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雷正龍架勢經驗豐富,臨危不亂,在減速的同時踩下了刹車,拼命的打方向盤,擦着樹就過去了,還好沒撞上。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會出人命的。就算吓不死我,也會出車禍的!”雷正龍抱怨道。
我不理會他,繼續問道:“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事啊?”雷正龍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就是那個富豪的事。”
“你說這事啊!”雷正龍一邊倒車一邊說道:“那時候我還在讀書呢,隻是聽說,具體是什麽情況也不清楚。”
“别廢話,快說!”我是真的急了。
“至于麽,看把你急的。”雷正龍說道:“死的那個富豪,聽說是我市的首富,本來就是街頭一個小混混,改革開放之後,大膽的坐起了服裝生意,賺了不少錢,後來又倒騰鋼材,成了千萬富翁,然後就做起了房地産生意。”
“說重點!”雷正龍居然也這麽啰嗦起來。
“你聽不聽,不聽我不說了!”
這小子居然也有了脾氣,我隻好說道:“那你快講吧!我不打斷你了。”
“嗯,這還差不多。”雷正龍繼續說道:“富豪有錢之後沒多久,老婆就死了。很快就娶了一個,當時那場婚禮場面非常的大。轟動了全市。然後沒多久,富豪就策劃起了那一片别墅的項目,沒想到項目進行到了一半,富豪的資金鏈斷裂,公司面臨破産。富豪一激動就進了醫院,沒過多久就死了,公司也破産了。事情都過去很久了,突然有人爆出富豪是被毒死的,然後幾立案偵查了,剩下的事給你的資料裏都有。”
雷正龍都講完了,半天沒聽到我說話,扭頭一看,我正拿着手機發呆。
“你怎麽了?想起什麽了?說話啊!”雷正龍看我的反應不太對勁,就知道我可能想到了什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自認是個爺們,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淚,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我真該死!這麽明顯的标志我居然沒有看出來。小喬已經告訴我們兇手要帶她去哪了,該死的我竟然沒有讀懂她的意思。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雷正龍正要重新發動汽車,扭過頭問道:“到底怎麽了?怎麽個意思啊?你可别吓我!”
我也不說話,舉起手機,讓雷正龍看小喬在面包車上留下的痕迹。
“這怎麽了?有什麽問題?”雷正龍沒有看出來。
我舉起了打印的過去案例,翻到了富豪案例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拍到了富豪公司的大樓,在樓上有一個标志。
雷正龍看了那個标志,再一看我手機上的圖片,瞬間瞪大了眼睛。小喬畫的很淩亂,但是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就是富豪公司的标志。
以雷正龍的推理能力,他很快就想到了第一起空姐溶屍案的現場,正是在這個公司的爛尾樓裏。而我們發現面包車的位置,也非常的靠近那片爛尾樓。
難怪那個小喬畫的标準我會覺的有些熟悉,在那邊爛尾樓破爛的大門口,就有這樣一個标志。
小喬是知道我們去過了,她才畫那個标志提醒我們的。
“你的意思是說小喬可能在那裏?”雷正龍激動的大聲吼道。
我點點頭補充道:“當時小喬可能在那裏,現在就不知道了。”
最好的機會,就這麽錯過了,現在小喬可能在任何地方,現在小喬可能在遭受各種可怕的折磨,現在小喬……
我的大腦裏出現各種瘋狂的畫面,我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雷正龍沒空搭理我,他拿出了手機,一邊發動汽車瘋狂的往警局裏飛,一邊給波哥打電話。
等我們開到南區警局,聽到警笛聲大作。幾輛警車竄出了警局,正瘋狂的往郊區的方向趕去。
“你快點,我幫你把屍體運到樓下去,然後我趕去爛尾樓了。”雷正龍急忙說道。
“不用去了!”我有氣無力的說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小喬一定被轉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就算有痕迹,肯定被風吹的也沒剩下多少了,還不如調查案子,找出兇手是誰。”
雷正龍很急躁的在原地走來走去,他知道我說的有道理,可他又想起。
我擦掉臉上的淚痕,從車上來。打開後門,想要把屍體拖下來。雷正龍看到了,趕快過來幫忙。
雷正龍一邊幫我擡屍體,一邊問道:“你認爲富豪的死和空姐溶屍案有關系?”
“應該是有關系的,這不可能是巧合,查一下富豪娶的那個老婆,還有他的家人。”我有一種感覺,兇手已經離我很近了,隻要再努力一把,我就能抓住她了,隻能希望現在還不晚。
雷正龍把女屍搬到了擔架上,一邊推一邊打電話。我知道他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裏弄到他想要的資料。
我們把屍體推進了二号法醫室,塞進了停屍櫃中。這是頭一次停屍櫃裏塞進了四具屍體,停屍櫃的壓縮機發出的嗡嗡聲似乎更大了。
我長出一口,癱軟在椅子上。雷正龍雙目赤紅喘着粗氣,像是耕地的老黃牛,一圈一圈的走着,他的雙目赤紅。我替兇手感到悲哀,雷正龍都這樣了,可以想象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雷正龍的手機很快就響了,不過并不是找檔案的兄弟弄來的,而是到了爛尾樓的兄弟打來的。
她們到了現場,仔細的搜查了所有地方,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似乎在出了可怕的案件之後,聚集在這裏的流浪漢都不見了。
流浪漢!
我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大腦的運轉,眼前的畫面回到第一次發現屍體的時候。
我拎着工具箱走向爛尾樓,完全不知道将要看到什麽。雷正龍跟在我的身邊,因爲見到了一群美女,他的心情非常的不錯。
在大門口,派出所的民警和一個流浪漢站在一起,流浪漢的眼睛一隻盯着我們。
當時我竟然沒有發覺不對勁。
我見過真正的流浪漢,那些人的眼睛裏沒有色彩,灰蒙蒙像是蒙着一層東西,基本上是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流露的。
而那個流浪漢的眼睛顯然不是這樣的,他的眼神熾熱,一直盯着我們,當時我還扭過頭來,對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等我們被臭味從爛尾樓裏熏出來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他。流浪漢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正和民警說着什麽。應該是在錄口供,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我明白了,爲什麽兇手會盯上了我,因爲一開始,他就看到了。
等我回過神來,把我的推論告訴了雷正龍,他也傻眼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瞎想的。”雷正龍不敢相信嫌疑人會大膽的站在我們面前。
我也不想和他争論,這個時候我沒有力氣多說話。我有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沒吃東西了。泡了一碗面,準備補充一點營養。
雷正龍想了幾分鍾,就打電話給了案發地的派出所,詢問她們有關流浪漢的情況。
得到底答複都在我意料之中。派出所的人之前沒見過這個流浪漢,錄過口供之後,給了他幾百塊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這幾乎就可以說明我的懷疑是對的,流浪漢就是兇手扮的,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親眼看到我們見到殘屍時的表現。也不知我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兇手就看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