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事,你放心!”小喬笑着走了。其實我一點都不放心,老馮的死對小喬沖擊也不小。她表現的很輕松,心裏還不知道是怎麽樣的。
“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嗎?”小夕說話聲讓我回到現實。
我快速的掃了一下工作台上準備的工具還有小夕的穿戴,她極力表現出很自信的樣子。
“你沒開換氣扇!”這也不算是一個太大的問題。如果連一個小疏忽都沒有,那我才會覺得有問題。就算法醫學院的學生,真正接觸到屍體的機會也不多。至于獨立完成屍檢的機會就更少了。
小夕伸手摸了幾下,都沒有摸到換氣扇的開關。我向前幾步,一伸手打開了開關。
換氣扇發出呼呼的聲音,噪音稍微有點大。
我走到工作台對面的位置,打開了錄音筆。很嚴肅的對小夕說道:“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屍檢吧。”
小夕拿起了手術到,向我點頭示意。
屍檢開始了!
小夕拿起了手術刀。在屍體鎖骨的位置各劃了一刀。屍體表面肌膚些燒焦了,還有一部分衣服殘留物,刀子劃過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有點像是片烤的外焦裏嫩的鴨子。
一号法醫室裏很安靜,所以這一點聲音聽的很清楚。
小夕的刀法還不錯,在兩根鎖骨中間的位置,要下第三刀。屍體的胸腹部幾乎沒被燒到,鋒利的手術刀很輕松的就劃到了屍體的小腹。就像是拉開了一件帶有拉鎖的衣服,紅色的肌肉組織暴露出來。
手術刀劃過皮肉發出滋滋的聲音,我早就習慣了這種聲音的。但是看小夕好像不太習慣。由于體腔内的壓力,劃開的皮膚和紫紅的肌肉馬上自動地向兩邊翻開。
我把固定器遞給小夕。用固定器拉開皮膚和肌肉後,屍體的内髒暴露在我的眼前。
小夕向後退了幾步,臉色有些發青。我掃了内髒一眼,就發現了。
屍體的胃部充血脹大,邊緣壓迫心髒,造成了心髒聚停。這個死亡過程一定是相當的痛苦。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把手術刀,輕輕的在胃上劃了一個小孔,紅色的血水就噴了出來。我收集了一小部分液體。将剩下的液體導入到玻璃容器裏,量非常大。
基本上可以肯定,老馮是被人活活漲死的,死亡過程一定是相當的痛苦。我打開了這個胃部之後,又向上切開了食道,在食道發現了擦傷,更進一步的驗證我之前的猜測。老馮是被脹死的。
我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老馮被制服之後,一根罐子粗暴的擦進了老馮嘴裏,一大股的水注入了胃裏,老馮的表情很痛苦,面目變的有些猙獰。
老馮可能知道命不久,拼命的掙紮。一分後,老馮就不動了,表情永遠的凝固在了這一秒鍾。
老馮死了!
“劉法醫,劉法醫……”小夕輕聲呼喚着我的名字。
我這才回過神來,小夕正盯着我問道:“你沒事吧?”
第一次被人稱呼爲劉法醫,我還有點不太适應。慢慢的回過神來,對小夕說道:“你繼續吧,我沒事,老馮是熟人,我有點不太習慣。”
小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繼續吧,我出去透透氣。”我在一号法醫室裏待不下去了,摘掉口罩和橡膠手套,我走到了門口。
拉開門一看,吓了一跳。
我沒想到門外有人,黑壓壓的一片,吓了我一跳。打眼一看,都是刑警隊的人。
“你們在這幹什麽?”我問道:“不用去破案麽?”
“我們在等你們的屍檢結果,老馮到底是怎麽死的?已經有結果了對不對?”
“屍檢還在進行中,詳細結果大概等到下午才能出來。”我向從人群中擠出去。但是被他們給擋住了。
“都在刑警隊幹了這麽久了,下午是書面報告出來。具體的死因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另一名刑警說道:“我到南區警局報道第一天就認識老馮了,沒事的時候還跟老馮下兩盤棋,老馮就這麽死了,我……”
被刑警隊員纏的沒有辦法,我隻好說出了實情。“老馮是被人灌死的!”
“灌死的?”刑警隊員們愣住了,他們沒想過還有這種死法。
“就是将老馮制服之後,用一根管子伸進胃裏,直接往胃裏灌水!”我解釋道。
“這怎麽可能?”刑警隊叫道:“老馮就是一個看大門的老頭,跟人也無冤無仇,就算是要殺死他,也用不到這種恐怖的手法!”
“我們隻是驗證死亡原因,提供線索,至于動機那是要你們調查的。”我猶豫了許久,沒有說出老馮專案組的身份,黑暗聖殿的事不能牽扯這麽多的人。
“劉法醫,我們都知道你在推理這一方面很強,你有什麽看法?”刑警隊員就是不肯放我走。
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隻好說道:“老馮的死亡過程非常痛苦。因爲這種手法在戰争時期是用來拷問犯人的。細緻的屍檢還沒有完成,但是可以肯定,老馮在死亡前跟人動過手,受傷還不輕。”
“你的意思是人想從老馮的口裏知道什麽?”刑警隊的人一下就想到了。
我點點頭說道:“目前來說,這種可能性最大。如果你們能找到老馮昨晚去了什麽地方。那就能鎖定犯罪嫌疑人了,對方受傷也不會輕!”
刑警隊的人終于沒有問題要問了。我從他們中間擠到樓梯口。正要上去,身後有人問道:“劉法醫,你走了裏面那個小丫頭能行麽?”
“我就是出去透透氣,很快就回來。并且新來法醫也很厲害。”再次聽到劉法醫這個稱呼,我才意識在刑警隊員的眼中,我不再是以前的小法醫了。在它們眼中我已經是名合格的法醫了。
我轉過身來說道:“你們在這裏等着就是浪費時間,現在你們該去查馮老爺子去了什麽地方。”
“劉法醫說的對!我們查案去!”刑警隊的跟着都走了。
他們剛才的話小夕都聽到了,不過我沒時間關注她的心情。我已經在心裏盤算好了,找個機會流出南區警局,然後去精神病院看一下,這一躺比較危險,我打算就自己。千萬不能讓小喬看見,不然她肯定要和我一起。
我走到了一層大廳,門口的黃色警戒線還在,但是沒有人看着。這就是個機會,我擡腿就要跑,等到跑遠了,就算被小喬看到,她也追不上了。
擡腿要下台階,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叫道:“小石,你這麽快就忙完了?”
計劃泡湯了,我回頭說道:“小喬,你也忙完了?”
小喬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道:“你這是幹嘛去?”
“剛給老馮做完屍檢,心裏有點不舒服。出去走走!”
“是麽?可我怎麽覺得你是要跑啊?”
“我這就是出去散步,你想多了。”做賊心虛,我自己都沒注意到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
“正好我心情也不好,我也陪你走走吧。”
“呃……”我找不推脫的理由,隻好跟着小喬在校園裏轉悠。
“我最近是不是很煩人?”
“沒有!”我立刻堅定的回答。
“我也知道自己最近變化很大,因爲我發現了一些事情……”小喬的語氣突然有些沉重。
我不知道小喬要說什麽,但一定很重要。我做好耐心傾聽的準備。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号碼發了一條短信。
“親戚偶感風寒,快遞送到你家。”
很莫名其妙的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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