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意外，這可和他急切的性格不相符，以前都是催着我說案情，現在竟然阻止我說下去。
“你肚子不餓嗎？”雷正龍問道。
我瞬間就明白，到了吃飯的時間，他怕我說出來真的影響他吃飯的胃口。我說道：“都這個時候，吃泡面吧。”
雷正龍一把拉住我說道：“不是我找你，是小喬找你，叫你去吃飯。”
“啊，小喬？她自己怎麽不下來？”我都沒意識到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雷正龍用手指着地上的屍骨說道：“滿地都是，這讓她怎麽下來！她一看到屍體就會受刺激。”
“那等我一下！”我的白色工作服上都是血，這也不能讓小喬看到。我回去換了衣服，又檢查了一遍，确定身上沒有血迹之類的東西。
等我收拾出來雷正龍正在走廊上看屍骨。
“你怎麽還不走？想當電燈泡？”
“很不幸，小喬也叫我了！”雷正龍小聲的問道：“你和小喬是不是出問題了？”
“你怎麽會這麽覺得？”我有點驚訝。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你們不對勁，特别是小喬！以前多開朗的一個人，現在都不怎麽說話了。”
“我們挺好的，小喬受了那麽大的刺激，恢複是需要時間的！”
雷正龍點頭說道：“也對！換做誰都頂不住。”
我們上到大廳，小喬在等我們，她特意換了便服。
“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麽？”小喬的裝束讓我有點不安。
“你自己不知道麽？這事居然也問我！”
“你快幫我想想！有了案子，我腦子有點糊塗！”我真的急了，在戀愛中錯過重大日子，後果相當嚴重。
“應該……應該……沒有吧！”雷正龍也不确定。
聽到我們的說話聲，小喬轉過身來，笑着對我們說道：“怎麽這麽慢！你們也化妝嗎？”
“沒有，我在……”我正想着該怎麽渡過眼前這一關。
“你的手怎麽了？”小喬看到我受傷的傷口。
“剛才解剖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小喬解開我手上的創可貼，要幫我重新處理傷口。小喬對傷口的反應比我還大。
“你們這是在花式秀恩愛！我壓力很大！”雷正龍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又浪費了一刻鍾，小喬幫重新處理好傷口。等我們從外面吃飯回來，已經到了上班時間。
“你們加油！”小喬獨自回到樓上辦公室。
現在到了談案子的時間了。
“跟我去二号法醫室，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雷正龍捂着腦袋說道：“我一點都不想去，能拒絕麽？”
“你說呢？”我反問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我問道：“對于這一對夫妻，有什麽結果？”
“他們是外地人，十幾年前搬到本市居住，沒有固定工作。夫妻兩都以打零工爲生，生活過的很艱辛。我在調查他們銀行戶頭發現，有一大筆錢，來曆不明。”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是從外地搬來的，時間是十幾年前。
“你能不能給我先透個底給我，到底發現了什麽了？”雷正龍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我們走到地下一層，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我打了一個冷顫。
我不清楚是不是心理作用，一個地方屍體多了，溫度就會有所下降。我找不到理論支持，隻能歸咎于心理作用。
“這些屍體調查的怎麽樣了？”我問道。
“有一些有結果，有一些還在調查中。你肯定猜不到，每年有多少青少年失蹤！”
“我知道！”我回過頭來說道：“我國目前每年大概有六十萬人失蹤，占到總人口數的0.5%。去年我市各級治安部門共受理登記失蹤人員9627人次，青少年和兒童占了其中五分之一。這還隻是一年的！”
雷正龍不說劃，停下來盯着我。
“怎麽了？”
“你吓到我了，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這些來了？”
“無聊的時候看看！”我不是敷衍，真的是在幾天前，我閑着沒事，在内部系統看到的。第一眼看到這些數據我很驚訝，印象太深刻就記下來了。
雷正龍看我一眼問道：“這冷飕飕的，讓我看看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你自己看吧！”我把裝着碎紙片的托盤遞給雷正龍。
“這是……”雷正龍的眼睛就快要瞪出來了。
“沒錯，和你想的一樣。我本來是找被吞下的手指，無意中發現的。大概是吞下手指前被迫吞下的。”
“這裏隻有一半。”雷正龍注意到了細節。
“另一半在一号法醫室，我相信經過拼湊，會弄出一個完整的黑色信封。”
“還真是麻煩！”雷正龍坐在椅子上，抱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五六分鍾，他才開口問道：“你怎麽看這個案子？”
我說道：“我有一個特别大膽的推測，就不知道你能接受不。”
“你說說看！”
“我們的兩位被害人，是黑暗聖殿的殺手，是名單上的漏之魚。而殺害他的人，肯定是知道他們罪行的人。所以采用虐殺的手法，死後還用把他們擺成忏悔的姿勢。像是在爲他的罪行忏悔。”
雷正龍點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案子兇手的動機是爲了報複？”
“不是！”我說道：“如果嫌疑人是爲了報複。在殺死兩位死者後，應該會把牆中的屍體取出來。而不是轉身就走了。”
雷正龍腦洞大開，說道：“會不會這種可能，有這麽一位兇手，專門殺那些犯罪的人，這兩名被害人被他發現，然後就殺了他們。”
“你這是電影才有裏的情節！”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懷疑是内杠！”
“内杠？什麽意思？”
“我懷疑兇手也是黑暗聖殿的人！”
“你有依據麽？”
“當然！你聽我推論！”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暫且稱呼這對夫婦爲十一屍殺手。從被害人就能看出，作案時間跨度相當大。這麽多年都沒有人發現，怎麽會突然暴露了呢？”
“有道理！你繼續說。”雷正龍點點頭說道。
“之前我還沒往這方面想，黑色信封的出現證明案子和黑暗聖殿是有關系的。而十一命殺手是不在名單上的，那也可能有其他的殺手，也不在名單上。我們的抓捕行動驚動了他們，爲了自保，必須把知情人幹掉！”
雷正龍問道：“那你剛才說的屍體姿勢是怎麽回事？”
“我剛才說的是像是忏悔，也許是爲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我解釋道。
“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确的，也就是說，很快我們會見到别殺手的屍體。我市所有潛藏的連環殺手、殺人狂要進行一場盛大的狂歡？”
我點點頭。
雷正龍無奈的說道：“你說的比較扯，更扯的是我開始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我也不希望我說的是真的。兇手之間的殘殺我不介意。但是加重我的工作量就不對了。”
雷正龍調侃道：“你這樣不好，兇手也是人！”
“好了，要說我的我都說完了，你忙去吧。”
雷正龍正要走，樓上傳來嘈雜的聲音，有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哭泣聲，樓上肯定是有麻煩了。
“看來是被害人的家人找來了，我上去處理一下。”
我看着雷正龍的背影，就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我說道：“喬局長可能還活着！”
雷正龍停下腳步，沒有轉過神來，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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