳頭,對着牆壁狠狠的來了一拳。
我有點好奇,走過去一看,幹屍的腹部隆起,看着像是有身孕的樣子。
這具女屍同樣是很年輕,我很快就想出是怎麽回事了!
“手沒事吧?”我問道。
小夕沒理我,斜眼看着天花闆,還在生氣。
“做法醫的要冷靜!我相信上學的時候你老師交過你。不過我不打算勸你。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都很難。”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小夕說道:“我就現在覺得被害人該死,兇手殺的好。這樣的畜牲一顆子彈就幹掉太便宜他了。應該像古時候淩遲處死。”
“發洩一下就好了,這話不能對别人說!”我拍拍小夕的肩膀說道:“如果你不行的話,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怎麽就不能說了!法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法醫不是機器。我做不到在工作中不帶入感情。”
“我知道,我也做不到。所以這具屍體交給我吧!”
小夕看着我咬牙說道:“不,我要自己來。總是要面對的,不能什麽事都靠你!”
這個固執的小姑娘有點意思。
小夕從幹屍肚子裏的嬰兒身上取樣,進行dna測試,然後與難死者的dna進行對比。
結果和我預想的一樣,男死者是嬰兒的父親。五個月以上的身孕,已經明顯的可以看出來了。明知道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是殺死了女孩。男死者已經不足以用人渣來形容了。
十一具屍體,讓我們經曆十一次考驗。我每完成一具屍體的檢驗,都有把男死者再殺死一次的沖動,如果可以的話。
屍體剛完成一半,上面的聲音更加吵鬧,雷正龍急匆匆的跑下來。看了一眼叫道:“你們怎麽把屍體弄成這樣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要驗屍!”小夕說道。
我問道:“出什麽事了?”
“這些死者的家屬來了,吵着嚷着要看屍體,上面已經同意了。”
我無語了,那個腦殘的領導做出的決定,死者的家屬看到這些枯骨肯定會精神崩潰。會對我們的屍檢造成困難。
“我和小夕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十分鍾,小喬拖不了多久了。”雷正龍說道。
“小喬在上面?”
“當然!”雷正龍說道:“要不是她在上面擋着,早就沖下來了。”
我對小夕說道:“那就收拾一下吧。照顧一個死者家屬的情緒。”
“這不是添亂麽!”小夕氣憤的說道。
我剛要收拾一具屍體,樓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母親沖破阻礙,跑了下來,看到我們正在收拾的屍體,情緒瞬間崩潰。
她沖上來死死的拉住小夕說道:“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死的這麽慘,你爲什麽還要這麽對她。你說!爲什麽?”
“這是我們的工作,請您理解!”我想要把他們拉開,但是她攥着太緊。根本就拉不開。
樓上這麽一亂,有五六個家屬沖了上來。有一個看了一眼就昏了過去。還有一個哭的站不起來。
剩下的将我和小夕圍住,又罵又打,要爲他們的女兒報仇。
騷亂隻持續了幾分鍾,被害人的家屬被刑警隊的兄弟給拖走了。我和小夕衣衫淩亂,我被掐了幾下,很疼!
“這些人太過份了!告他們襲警!”雷正龍怒道。
“算了,人心都是肉長都。女兒都是家裏的心頭肉,在刺激下有些失常是可以理解的。”
“嗚嗚嗚……”小夕哭了,邊哭邊說道:“憑什麽呀,當我們願意啊,我們累死累活的又是爲了什麽?”
“有些工作總是不能被人理解的!”我把小夕扶回到一号法醫室,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讓她休息一下。
鈴……
我聽到雷正龍的手機響了,他在外面接起了電話。
小夕的情況穩定了一點,我才走出一号法醫室。
雷正龍拿着手機,苦着臉看着我,那模樣也像是快要哭了。
“你這是怎麽了,接個電話就變成這樣了?”
雷正龍很無奈的說道:“我剛把你關于被害人祈禱的事情報告上去。結果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我實在是想不出還能發生什麽事。
“你收拾一下,回去拿上工具箱,我到上面等你。”
“拿工具箱?難道說又出現命案了?”
“唉!”雷正龍歎口氣說道:“一個大美女被殺死後,坐成了祈禱的模樣,就擺在公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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