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期待此行,直覺告訴我,一定會有重大的收獲。并且目前隻有我和小喬兩個人知道,幾乎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
我們一路上到二樓,還是一個人都沒看到。樓裏太安靜的,安靜的讓人心慌。陽光正從走廊的窗戶照進來,可以清晰的看到光線中有一個個白色的小顆粒在空氣中飛舞,就像是幽靈盤旋着上升。
小喬拉了我一下,小聲說道:“這還是醫院麽,怎麽一個人都看不到,有點吓人。”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不想吓到小喬。我說道:“這個時間,醫生大概都在病房裏,可能正是查房的時間。”
小喬點點頭,走到二樓的窗戶前向外看去。
在辦公樓後面,就是一個同鐵栅欄圍起來的庭院,一群穿着白衣的病人在院子裏放風。四五個身材強壯的男人在不遠處看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強壯的男護士。
精神病在我的認知中是一群很特殊的人,他們看待問題因爲和普世角度不一樣,就成了異類,就成了衆人口中的瘋子。瘋子和天才往往隻有一線之隔。兩者其實相差不多。或許有一天可以證明瘋子是正确的!
小喬指着院子裏的一位病人說道:“他一直站在樹邊,把手伸向天空,還一動不動的,他把自己當樹了麽?”
“你先别看了,等我們見了院長再說。”我隻是在院子裏掃了一眼,沒覺得有什麽。
“那快走吧!”小喬拉着我向三樓走去。
三樓還是沒看到人,我們直接上了四樓。
小喬一邊上樓梯一邊說道:“醫院的領導怎麽跟南區警局一樣,都喜歡在最高的一層辦公。”
“說不定領導都喜歡爬樓梯,可以健身。”我并沒有将小喬說的話放在心上。
四樓大部分房間都是空着的,剩下的幾間門上都挂着門牌。
“我看到了,院子辦公室在哪!”小喬拉着我跑了過去。
梆梆梆!
我輕輕的敲了三下,沒有人開門。辦公室裏好像沒有人。小喬用手推了一下,咯吱一聲,門開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是警察,有些問題需要核實一下。”小說了一大串的話,卻發現房間裏沒有人。她擡腿就要往裏面走。
我把小喬拉回來說道:“我們就在走廊裏等吧,擅自進入别人的辦公室不太禮貌。”
“怕什麽,我們是警察。看看院長的辦公室和咱們局長的辦公室有什麽不一樣!”小喬好奇心大盛,我也就沒攔她。辦公室樓這麽安靜,院長要回來,肯定能聽到聲音,提前退出來就好。
小喬在院長辦公室轉了一圈,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小聲嘟囔道:“領導怎麽都一個品位,院長辦公室和咱們的局長辦公室差不了多少。”
要是小喬不說我還沒注意,聽她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這間辦公室很像是喬局長的辦公室。家具和辦公用品的擺放,窗戶的朝向,甚至是大小都相差不多。隻有在一些細微之處有點差别。
難道說領導真的都一個品味?
小喬說完就完了,她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站在窗戶前看風景。
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小喬,喬局長的辦公室是他自己設計的?”
“什麽呀,我家老頭的品味能那麽差麽。那間辦公室本來就是那樣的,老頭進去一點都沒動。你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就是随便問問。”整個南區警局,也隻有小喬敢管喬局長叫老頭,沒辦法,誰讓那是人家老子。
從進入精神病院的辦公大樓開始,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爲什麽這麽像是南區警局呢。如果有地下一層,再有兩間房子,那就更像了。
小喬看了會風景,就又沒了興趣。東瞧瞧西看看,看什麽都好奇。很快小喬就有了新的發現。“你看這辦公桌上怎麽這麽厚的灰塵,椅子上、茶幾上都有,這院子太不愛幹淨了。”
“有問題!”小喬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啓發。
小喬用非常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問道:“小石,你又發現什麽了?”
“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房間裏的灰塵這麽厚,說明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可門口的大爺說在不久之前還有人來找過院長。那個人還有可能是雷正龍。”
“這有什麽奇怪的,說不定是在别的地方見的!畢竟人家的辦公樓和我們南區警局差不多大。”
“你說的是一種可能,我隻覺的有點不對勁。”我眼角的餘光掃過門口,一個人影站在哪裏。
我猛的轉過身去,把小喬護在身後。回頭一看,門口站着一位中年婦女,穿着一件白大褂,躺着一頭流行的大波浪,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口,正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們。
“您好,我們是南區警局的。”我尴尬的一笑,拿出了工作證。被人抓了一個正着,當然很不好意思。
小喬絲毫被抓的覺悟,直接走到辦公桌的椅子前,然後就坐下來。這才擡頭掃了我們一眼,很不耐煩的問道:“你們怎麽又來了,沒完沒了還?”
“你怎麽說話呢!”小喬一聽就不樂意了。
我拉住小喬,很謙卑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您了,上回找您的同志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處理完,他有事走不開了,就讓我直接找您來了。您能把上次他在這裏看的文件再給我們看一下麽?”
“不是都複印了一份了,怎麽還要。”中年婦女起身,在身後的檔案櫃子裏找了起來。
小喬也聽出不對勁了,所以她就安靜下來,看我怎麽處理。
我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問題,說道:“院長,上次來的男同志說他不小心把打火機丢了,可能掉在您辦公室裏了。那是個名牌打火機,他挺心疼的。您看到……”
話還沒說完,院子就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話。“我的辦公室裏不許抽煙,肯定是掉在别的地方了。”
“也可能掉在院子裏了,您能幫我們問問不,或許讓誰撿到了。”
院子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我眼中疑惑的更重了,院長口中的話和我們知道的情況出入越來越大了。這該怎麽解釋?是院長不耐煩了說謊?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她也沒必要騙我們?還是說她根本就不知道有其他警察來找過她?那我說雷正龍她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怎麽都說不通。
“這些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院長很不客氣的把一大堆的文件拍在了辦公桌上,把塵土都激起來了。
我從中間随便抽出一份掃了一眼,是馬魯的轉院資料,然後我就放下了。問道:“看資料太浪費時間了,您能給我講講這個馬魯是怎麽從警方的監獄到了你們精神病院的?”
“這事你們居然問我?”院長瞪着眼睛盯着我。似乎是有點生氣了。
我皺着眉頭說道:“不問您那我該問誰?”
“問你們警察,那個叫什麽的女警察,都是她辦的!你當我想要這個叫馬魯的病人。”
小喬搶着說道:“是一個叫杜凡的女警察?”
“對!就是她,長的挺漂亮的,但是冷冰冰的,都不會笑。是不是你們警察工作壓力太大了,這可需要好好調節一下,不然精神會出問題的。”
我笑着說道:“這不過年了,那位杜警官回家過年去了,順便休年假,這會兒還沒回來。所以我隻能問您了。她大概是什麽時候開始接手馬魯的事的?”
“大概……大概……是一年半前吧!”院長說道:“當時她拿着馬魯的病例來找我,按說按照馬魯這種情況,我們院是可以拒絕接收的。可她拿上級來壓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院長,越有些人得罪不起,沒辦法,我們隻好接手了這個病人。”
一年之前!杜凡就在謀劃這事了,我怎麽覺得那麽不可思議呢。本來以爲能找到一些線索,結果是疑惑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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