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吃了點東西，狀态好了很多。但依舊是卷縮在後座上。其他人一旦靠近，精神就會有些緊張。看來失蹤的這些天一定是經曆了非常痛苦的事情，讓她飽受摧殘。以至于精神方面都産生了問題。
“劉法醫，我們可以走了麽？”開車的刑警問我。
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杜凡就有些害怕，警惕的看着他。
“沒事，别害怕，你已經安全了！”我輕輕拍着杜凡的肩膀。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杜凡會變成這樣。之前是面無表情的萬年大冰山。現在變成說話聲音大一點就害怕的小貓咪。
在我的安撫之下，她總算是冷靜下來。
我猜測杜凡的出現肯定與爆炸案和black2的死有關。看管她的人出事了，杜凡才有可能逃出來。
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囑咐刑警把精神病院徹底的再搜查一遍。肯定有什麽地方有新的變化。就算沒線索，也要找出綁架杜凡的真相，又是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警車啓動，慢慢離開精神病院。杜凡看着車窗外的景色，還是有點不安。
“沒事，都過去了！你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發覺杜凡嘴裏在小聲說着什麽，嘴唇在動，但是沒有動靜。
杜凡隻是點點頭，嘴裏還在重複着剛才的話。我懂一點唇語，但是杜凡說的太快了，我讀不出來。
“你在說什麽呢？可以告訴我嗎？”我主動問道。
杜凡看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開車的刑警。
“你很安全！”我隻有不停的重複這個觀點，讓杜凡植入潛意識中，她才會冷靜下來。
重複很多次後，總算有點效果，杜凡停止重複唇語。眼神中逐漸有了一點神采。
“我是劉小石，你能告訴我你剛才在說什麽嗎？”
杜凡看着我說道：“你是劉小石，我認識你，你是二号法醫室的法醫！”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我點點頭，動作盡量的輕柔一些。
“我相信你，你不是黑色的！我能看到黑色的人。”杜凡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用手一指司機問道：“那你看他是黑色的嗎？”我猜測黑色的意思應該與黑暗聖殿有關系。
杜凡快速的看了司機一眼，快速的搖搖頭。
“那誰是黑色的，你認識的人裏有黑色的嗎？”
杜凡搖搖頭，不肯說話，她還不肯開口。我隻能用引導的方式繼續提問。
“那你覺得杜凡是黑色的嗎？”
杜凡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那你看波哥是黑色的嗎？”
杜凡沒有任何變化。
“那喬局長是黑色的嗎？”
杜凡表現出明顯的逃避，身體向後縮，隻是自我保護的動作。問題已經很明顯，我不能再問下去，再次強烈的刺激，可能會導緻杜凡精神崩潰。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
我安靜的坐在杜凡身邊，什麽都不問，讓她冷靜一下。
過了幾分鍾，就快到醫院的時候，杜凡忽然主動開口了。
“劉小石，我有很多的秘密，你想聽嗎？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我湊到杜凡的耳邊說道：“你小聲點，别讓他們聽到。”
杜凡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老馮死了，有一個壞人殺死了他。”
“這個我知道！”老馮死在精神病院，杜凡被關押在精神病院，她有可能看到整個過程。我不想杜凡再談論這種恐怖的話題。
杜凡笑了，笑着對我說道：“那你一定不知道是誰殺死了老馮。”
“我知道，是一個叫做black2的連環殺手，或許還有他的手下。”
“不對！”杜凡狡猾的一笑說道：“他們隻不過是抓住老馮，殺死老馮的另有其人。他們想從老馮的手中得到一樣東西！”
我眼前一亮，在之前我就有過這方面的推測，老馮生前遭受了殘酷的拷問。有人想從老馮的手中得到一樣東西。隻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最後又落在誰的手中。
“那你知道是什麽東西嗎？”我問道。
杜凡點點頭，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道：“是一份名單！老馮從一個人身上偷來的。”
“名單？”這個詞讓我眼前一亮，能讓黑暗聖殿殺人的名單可不多。我想到對黑暗聖殿來說，最要的名單當然是記載全部成員的名單。如果這份名單落入警方手中，對黑暗聖地來說是一個相當緻命的打擊。
繼續再往下想，老馮的身手厲害，經驗豐富，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他一定不會動手。而當時周翔就在精神病院的門房。作爲創始人，他也應該有這樣的一份名單。
在門房與門房的對決中，老馮暫時輸給了周翔。但是從長期來看，似乎是我們的門房赢了，隻要我能找到黑暗聖殿的名單，那徹底的毀滅黑暗聖殿，不再是件難事。
我深吸一口氣，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小聲對杜凡問道：“那你是不是見過那份名單？”
“我不僅見過，老馮最後還把名單交給了我！”
杜凡這句話讓我心跳加速，我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希望突然出現在面前，誰都會激動。
“那你怎麽處理那位名單了？”我小心的問道。
“我當然把那份名單藏好了，藏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杜凡的語氣忽然變的很強硬。“就算是拷問我，我也不會說。就算是給我用藥，我也不會說。”
這下就更清楚了，杜凡會變成這樣，除了壓力之外，還有藥物的作用。真話藥對神經造成的部分傷害是不可逆的。我爲杜凡将來的健康擔心。
“那你可以告訴我名單在什麽地方麽嗎？”我做好了遇到困難的準備，杜凡付出了那麽多，老馮甚至是付出了生命。這麽寶貴的東西當然不會輕易的就說出來。
“當然可以！你是劉小石啊！”讓我沒想到的是杜凡輕松的就答應了。
“那名單在什麽地方？”
杜凡主動探頭過來，在我的耳邊，用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我真的想告訴你，但是我也忘記了。”
“呃……”我有點無語。但是杜凡的臉上帶着狡黠的笑容。讓我無法判斷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失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知道不能責怪杜凡，但是心裏的落差還是巨大的。
杜凡看出我有些難過，又對我小聲說道：“你别難過，我告訴你一個别的消息，你别傷心。”
我也抱多大的希望，目前杜凡的神智不清楚，她說什麽話都不能太相信。
杜凡用很大的聲音說道：“我親眼看到了老馮被殺經過，我知道是誰殺死了他？”
我隻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誰？”
“是喬局長！”杜凡用很大的聲音叫道。這個音量幾乎是呐喊出來。
出現喬局長的名字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我想起小喬說過的事。在老馮被殺害的當晚，喬局長在加重并沒有離開。也就是說，在小喬和杜凡之間，有一個人在說謊。
我當然不希望是小喬，如果是她，那很多問題都需要重新思考。隻能祈求是杜凡記錯了，在巨大的壓力下，人的神智會變得混亂。
“劉法醫，醫院到了！”在司機的提醒下，我才發覺已經到了目的地。
杜凡身上連件得體的衣服都沒有，我扶着杜凡下車，讓司機去聯系局裏弄些幹淨的衣服來。還要派人二十四小石保護杜凡，爲了黑暗名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