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龍問道:“什麽縱火案,什麽情況?”
我們兩個都傻眼了,這難道是案中案,還牽扯出一起别的案子?
主編看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解釋道:“大概是在三年或者四年前,在南城一個老小區裏,發生了一起火災,一家三口在睡夢中都被燒死了。消防隊趕到的時候,火已經燒的很大了。等火撲滅了,消防隊的人進去一看,這不對啊,房間裏隻有這麽點的東西,不可能燃起這麽大的火。再仔細這麽一看,就發現了人爲縱火的痕迹,當時就報警了。警察趕去一看,還真是什麽回事。也不知道是那個沒人性的東西将門鎖了,然後往裏面倒了汽油,結果把一家三口都給燒死了,孩子才四歲啊!”
雷正龍聽的點點頭,說道:“是有這麽一回事,我還聽兄弟們說起過。最後抓了兩個替人追帳的小混混。這個周漢庭借了一筆高利貸,到期了還不上。兩個小子隻想吓唬一下,結果火燒大了,把他們也吓壞了。案子第二天,他們就去警局自首了。”
這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在讀法醫呢,什麽都不知道,隻好聽他們兩人說。
主編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說道:“我猜你就會這麽說,真相不是這樣的,跟幾個小混混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主編完全可以去說評書了,口才是相當的了得,左右看看,發覺沒有人注意,故意壓低了嗓門說道:“周漢庭在出事之前就不太正常了,精神方面出了點問題,老是疑神疑鬼的,說是有人在跟蹤他,想要危害他。甚至打電話叫過110,可是警察來了,什麽都沒有發現。同事都說他太緊張了,讓他休息一下。周漢庭真的去休假了,假期才過了幾天,周漢庭瘋的更厲害了。說夢到自己變成了吸血鬼,吸了好多人的血。她老婆以爲他瘋了,差點就把他送進神經病院。周漢庭忽然正常了,沒過多久,就出了縱火案。”
雷正龍很認真的聽到這,就無奈了,這似乎和我們的案子關系并不大。
主編看我們的表情,趕快說道:“縱火案和那幾個小混混根本就沒關系,他們的火點着了沒燒多久就滅了。房間接着又燒着了火,是周漢庭自己點着的。”
雷正龍徹底的失去了興趣,準備拉着我走了。
我問道:“這縱火案的事,你怎麽知道的?你在現場?”
“有别人看見了啊!”主編信誓旦旦的說道:“那個小區裏住了很多同行,有人看到了。”
雷正龍拿出了本子和筆,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說說目擊者叫什麽名字,住在什麽地方,我會找他合适的。”
主編一聽這話,尴尬的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走吧!”雷正龍合起了本子。
我沒動,問道:“關于周漢庭說自己是吸血鬼的事,您是怎麽知道的?請您說清楚一點,這對我們警方很重要。”
“很多人都知道,周漢庭跟很多人都說過,記者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核實。”
我拿過雷正龍的本子,把這一條寫了下來。
“謝謝您的配合,如果還有疑問,我們還會來麻煩您的。”
“這好說,配合警方工作,這是應該的。”主編把我們送出了報社。
回到警車上,雷正龍調侃道:“被耍了吧,對我還故意隐瞞,到底誰給你的消息,敢忽悠你,我去替你收拾他。”
我搖搖頭,和雷正龍的看法相反,我覺得已經接近嫌疑人了。至少周漢庭死前替到了吸血鬼,他很有可能和案子有關系,是知情人,更有可能是參與者。如果真的如主編所說,周漢庭的死有很多的疑點。如果繼續追查下去,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先回警局再說吧。”我需要和杜凡商量一下。我相信杜凡沒有看錯,在雨夜裏追她的真的可能是周漢庭,至于目的和動機,我覺得有很多種可能。
雷正龍見我還是不肯說出線人的名字,就不再問了。他默不作聲的發動汽車,往警局開去。
我知道這小子是有點生氣了,我解釋道:“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事出有因。等到一個合适的機會,我會向你解釋的。”
“算了,這事就這樣過去了。”雷正龍說道:“你不能太輕易的就相信别人,這次還好,萬一下次是一個陷阱,那你怎麽辦?”
聽這話的意思,雷正龍也想到警局裏已經不安全了,可能他還不願意承認,但是潛意識裏已經是這麽認爲了。
我對他一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那麽輕易就上當的,再說了,我不是有你麽,就算真的落入陷阱,我也會帶上你一起的。我們是好兄弟!”
“哼!好兄弟!”雷正龍嘴上還是這麽說,但是心裏是真的不在意了。臉色依舊沒有好轉,是因爲他的心裏憋着事。
車子回到了南區警局,走到樓梯口,我們兩人就分開了,雷正龍要回去繼續研究那串數字,我要去見杜凡。
向地下一層走了幾步,我就聽到從下面傳來了悲憤的哭聲,秋元的家人竟然還沒走。
再向下走幾步,遠遠的聽到一個女人悲恸的喊道:“小元,我的小元,你怎麽就走了,那個殺千刀的畜牲害了我的女兒!”
聽這聲音,我就不想下去了,可又不知秋元的父母要待到什麽時候,隻好硬着頭皮向下走。
到走廊裏一看,秋元的父母站在走廊裏,母親哭的已經快要虛脫了,父親在一邊扶着她。兩人頭上多了很多白發。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一大悲事。
杜凡就站在兩位老人的身後,小聲安慰着。她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剛才應該也哭過了。
我稍稍放心了一點,如果杜凡真是鐵石心腸的萬年大冰山,他還真的不會相信她。
杜凡看到了我,很激動,但是她沒有立刻來找我,而是扶着兩位老人向外走。
秋元的父母看到了,拉着我的手說道:“警察同志,我女兒死的慘啊!死不瞑目!一定要抓到兇手!”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的!”我和杜凡一起,将兩位老人送到了門口。
小喬聽到了哭聲,也從樓上下來,看到我和杜凡,表情很是意外。
要說哄人,小喬是真的有一套,在門口和兩位老人說了一會兒的悄悄話,秋元的母親就不哭了。
杜凡很焦急的等我的消息,但是我找不到離開的借口,她也治好等着。
秋元的父母在我們的目送下離開了南區警局。
“小石,就快到中午了,我們……”
小喬話還沒說完,杜凡搶着說道:“我有話和小石說,他一會兒上去找你好嗎?”
“哦!”小喬雖然很奇怪,但是沒說什麽,獨自上樓去了。
杜凡拉着我,還沒到地下一層就問我:“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找到那個人了,他叫周漢庭!不過有個問題。”我拿出了那張彩色照片。
杜凡用顫抖的手拿過照片一看,說道:“就是他,沒錯,就是他,他就是病人!”
“可是這個人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杜凡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又重複了一遍,說道:“縱火案,周漢庭一家都被燒死了,兇手是不另有其人?”
“或許他沒死!”杜凡說道:“金蠶脫殼!”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代價也太大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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