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現場,血流的到處都是,但是還是少了一些,具體少了多少,還是需要測量。
地上一部分的血迹已經半凝結了,我邁了一大步,想要靠近一點,近距離觀察一下屍體,初步的判斷一下情況。
靠近了一些,我看到了牆壁上的噴濺的血迹,噴濺位置比較低,朝地面噴射,這麽看來,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我用手電筒仔細的尋找,在血迹周圍,沒有看到腳印,并且明顯有被清理過的痕迹。
從空心鋼管插入的位置看,準确的插中了頸動脈,導緻大失血而死。嫌疑人具備一定的醫學常識,頸動脈是人體位置比較淺的動脈之一,一旦破裂,兩分鍾内就可失血一千毫升。兩位被害人頭朝下懸挂,會加快失血速度。導緻被害人在幾分鍾内死亡。
屍體身上有的捆綁痕迹,被害人掙紮過,在手腕腳腕上都留下了擦傷。他們是被人制服之後帶到了這裏。
手電光照明不足,我不敢亂動,怕破壞了現場的痕迹。
“喂,上面什麽情況?”雷正龍在樓下喊道。
“我需要照明,有大燈嗎?快點拿上來。”
“等着!馬上就來!”
樓道裏又安靜下來,我一張嘴,吐出了一口白氣,看着白氣在手電光中升騰起來,然後逐漸的飄散,就像是人的靈魂。
樓下又傳來腳步聲,雪白的燈光将樓道裏照的分毫畢現,雷正龍大聲說道:“怎麽樣,是不是等的着急了,我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你快點吧,不要浪費時間。小心地上的血迹和痕迹,不要破壞了現場。”
“這不用你說,你當我們是菜鳥呢。”雷正龍還有點不樂意了,我就不說話了。
雷正龍和幾個兄弟拿着大的應急燈上來了,每隔幾步就放下一個。手電光驅散了黑暗。
兇案現場也擺滿了應急燈,現場被照的雪亮,在燈光下看起來更加的血腥恐怖。
上來的幾個兄弟也是老刑警了,可還是不适應現場濃重的血腥氣。雖然還沒有吐出來,但是面色已經很難看了。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雷正龍留下。”
雷正龍用手捂着嘴問道:“你要我幹嘛?”
我把相機遞給了他。“拍照啊,這你都是懂的,拍的清楚一點。我記得你的攝影技術挺好的。”
雷正龍瞪了我一眼,拿着相機去拍照了。這我不用細說,雷正龍是老刑警,知道該拍什麽,他是不會錯過重要的線索的。
他拍照片的時間,我在觀察兩具**的男屍。其中一具屍體的身上有紋身,紋的是猛虎下山,另一人身上有不少的傷疤,大大小小有十幾處,疤痕有深有淺,不是同一時間留下的。兩人的發型也一樣,貼着頭皮薄薄一層的頭發,有幾分彪悍的意思,這兩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行了,我拍完了。你看什麽呢?”
“這好像是兩個小混混,這樣的家夥是不會輕易被人制伏的吧?”我記得看過不少市民打架的記錄,出手相當狠辣,出手狠辣。
“你什麽意思?”雷正龍問道。
“沒什麽,我要開始勘察了。”我的意思是雷正龍你該下去了,不要在這影響我的工作。
“你幹你的,我在這陪你,你就不會害怕了。”這個厚臉皮的家夥賴在這準備不走了。
我不理他,繼續勘察現場,一伸手将其中一具屍體屍體脖子上的鋼管抽了出來,鋼管之中還殘留着一點血水,噴了我一身。空氣中血腥味又重了幾分。
鋼管在手中很沉,在燈光下反射着寒光。這節鋼管加工的很是粗糙,隻是斜着截出了一個銳口,我将鋼管裝入證物袋中,明知希望不大,但這也是一條可以追查下去的線索。
我的動作帶動了屍體,屍體前後搖擺的幅度加大了。我一伸手,将另一根鋼管也拔了下來。兩具屍體在我面前左右搖擺,就像是被屠宰過的肉畜,讓我心裏有點不舒服。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雷正龍就在一邊看着我,忽然開口問道:“你說我們下午就來過這裏,結果到了晚上就發生了兇案。前後隻不過相差了幾個小時,幾乎是我們前腳走了,後腳兇手就來了,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隻不過沒有說出來。
雷正龍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還有我們遇到了那兩個小屁孩,他們和兇案有沒有關系?”
“你先自己想,等我勘察完現場再說。”
屍體用繩子懸挂在上面樓梯的欄杆上,繩子綁的很結實,我對雷正龍說道:“你上去幫幫忙,解開繩子,把屍體放下來。”
“把我當苦力了。”嘴上是這麽念叨着,雷正龍還是上去,幫我解開了繩子。
一個成年男子很重,我差點就沒接住摔到地上,雷正龍趕快下來幫忙,總算是沒有破壞了現場。
另一具屍體也被放了下來,目測兩人的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健碩,其中一人拳頭指關節略顯粗大,有老繭,可能有長期鍛煉拳術的習慣。但是身體表面沒有明顯的傷痕。這樣的人,不可能不搏鬥就被人制服。
我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現場雖然沒有找到很多人存在的痕迹。但是一個人是無法把人倒懸挂起來的,兇手很可能有不是一個人。
難道還是團夥作案?
現場沒有找到兩人的衣服,可能是被人拿走了,也沒有能證明兩人身份的東西。
我對雷正龍說道:“大概用多久能找到被害人的信息?”
“很快,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像這樣的家夥,很容易就查的到,你等着。”雷正龍拍了兩人的正面照片拿着相機就下去了。
我測量了一下兩人的地表溫度,根據屍溫推測,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差不多就是我們離開之後沒多久。甚至當時兇手就押解着被害人,在附近的某一個地方盯着我們。
這兩人不可能乖乖的跟着嫌疑人走進這棟大樓,兇手應該有一輛車。
糟糕!今晚來了這麽多的警車,車輪印可能被破壞了。
我邁着大步跑下了樓,雷正龍正在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說着什麽,波哥靠着警車在抽煙。聽到我腳步聲,一起扭過頭來看着我。
“有發現?”波哥問道。
“我懷疑嫌疑人可能有車,看一下現場有沒有車輪印。”
波哥一聽到我的話就明白了,大叫一聲說道:“都不許動,給我站在原地。”
在場的的警察都拿自己的手機當照明,看地下的痕迹。這個小區的住戶不多,也就沒沒多少車輛。
“就是這個了。”波哥找到了一輛陌生的車痕,大部分都被覆蓋了,但是還有一小段非常的清晰。
波哥蹲着看了一會兒,看着車痕說道:“看這輪胎印是一輛面包車,這小區有監控嗎?”
派出所的民警說道:“監控早就壞了,門口的兩個探頭就是擺設,用來吓唬人的。”
波哥瞪了他一眼說道:“給交警部分打電話,調集附近路口的交通探頭,尋找一輛八成新的面包車。”
“您怎麽知道是八成新的?”
“就是一點小經驗。”波哥指着地上的痕迹說道:“從這個輪胎印可以看出是某一牌子面包車的原狀輪胎,從輪胎邊緣的磨損痕迹來看,并沒有開多長時間。”
“厲害!”波哥竟然能從一個輪胎印子看出這麽多的信息來。
“少拍我馬屁,隻不過活的歲數大點,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經驗比我豐富的多。你樓上調查的怎麽樣了?”、
“現場痕迹勘察完了,下一步就要回到法醫室了。痕迹被處理過,推測至少在兩人以上。”
“我也有一個重大的發現。”雷正龍說道:“被害人的衣服雖然不見了,但是從紋身還有身上的傷痕這些體貌特征入手,我還是确認了被害人的身份,這就是兩個小混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