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說話聲我這才注意到身後站着的是喬局長。回過頭來一看，喬局長的臉色也在向鍋底的方向發展，趕快說道：“您怎麽下來了，這裏危險，請您後退幾步。”
“你們都能站在這裏，爲什麽我不能？”喬局長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小夕解釋道：“白磷真的是有毒的，爲了您的健康考慮，最好後退幾步。”
喬局長這才後退了幾步，大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說清楚。”
我們專案的領導突然就死了，還是怎麽慘的方式。小組就剩下我和小喬了，我的心裏特别的不是滋味，所以不太想說話。但是喬局長問我，我又不得不說。
我還沒開口，小喬氣呼呼的說道：“你問我，我們問誰去？我們不過比你早到了幾分鍾，你看我們像是知道的麽？你要是想快點知道答案，就站到一邊，别給我們添亂了。”
喬局長的臉色頓時很精彩，一陣紅一陣白，看了小喬一眼，回到大廳去了。
我沒想到會這樣，小喬最近對喬局長非常的不滿。但是不管怎麽說，也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和喬局長說話。
“小喬，你該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才你有點過了，要不過去和喬局長說兩句好話。”我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考慮到小喬的情緒，我注意用詞，沒說道歉之類的話。
“有些事你不懂的！”小喬欲言又止，大概是周圍的人太多了。還有小夕在場，她說不出口。
“那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好好聊聊。”我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對小喬的關心并不夠。
小喬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的視線回到門房，白煙小了很多，但是依舊有煙冒出來。門房就在馬路邊上，還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圍觀就是一種态度，我們從來就不缺少圍觀的人。
喬局長吼道：“都傻站着幹什麽？去兩個人，把門口的人群控制一下。還有滅火器呢，波哥平時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喬局長發火。小夕身邊的兩個小夥幾步沖到了院子邊上，用手一撐，很敏捷的就翻了過去。到門口去維持秩序了。
很快也有人拿着滅火器出來了，我打眼一看，是幹粉滅火器，趕快阻止了他。幹粉有可能會破壞現場的某些證據。
有人去找其他的滅火器了，但是從門房裏冒出的煙已經不多了。小喬小跑着回去了，把我的工具箱拿了過來。
我從工具箱裏拿出口罩戴上，随手也給了小夕一副。她是法醫，也是要出現場的。我拎着工具箱向門房走去。
“小石，你小心一點。”小喬還記得白磷有毒。
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大步走到了門房。眼前的慘狀讓我深吸一口氣，必須要調整一下心情。
整個門房已經被煙熏成了黑了。門和窗戶上的玻璃都沒了。在窗戶的裏面是一張老實的木頭桌子，焚毀了大半。
在桌子上趴着一個人，已經完全認不出是誰了。皮肉都燒成了黑色。因爲灼燒的時間不長，隻有表面的皮肉燒焦了。有些部位裂開了，露出裏面紅色的肌肉組織。
我不忍心看下去了。法醫這個職業完全是烤理性的分析。但是當被害人和你有關系時，你就沒法保持冷靜了。我轉過身去，在調整情緒。
小夕不認識老馮，觀察了屍體的體表特征後說道：“被害人年齡在五十到六十歲之間，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被害人死亡之前可能遭受過毆打。”
前面的這些不用她說我都知道，我在意的是她說的後面這些。仔細一看屍體，手骨有一根指骨斷裂，頭上似乎也有傷口。老馮死之前還真的遭到過毆打。
我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有很多的信息需要處理。
一般來說，焚屍都是爲了毀滅證據。但是這個案子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就算是再瘋狂的罪犯，也不會在警局門口焚屍。那還有一個可能，是示威的。
我回想起老馮昨晚說的話，他說去調集人手監控精神病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就連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老馮的伸手我是親眼見過的，雖然年齡大了，但是雷正龍認真的打也就是平手。想到雷正龍，我就有點不淡定了。昨晚肯定發生大事了！
一陣冷風吹過，帶來了門房裏的味道。除了白磷大大蒜味道，還有煙味和烤肉的味道，再加上蛋白質燃燒的味道。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順着風就往鼻子裏鑽。
口罩的一點作用都沒有。這種混合味道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我聞慣了各種味道。但是在這個味道前也敗下陣來，我甚至有點後悔了，早上就不應該吃早點。
小夕的臉色也不太好，都帶點綠色了。在味覺方面都是很公平的，不論你是美女還是帥哥，聞到這個味道都得跪下。
看到我們往後退，喬局長大步走過來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是老馮麽？”
我不知道喬局長爲什麽會問這麽一句。但是我還回答了他的問題。“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看門的馮大爺，死因暫時不清楚，要做進一步的屍檢才能确定。但是在死亡之前，馮大爺遭到過毆打。死亡時間初步推算是在八個小時之前。”
喬局長看了一眼屍體，眼角抽搐了一下，趕快就扭過頭來。對刑警隊的人說道：“老馮來我們南區警局很多年了，也是我們南區警局的一份子，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自己看着吧。兇手這麽做，就是在打我們南區警局的臉。”
刑警隊的人都很氣憤，馮老爺子平時不大愛說話。但是這麽多年進進出出的，早就習慣了。沒想到馮老爺子一把年紀了還會遇到不測。心裏都不舒服。
訓完了刑警隊的人，喬局長轉頭對我說道：“小石，這個案子就交給小夕吧，你協助她。小夕如果你有什麽不懂的，你就問小石。你們盡快找到馮老爺子的死因，把完整的屍檢報告交給我。”
“我會的！”小夕沖着我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也趕快表态。我微微的點點頭回應。喬局長的這個分配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心裏想着雷正龍和精神病院，必須要盡快趕回去看一下。
“那都動起來！”喬局長轉身向警局大樓走去。在警局門口發生了這樣的事，局長的壓力肯定不小，他要去和上級溝通。
小喬開始還有點不滿，我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她似乎明白了。
對現場進行取樣和拍照之後，屍體被搬回到了一号法醫室。
我不得不說美女的魅力就是強，刑警隊幾乎是搶着幫我們擡屍體。這種事以前都是雷正龍在幫我做。
看着馮老爺子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工作台上等待解剖，我的心理又酸酸的，黑暗聖殿的案子已經死了這麽多的人了，就連警察都犧牲了好幾個了，必須要盡快結束了。
小夕拿着放大鏡，仔細的觀察屍體的表面。發現異常之後拍照分析。一切都做的有條不急，根本就看不出來是新人，比我第一次強多了。
屍體表面很快就分析完了，沒有找到明顯的緻命傷，下一步就是要解剖了。
就在我們做準備的時候，刑警隊的人調集了附近路口的監控錄像，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既沒有拍到老馮離開的畫面，也沒有拍到老馮回來的畫面。就連一輛可疑車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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