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和她說清楚,我轉身走到小夕面前,面色嚴峻。
“啊,我……我又……犯錯了?”小夕感覺到我的氣勢不太一樣。
我意識到自己的有太緊張,稍微舒緩一下情緒說道:“你才參加工作,有些情況還不清楚,喬局長這事牽扯太大,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你也不要再和别人提起。”
“可是……這……”小夕想要辯解,但是我沒給她機會。
我搶着說道:“我知道這和你在學校學的内容不符,但是現實殘酷。等到合适的機會,你可以把你的發現說出來。”
“那是什麽時候?”小夕追問道。
“安全的時候!開始工作吧!”我轉身向二号法醫室走去。
小夕未必肯聽我的,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你隻能通過自己的影響改變一個人。不可能讓一個獨立的意識完全聽命于你。
我也隻能做這麽多了,如果小夕在這個時候說出喬局長可能沒死,對南區警局來說,又是一次重擊。
我并不覺得意外,其實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始終就沒有相信喬局長死了。
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小夕給我提供了證據。但是這個調查的過程需要秘密的進行。我隐約的猜到喬局長和黑暗聖殿的關系不一般。
我走到二号法醫室門口,打開房門,我知道小夕在身後瞪着我。她在心裏怎麽看我也不重要,我不在意。
門開的一瞬間,我覺得有些可笑。在剛來南區警局的時候,杜凡又是怎麽看我的?
世事無常,時時無常。
看着工作台上的女死者,我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心情,準備開始工作。
我打開換氣扇,戴上護目鏡,口罩和橡膠手套。在進行解剖前,先對體表傷進行檢定。
屍體燒傷的并不是很嚴重,輕度燒傷,燒傷面積沒有超過百分之五十。
在放大鏡下,我仔細觀察屍體表面的傷痕,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在死亡她經受過長時間的毆打,我能看出有拳頭、木棍留下的痕迹,還有一些我說不出的傷痕,類似是椅子腿。
用手一捏,下面的骨頭斷裂。如果她不死,一定會很疼,兇手下手相當狠毒。
檢查了所有的傷口後,我對燒傷的位置感到有些奇怪。
我檢查了消防隊員的口供,根據他們的描述,發現屍體倒在燒斷的橫梁下,橫梁并不粗。如果被害人保持側卧的姿勢,燒傷的位置以左邊胳膊爲主,最多到達肩膀的位置。但是我發覺死者肩膀位置燒傷很嚴重。頭發都被燒焦了。
這引起我的注意,說明被害人的姿勢可能變動過。
拿起放大鏡,我在頭皮中找到木炭,皮下還有出血點,說明被害人的腦袋被燒毀的橫梁砸過。
也就是說,女死者之前并不是這個姿勢,是燒斷的衡量改變了被害人的姿勢。兇手可能計算失誤,沒有将橫梁考慮進去。
那死者究竟是什麽姿勢?
人死亡後會發生屍僵,屍體逐步僵硬,達到一定時間後,又會逐漸軟化,然後再次僵硬。
根據屍僵的程度,我能推算出一被害人的姿勢。最後推算出被害人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勢,雙手合什,類似于忏悔的姿勢。
這個姿勢能說明很多的問題,兇手是知情人,他知道這對夫妻在做什麽。隻不過他沒有報警,而決定自己出手,幹掉這對殺人狂魔。
我似乎找到犯罪動機了,再加上虐殺的手段,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外面某個被害人的家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誰會注意到這對夫妻。
我看過他們的照片,慈眉善目的樣子,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怎麽看都不像是壞人。
把這一切記錄下來,下面就要進行解剖了。
動手之前,我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解剖隻能提供有限的線索。并不能給破案提供多大的幫助。
我能聽到手術刀劃開死者的肌膚的聲音,表皮已經熟了,我是在例行檢查,并沒有多認真。
打開死者的胸腔後,我用手術刀劃開了死者的胃。
我在胃容物中看到兩根手指,手指被胃酸腐蝕,露出白骨。我用鑷子把兩根指頭找出來。放在一邊的托盤裏。
當我夾出第二根手指時,手指下面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身體猛的一顫抖,差點就摔倒,慌忙用手去扶,結果手按在解剖刀上,鋒利的刀子在我手上劃了一個口子。
“該死!”我摘掉手套,還好傷口不是很深。簡單的清理一下,我在二号法醫室裏走來走去,平複複雜的心情。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不斷的告誡我自己,心理學上叫這種行爲是自我催眠,意識強化。
一刻鍾後,我發現一點用都沒有。還是需要我自己去面對。
深呼吸,重複五分鍾後,我再次帶上手套和裝備,回到解剖台前。
用鑷子把胃中黑色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夾出來,手有點顫抖,總過夾出二十塊碎片。
我中止了解剖,專心對付黑色的東西。
在放大鏡下,我小心翼翼的把這些碎塊展開,這種黑色材質的紙張,我見過很多次了。基本上我已經可以肯定是什麽東西。
但是我還抱着一絲的僥幸,希望不要像我想象的那樣。
我展開第一個紙團,隻是是一塊黑紙。上面什麽都沒有。
一連展開十幾塊,都是一樣的。我的心情稍稍輕松一點。
當打開倒數第三塊碎片時,一個熟悉的圖案躍入我眼簾,我手一抖,差點就把鑷子給扔了出去。
碎片上的圖案并不完整,是半個在黑暗中的教堂,黑暗聖殿的标志!
又出現了!黑暗聖殿又出現了!
我以爲再也不會看到這個标志,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出現了。
一星期前,雷正龍根據杜凡提供的名單,抓到了十名黑暗聖殿的骨幹。罪名已經落實。
爲此還找來波哥,我們慶祝了一番。可現在看來,我們高興的有點早了。
黑暗聖殿依舊存在!
我重新回到解剖台前,把被害人的胃清理一空,可是再也沒有找到碎片。
這是黑色信封的一半,另一半可能在另一名被害人手中。
我沖出二号法醫室,幾步跑到一号法醫室門口,用力敲門。
“誰啊?”一号法醫室裏傳出小夕驚恐的叫聲。
“我,劉小石!”
“你要吓死我啊!”小夕走到門口,憤怒的打開房門。
“你開始解剖了嗎?”我問道。
“是啊,有什麽問題麽?”
“檢查胃了嗎?”
“還沒有,我剛打開胸腔!”女性法醫檢查的仔細,所以速度稍微慢一點。
我擠進一号法醫室,拿起桌子上的解剖刀,劃開男性被害人的胃。
這名死者死前吃過東西,味道有些難聞。我拽過放大鏡,果然找到黑色的紙團,然後用鑷子一個一個的夾出來。
“喂!這是我的活兒!”小夕很不滿的抗議道。
“我知道,事情緊急!”我用鑷子把紙團一個個展開,是黑色信封的另一半。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東西。
我自語道:“隻有信封,沒有信?信呢?”
“什麽信啊?”小夕好奇的問我。
“啊,沒事了,你繼續吧!”我跑出一号法醫室。
聽到樓梯有腳步聲,我探頭一看,是雷正龍。
“**醫,檢查完了吧,可以去吃飯了吧。”
“你還有心情吃飯!”我說道:“聽了我的發現後,你要是還有心情吃飯,我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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