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幾乎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杜凡的實習期眼看就要結束了,但是他們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隻能用笨辦法調查。
錢成通過自己的關系,調查了市内幾家大醫院所有大量輸血的記錄,在排除了老人孩子和婦女之後,數量還是相當大。兩人猶如大海撈針一般。
杜凡甚至開始懷疑,病人一開始所說的一切都是他編造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病人說的可能就不是實話。重新再看那封信,可能隻有症狀是真的。這一切從一開始看,就是計劃好了的。
這件事對錢成的打擊特别大,他更加的陰沉了,整日待在二号法醫室裏,一句話也不說。杜凡想盡了辦法安慰他,也不見起色。
返校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杜凡的心裏更着急了。
在實習結束的倒數第二天,二号法醫室又收到了一封來自病人的信。信是用一個黑色信封寄來的,信隻有一頁紙,口氣充滿了炫耀,病人說他加入了一個強大的組織,下一步就要對錢成報複。
錢成的好友就是因爲這個黑色信封意外死亡的,最後連屍骨都沒有找到。對他來說,這是傷上加傷,在傷口上撒鹽。錢成想當然的認爲,他是病人要對付的目标。如果能抓住他,不僅能破了黃一山的案子,還能找到黑色信封的更多信息,爲好兄弟報仇。
一切計劃都很完美,錢成沒有意識到他犯了很大的一個錯誤,病人隻是說要報複錢成,并沒有說要找錢成下手,病人的目标是杜凡。
錢成忙着他的計劃,忽略了杜凡的感受。最後這幾天,杜凡過的很不好。
自從黑色信封出現後,杜凡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視着她,特别是在上下班的時間或者離開警局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這種感覺會更加的強烈。
杜凡也是有一定反偵察能力的,幾次故意停下,或者繞一個彎再轉回來,都沒有發現可疑的目标,她開始懷疑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實習的最後一天到了,那一天陰天,天上是厚厚的鉛雲。天地間是灰蒙蒙的一片,到了下午一點鍾的時候,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絲劃過天空,給整個城市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在二号法醫室裏,杜凡幾次想要開口,想要告訴他明天她就不會出現在二号法醫室裏了。可似乎錢成并不在意這些。
杜凡心裏有些難過,夜幕提前降臨,天地間是漆黑一片,下班時間到了。
和錢成說了再見之後,杜凡一個人打着雨傘,走進了雨幕之中。
雨滴砸在雨傘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聽起來清脆,悅耳。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偶爾會有一輛車從身邊駛過,激起一道水花。
杜凡一點都不在意,她的心裏很亂。對錢成來說,她可能隻是一名普通的學生,但是對杜凡來說,錢成是第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對于她的離去,錢成沒有任何的表示,這讓她很難過。
因爲心煩意亂,杜凡沒有走平常回家的那條小路,轉身走向了一條小巷。
巷子狹長而幽深,還沒有人,道路的兩邊長着雜草,隻是杜凡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走進小巷裏,一陣冷風吹過,雨傘差點被掀開,杜凡打了一個冷顫。這才回過神來,發覺這條小巷有點恐怖。
小巷兩邊都是老式的筒子樓,住戶已經不多了,隻有幾扇小窗戶散發着昏黃的燈光。巷子太長了,光線又不好,根本看不到盡頭,隻能看到不遠處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
杜凡打了一陣冷顫,她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道路上有些積水,踩在水潭裏發出啪啪的聲音。雨似乎下大了,發出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别的聲音了。
杜凡猛的停下了腳步,她又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這感覺相當的強烈。強烈到她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在視線看不透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杜凡的心一下懸了起來,她沒有看錯,真的有一個人影。
隔着太遠,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隻能看到一個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那人的皮膚特别的白,看不清楚長相,但是杜凡能感覺到,他的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這個模樣,讓杜凡聯想了西方恐怖故事中的吸血鬼。
杜凡一下就聯想到了病人,他來找她了。杜凡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病人看起來很是強壯,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逃命!杜凡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杜凡轉身就跑,冰冷的雨水打到了她的臉上,順着臉頰流到了她的脖子裏。
身後的那個家夥似乎沒有追過來,杜凡有點詫異,難道是她弄錯了?那個人隻是一個路人。
杜凡跑的累了,氣喘籲籲,扭過頭來再看。光線更加的黯淡了,黑暗籠罩了整條小巷,在微弱的燈光下,杜凡隻能看到身前很近的距離。
似乎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杜凡放慢了腳步,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有點冷。
杜凡隻想着快點離開這裏,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病人。
就快要走出小巷了,杜凡長處了一口氣,虛驚一場。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朝這邊跑來了。
杜凡也跑了起來,加快了腳步,出口越來越近了。眼看着就要跑出小巷了,杜凡感覺到一股熱氣噴到了他脖子後面裸露的肌膚上。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杜凡看到了一張臉的側面,皮膚異常的蒼白,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他興奮的舔了一下嘴唇,接着杜凡就感覺到腦後一沉,然後暈了過去。
杜凡昏迷了相當長的時間,等她再清醒過來,就被人綁了起來。雨還在下,聽着嘩嘩的雨聲,杜凡心跳不斷的加速,她明白什麽在等待着她。
病人并沒有出現,杜凡用了半個多的小時,她才冷靜下來。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是找到黃一山屍體的廢樓。這更應證了之前的判斷,綁架她的人就是病人。
在無奈的煎熬中等待了很長的時間,時間應該是深夜了。病人出現了。
他站在杜凡的面前,雨衣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但是杜凡能感覺到病人在盯着她的脖子看,還很興奮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杜凡想要大喊,但是嘴裏被塞着東西,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病人發出一陣陣得意的冷笑,拿出了杜凡的手機,撥通了錢成的電話。要求錢成獨自一人前來。錢成答應了。
杜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錢成有危險!
病人扔了手機,走到了杜凡的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杜凡的脖子。杜凡是法醫,當然知道那是頸動脈的位置。
這個家夥瘋了,竟然真的吸食人血。杜凡認爲面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嗜血的惡魔。
在夜色當中,病人發出了瘋狂的大笑。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大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迹象,錢成趕來了。
病人和錢成兩人面對面站着,在大雨之中,兩人似乎還說了些什麽。隔着有點遠,又下着大雨,杜凡什麽都沒有聽到。
對峙了十幾分鍾後,病人走了回來,解開了杜凡身上的繩索。要放杜凡走。杜凡當然不肯,她要和錢成一起走。
錢成對着杜凡微微一笑,杜凡永遠不會忘記錢成的笑臉。
之後錢成和病人一起走進了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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