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還有小學生跑到管道裏出不來,結果出動了警察和武警一百多人,才把這幾個倒黴孩子從管道裏找出來。之後大部分的入口都被封死了,但還是有遺漏的。
我們兩個隻有一個手電筒,雷正龍拿着走在前面,手電光在黑暗中晃動不停,我的心裏非常的不安。這喚起了我以前的恐怖回憶,總覺得脖子後面直冒冷氣。
我還在糾結一個事情,要不要告訴雷正龍嫌疑犯是我的前女友。這是我的私心,如果他不知道,一會兒遇到了,在抓捕的過程中,他很有可能會傷的到她。可是如果說了,又會讓雷正龍爲難。警察的天職就是抓捕犯人。
這麽看來,我真是一個糾結的人。
因爲腦子裏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腳下,幾次險些跌倒,弄出了很大的動靜。
“你專心一點,看腳下!”雷正龍不停的強調動靜要小點,因爲兇手有可能還在這裏。
我機械的點點頭,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咦!那是什麽!”雷正龍有所發現,在手電筒的光圈中出現一個黑色的信封。
我正在想事情,被他的話吓了一跳,以爲有重大的發現。擡頭一看,是一本書大小的黑色信封。
終于見到這玩意了,看樣子是故意留給我們的。
我伸手要去拿信封,結果被雷正龍一巴掌給拍開了。
“你幹嘛?”我有點怒了,這一下打的可不輕,我的手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大手印。
“這東西是随便能碰的麽,萬一是陷阱怎麽辦?”雷正龍異常的嚴肅,表情甚至都變的有些猙獰。讓我聯想到了寺廟裏的怒目金剛一類的塑像。
我很想拿到黑色信封,這玩意困擾了我相當長的時間,它應該能解開我很多的疑問。
以她的能力,一定會猜到我會來這裏,也就是說,眼前的黑色信封有可能是她專門留給我的。
“信封裏肯定有很重要的信息,我必須要看!現在就要看!”我用盡了全力大聲吼道。會不會驚動嫌疑人我已經不考慮了。
“我知道!不就有可能是你前女友留下的麽,這可能是一個陷阱!”雷正龍雙目赤紅,嘴裏喘着粗氣,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呃……”我沒想到雷正龍已經知道,被揭開了心理想的事情,心一亂,我不知道說什麽了。
雷正龍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急什麽,又不是不讓你看,先讓我檢查一下。”
用手電強光照着黑色信封,有一部分光透了過去,可以看到信封隻裏有一張紙,看樣子像是一封信。雷正龍又認真的檢查了黑色信封的周圍,他那樣子像是在拆彈。
“你放心吧!肯定不會有陷阱的!”我相信,如果是她留給我的,肯定不會有陷阱的。就算她想要我的命,也先欠我一個解釋。
雷正龍一伸手,把黑色信封從鐵管子上拿了下來,連同手電筒一起遞給了我。
接過黑色信封和手電筒,我的手就開始顫抖了。等了那麽久,心裏已經不抱希望了,結果答案突然就出現在眼前了,心亂如麻,用語言是無法形容的感覺。
黑色信封隻是簡單的折疊了起來,就沒有封口。我小心翼翼的正要打開。雷正龍突然問道:“不用帶手套嗎?會留下指紋吧?”
“放心,不會有指紋的,甚至不會有任何的線索。”她在剛入學的時候,就對警察的辦案程序和習慣了解的很透徹,再加上痕迹學、現場鑒證這些内容,她才不會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
退一步說,如果真有線索,那說不定就是特意留下的,是真正要我命的陷阱。
我慢慢的打開信封,一張小紙片掉了出來,看到上面娟秀的字體,我的眼淚就快噴出來了,多年的守候,竟然換來的如此殘忍的結果。人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成了警察,你卻做了罪犯。
紙片上寫着:“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中有千千結!”
雷正龍實在是太好奇了,可能我的反應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波哥曾經說過,作爲一名優秀的刑警,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着一顆強烈的好奇心。對于波哥的話,他貫徹的都相當徹底。
我看到了雷正龍探頭在往這邊看,我也沒有掩飾,這畢竟牽扯到了一起重大的惡性案件。
“這什麽東西啊?怎麽弄的這麽文藝?”雷正龍問道。
我就知道他看不懂,還是解釋了。“這是宋時張先的一首詞中的一句,她以前非常喜歡,還寫在了筆記本的扉頁上。”
“到底什麽意思,你肯定知道是吧!”雷正龍追問。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飛花雪。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我把這首詞背了一遍,然後解釋道:“這首詞寫的是美好愛情橫遭阻時沉痛之情。”心裏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她是在勸我放手,不要再糾結過去了。
“真是矯情,有什麽話不能明說!下面不是還有一句話嗎。”雷正龍的眼睛真好使,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看到下面還有一句話。
“你自己看吧!”我直接把紙條給了雷正龍。下面的字讓他自己看。
“不要再追查黑色信封了,黑暗之後就是真正的恐怖!”
“這又是什麽意思?”雷正龍問我。
我沒好氣的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自己理解。”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也豁出去了。大聲吼道:“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還在這裏,有什麽話當面說清楚。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不相信你會變的這麽殘忍,空姐肯定不是你殺的!”
我的聲音在黑暗中漸傳漸遠,但就是沒有人回答。
“看來需要支援了!”就靠着一個黑色的信封,雷正龍就判斷情況非常的嚴重,需要封鎖所有的管道,進行徹底的搜查。他拿手機向波哥報告。
我也沒有想到,我這一聲吼還有了意外的收獲。
嗚嗚……嗚嗚……
從黑暗中傳來怪異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我們都聽到了,這是人才能發出的聲音,還是在非常痛苦的情況下。
我和雷正龍對視一眼,我們都想到了,這可能是幸存者。
“你好,我們是警察,你需要幫助嗎?”我們兩人一起用力喊道。
嗚嗚……
再次有聲音傳來,雷正龍直接把黑色信封一對折,塞進了衣兜裏,我們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地下管道本來中本來就不适合奔跑,地面不平整,在晃動的手電光中,我們跌跌撞撞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地下管道四通八達,聲音是斷斷續續,導緻我們還走錯了路,費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盡管我們兩個心中都做好了準備,眼前的慘景還是讓我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一處管道的盡頭,堆滿了建築中用的各種雜物,推開這些東西,就找到了失蹤的兩名空姐,她們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在性命都保住了。
兩人都沒有穿衣服,一個被鎖在冰冷的管道上,鎖扣都是直接焊在鐵管上的,空姐被挂在上面的時間大概很久了,胳膊都脫臼了。
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她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雷正龍用手一照她的臉,這才發現,惡毒的嫌疑人竟然用線把她的嘴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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