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向二号法醫室走去,雷正龍話說的也沒錯,這是對死者的一份尊重,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人已逝去,但是親人都還在,那份感情也還在。
“小石,你等等!”小喬叫住了我。“看你這樣子,還沒有吃飯呢吧,這是我給你帶的早餐,是兩人份的。一會兒給雷正龍一份。”
“謝謝啦!”我這會兒顧不上吃飯,可又不好辜負小喬的一番心意。
拎着食盒往回走,小喬補充道:“記得洗了手再吃。”
打開袋子一看,小喬買的是油條和豆漿,我一邊吃一邊往下走。大口大口的吃,到了二号法醫室門口,差不多就吃完了。
自從工作之後,我吃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可以說的上是鐵尺鋼牙合金胃。
習慣性的往一号法醫室看了一眼,杜凡還沒來。還有點擔心她别睡過點了。
袋子裏還剩下一點吃的,是雷正龍的。不好帶進二号法醫室裏,我就把它挂在門把手上。
兩具**的男屍體躺在工作台上,換氣扇還在運轉,發出呼呼的聲響。
時間不多了,我不想讓死者的親人等太久,帶上口罩手套,開始緊張的工作。
休息了不過幾個小時,還沒緩過勁來,有些犯困。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才将兩具屍體收拾好,給他們蓋上白布。讓他們看起來好看一點。
都忙完了,雷正龍還沒下來,我就找了上去。剛才沐浴齋戒的事我還惦記着,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小混混們可沒有不吃飯餓肚子的習慣。
雷正龍還在做筆錄,我也不好打擾,小喬正好沒事,就去找她了。一夜不見,我還有些想念。
“哎呀,你怎麽來了?”小喬見到我還有點驚訝。
“嘿嘿……下面忙完了就來看看你。”也不爲什麽,我就是想看小喬,見到她的笑臉,我就覺得開心。
“看你那傻樣。”小喬注意到我的眼睛發紅,布滿了血絲。關心的問道:“你昨晚沒睡好嗎?”
“昨晚屍檢,幹了一個通宵。”
小喬有些心疼的問我,“你怎麽不找杜凡幫忙呢,她不是沒有案子麽?”
“她現在狀态不太穩定,幫不了我。”想到小喬消息特别的靈通,我問道:“咱們局裏收發快件的話,都要經過誰的手?”
“信件快遞一般就放在門口看門大爺那裏,自己去取。”小喬好奇的問道:“你怎麽關心起這個來了?有人給你寄東西了?”
“不是我!”我覺得這事正好可以交給小喬去查,就對她說道:“幫我查一下波哥最近有沒有收到快件?”
小喬很大聲的說道:“好啊,你敢調查波哥。”
我趕快捂住小喬的嘴,叫道:“姑奶奶,你小聲點,你想讓全警局的人都聽到嗎?”
我左右環顧一周,發現沒人注意到這裏。
小喬說道:“你們敢查波哥,就應該有被人發現的覺悟。”
“我就是查一下最近有沒有給波哥寄過信,你要不幫我查,我信任你才找你幫忙的。”
“我能問問是爲什麽嗎?”小喬很好奇。
“等一會兒再告訴你。”我看到問詢室的門打開了,雷正龍拿着文件夾走了出來。我看了一下時間,筆錄做了兩個多小時,肯定是有發現,不然不會拖這麽長的時間。
小喬搶着問道:“是不是發現新線索了。”
雷正龍面色很嚴肅,點點頭說道:“是有重大發現,還是兩點。我現在必須去找波哥去彙報,這個案子可能不歸我們管了。”
“憑什麽?”我一下急了,爲了查這個案子,腦細胞死了一堆。居然要交給别人去調查?
“你不懂,等我回來再和你說。你先去帶着被害人的家屬去看一下屍體。”雷正龍甩開我的手,去找波哥了。
小喬看我真的生氣,趕快解釋道:“小石,你别生氣,有些事你還不知道。警局内部是有一些規定的,有一些特别敏感或者牽扯到特别事件的案子,都是有專門的部門負責的。”
“那這個案子有什麽特殊的?”我了解全部的經過,沒覺得有什麽敏感的内容。
小喬一攤手說道:“我也不知道,等雷正龍回來就知道了。”
我也不能在這裏幹等着,被害人的家屬出來了,我帶着她們去二号法醫室看了屍體,又是一場生離死别。
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的心情就特别的沉重。
送走了家屬,我就上去找雷正龍,他還在波哥的辦公室,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出來。
我迎上去問道:“你和波哥說什麽,怎麽說這麽久。”
“你自己看吧!”雷正龍把家屬的口供給我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浏覽了一遍。
這兄弟倆都是混江湖的,整天打打殺殺的。混江湖的人最迷信,都拜關二爺,就是求一個心理安慰。要說這兄弟倆,本來是不太信這些的,可這年齡越大,心裏就越不安。兩人又是撈偏門的,錢越多膽子越小。關公玉石護身符弄了不少,可似乎也不太靈光。可就在今年年初,兄弟倆變了,在家裏神神秘秘的。
家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怎麽問也不說。每月中有幾天兄弟倆都會沐浴齋戒,一天的時間,一口東西都不吃。後來家人逐漸也就習慣了。
出事的前幾天,兄弟倆很激動,把家裏人全部都送到外地去旅遊了。這人才回來,這家裏就出事了。
我合上文件問道:“你的意思是這裏有一個邪教?證據不太充分吧。”
“如果隻有這一條,當然是不充分。我還有交警送來的記錄,他們找到了面包車之前的一段監控錄像,是一個路口的交通探頭拍到的,後面有幾張截圖,你自己看吧。”
我直接翻到了最後幾頁,看到兩名被害人一前一後的走上了一輛面包車,根本就沒有人挾持他們,也就是說,一直到被害之前,她們都是自願呢。
這也解釋了爲什麽被害人沒有掙紮,我猜測這樣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過很多了。直到要了他們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相信這隻是一個儀式。
“有完整的視頻麽?我想看一下。”
“當然可以,我電腦上就有。”
“你不早說。”我也不理他了,跑到了樓下雷正龍的辦公桌前。視頻他看過,所以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
時間顯示是昨天早上八點多,從視頻上看,兩名被害人在路口不遠的地方等人,等了大概十五分鍾,一輛面包車停到了兩人的面前,被害人拉開車門直接就上去了。顯然和司機很熟。可惜因爲角度的問題,并沒有拍到司機的模樣。
不過可以看的出來,兩名被害人和司機很熟。不然不可能一點戒心都沒有。
“這輛車查的怎麽樣?”我問雷正龍。
“已經找到了,車子是被偷的,已經找到了,被扔到城外的一條河裏,交警已經拖出來了,你也不用去看了,估計什麽線索都沒有了。”
從這些線索來看,嫌疑人還真的不止一個人。難道說‘病人’在這些年裏還發展了下線,教出了一群的徒子徒孫?這也解釋了爲什麽案件的差别這麽大,徒弟的功夫還不到家,留下了很多的破綻。
一想到這個城市裏有一群陰險、狠毒、狡猾的吸血鬼,我的頭皮就是一陣陣的發麻。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會被害。
“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吧?就算是一人一個,就在這兩天,肯定還會有吸血案發生。并且還有很不幸的一個消息,那些倒黴催的記者開始關注這個案子了,還有人要來采訪。”
“沒道理啊,我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記者是怎麽知道的?”我有點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