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出兩嫌疑人之中誰是主導者,對于審訊非常有幫助。可以針對她們的特點,有選擇性的審問。
想到了這些,我說道:“能不能先讓我看看這兩人是什麽情況?”
“當然,跟我來吧。”雷正龍在前面帶路,把我帶到了審訊室。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可以觀察兩名嫌疑人的舉動。
楠楠,也就是那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兩隻胳膊壓在椅子上,用手撐着腦袋,似乎在想什麽問題。
另一邊叫黑森的男人就顯得很急躁,不停的變換着坐姿,不時的還大聲的喊叫:“楠楠呢?楠楠在哪?我要見楠楠。”
審訊室是完全隔音的,楠楠就在他的隔壁,可是不論他喊的聲音有多大,楠楠也不會聽到的。
“你看先問那個?”雷正龍嘴上這麽問我,可他的心裏已經做出了判斷,隻不過是想聽一下我的想法。和我的判斷依據不同,雷正龍的判斷源于他多年的經驗,是在實戰中得出的。
兩人一人冷靜一個人急躁,我在心中已經做出了判斷。焦躁的人更容易突破,從他的口中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我們先去審審這個黑森吧,從他的身上應該有收獲。”
雷正龍向我豎起了大拇指。“我也是這麽看的,準備一下,進去吧。提醒你一點,不管你心裏想了什麽,都不要在臉上表現出來。這是專門搞審訊的前輩留下的經驗,面無表情能給嫌疑人更大的心理壓力,特别是在頭一次提審犯人的時候。進去的時候動作慢一點,最好是等一下再開口,讓嫌疑人的心裏空一下。”
“明白!”我點點頭。
我們在門口停留了一小會兒,我深吸幾口氣,盡量做到雷正龍說的面無表情。
雷正龍向我一點頭,推開了審訊室的門,我們兩個很随意的走了進去。
黑森看到了我們,立即大叫道:“你們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裏,我犯什麽法了,你們有證據嗎?”
我們就當沒聽到,在審訊室的桌子前坐下,雷正龍饒有興趣的看着黑森。
黑森看我們不回答他,用更加高亢的聲音喊道:“楠楠呢?你們把她怎麽樣?我要見她,你們快讓我見她。”
我們還是不搭理她。我還是第一次到審訊室來,好奇的打量着房間裏的陳設。
審訊室并不是很大,但是擺設很簡單,一張固定在地上的椅子。一張桌子,還有幾把椅子,桌子上擺着一個小台燈,光線非常的昏暗,隻能照亮一小片的範圍,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物品了。房間裏的牆壁都漆成了黑色,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同時房間采用了隔音設計,外面一點聲音都傳不進來,可以保持絕對的安靜,一般人在這裏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覺得很難受。黑森進來已經有幾個小時了,難怪他會這麽的焦躁。
我好奇的打量着房間裏的一切,就是沒有看黑森一眼。雷正龍則是打開了文件夾,不緊不慢的看了起來,房間裏很安靜,我沒覺的有什麽,但是對黑森來說,每一分鍾都很難熬。
剛進來的時候,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但是很快我就适應了,審訊并沒有我們想的那麽難。我們都沒開口,黑森的心理防線就已經崩潰了。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們說話啊?”黑森咆哮道。
雷正龍看火候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夾問道:“又到南區警局了,這次找你們什麽事,心理該有個數吧。這次可是抓了個現形!”
黑森的額頭上冒出了很多汗珠,低着頭不敢再看我們。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不管我們的事,我和楠楠隻是來cosplay的,都是那些人給我們錢讓我們做的。”
“這個時候還敢狡辯!”雷正龍用力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吓的黑森打了一個哆嗦。
這一下太突然了,我都吓了一跳。還好黑森沒注意到,雷正龍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腳。
我趕快回過神來,我趕快說道:“這話你也說的出口,你們手下的那些人可都已經交待了,你們就是主謀。殺人是什麽罪行,我就不用說了吧。”
雷正龍說道:“其實你說不說都沒有關系,我們從現場手機到了足夠的證據,你們就是不開口,也可以定你們的罪。我看你們這輩子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楠楠了。”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不可能……”黑森的眼神很慌亂,變換坐姿更加的頻繁了,說明他的内心相當的煎熬。
我說道:“在犯罪之前,你們就該預料到有這樣的後果,法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人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
黑森的這些舉動已經驗證了我進門前的猜測,他就是在犯罪關系中屬于脅從的角色,殺人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隻要将他和主犯相隔一段時間,他從關系中擺脫出來。
“我要見楠楠,你們再讓我看一眼楠楠。”黑森苦苦的哀求道。
雷正龍闆着臉說道:“這個要求我們無法答應你。”
我說道:“我們警察的政策你應該是聽說過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還有機會見到楠楠。或許還能争取到一線生機。”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你們問吧。”黑森已經崩潰了。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從法律和正義的角度來說,黑森是邪惡的,謀害他人的性命。但是換個角度一看,他對楠楠相當的癡情,是一個情種。爲了楠楠,他可以做任何事。
沒有絕對的邪惡,人性的悲哀!
雷正龍問道:“那就說說吧,你們是怎麽走上這一條不歸路的?”
“這話說來就長了,我能不能先見一下楠楠?”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雷正龍一招手說道:“來人,把他帶下去。”
“我說,我說。”黑森搶着說道:“我全說。”
“這就對了。”雷正龍打開了面前的本子說道:“說吧。”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展會上遇到了楠楠,我們一見如故。都喜歡cos吸血鬼,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一個偶然的機會,楠楠看到了一個案子的報道,一位名人被人吸血而死。楠楠就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通過吸食血液獲得别人的生命力。之後不久,還真的有人找到了我們,教給了我們很多吸血的方法。”
“等等!”我打斷了黑森的話,問道:“說的詳細一點,那一個人是怎麽找到你們的?”
黑森深吸一口氣說道:“準确的說,是那人找到了我們。那是滿月的夜晚,我們一直覺得有人跟着我們。回到了住所,就聽到有人敲門,等打開門一看,沒有人,但是地上有一個小瓶子,上面一個标簽,寫着人血。我們還以爲是誰的惡作劇,也沒放在心上。楠楠還打開瓶子喝了,誰知那瓶子裏是……”
看黑森說不下去了,我替他說道:“那瓶子中裝的是真血吧,還是人血?”
“你怎麽知道?”黑森驚訝的問道。
“隻是一個簡單的推測。”
雷正龍說道:“繼續說下面的事,你們喝了人血,然後怎麽了?”
“我們之前也喝過人造血漿之類的,味道都和瓶子裏的血味道不一樣。那血一點都不腥,還有些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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