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進了電梯,雷正龍擡頭看了一眼電梯裏監控探頭問道:“電梯裏的探頭不是擺設吓唬人的吧?”
“當然不是了!”保安說道:“上次出了事之後,我們進行了安全大檢查,探頭、火警報警器、滅火撒水什麽都查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嫌疑人是怎麽到樓頂的?你們就沒有發現?”雷正龍反問道。
保安一臉的爲難說道:“昨晚也不是我值班,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們看了監控,沒發現可疑的人,也沒看那姑娘上去過。兄弟們說兇手肯定是從樓梯上去的。”
我不太相信保安的話,這棟樓有二十多層,就算是坐電梯從一樓上到頂樓,一層也不停的話差不多也要一分鍾。從樓梯上走上來更累了,更别說還帶着一具死屍。
保安見我們不相信他的話,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也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麽。
叮,電梯發出一聲輕響,到了。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了,我一看樓道裏站滿了人,頓時就傻眼了。雷正龍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保安有些尴尬的說道:“都是這大樓裏的員工,來看熱鬧的。”
什麽地方都少不了看熱鬧的人。看到這些人,我就頭疼。
我故意對雷正龍說道:“聽說死的挺慘的,血流了一地,不知道屍塊碎肉好不好拿,看到這些人我就放心了,一會兒要是有用的着的,大家就來幫忙啊。”
雷正龍順着我的話說道:“你們肯定沒看過死人,死人一點也不害怕,真的。一會兒擡出來讓你們看看,今晚絕對不會是做噩夢的。”
“啊!”幾個膽小的女白領,被我們這一吓就跑了,剩下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我邊走邊看她們,被我看到的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走到門口,我停下來,從工具箱中拿出了口罩交給雷正龍,順便把相機也交給了他。
保安拉開門,我大步邁了出去。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了,猛的走出來,覺得陽光有些耀眼,我第一時間用手遮住了眼睛,但是是覺得有點眩暈。
雷正龍看我身體輕微的搖晃,一把抓住了我。小聲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我甩甩腦袋,适應了之後,就麽有那麽暈了。
對我們來說,兇手這一次給我們選了一個通風條件非常好的地方,我覺得帶上口罩都有點多餘。
放眼望去,沒有看到熟悉的藍色塑料桶,感覺還有點不習慣了。
雷正龍左右一望,也沒看到,回頭問保安,“屍體呢?在什麽地方?不會是讓你們給搬走了吧?”
保安打了一個哆嗦說道:“我們怎麽敢動那東西,就在後面呢,繞過去就看到了。”
雷正龍回頭對我說道:“在後面呢?”
我轉身向後面走去,同時低下頭,尋找地面上的痕迹。半分鍾後,我就放棄了,地面上到處都是雜亂的腳步,顯然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參觀過了。
剛一轉過,一陣風吹過,帶來一股酸臭味。雷正龍看到氣味發出的源頭,頓時就怒了,破口大罵:“這是那個混蛋吐在現場了,污染了材料怎麽辦?”
我沒說話,我就想着快點看到屍體,完成本職工作,希望可以找到新的線索。
轉過彎,我看到了女屍,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我還被眼前看到了的這一幕震驚了。
女屍表情異常的猙獰,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該有的表情,我漢語博大精深,可是時刻多年,一直到我退休,我都沒有找到詞語可以準确的描述出女屍的慘狀。
就算是魔鬼,看到這樣的畫面也會顫栗。
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這個問題一直糾結了我很久,兇手是怎麽想出這麽殘忍的手法殺人的。可惜這個問題到了最後我也想不明白。
不止是我一個人遇到這種問題,西方的同行門也被相同的問題困擾了很久。對此,她們的解釋是有人天生具有反社會人格。西方人認爲這是一種病。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特征是高度攻擊性,缺乏羞慚感,不能從經曆中取得經驗教訓,行爲受偶然動機驅使,社會适應不良等,然而這些均屬相對的。
這并不能解釋所有的問題,當然了,也沒有更進一步的理論能解釋我的所有疑問。
我就簡單的描述一下我在現場所看到的。當時雷正龍正在氣頭上,可等他一轉過身來,心中的怒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超強冷空氣瞬間吹滅了他火柴杆大小的怒火。
一陣風吹我,我心底翻起一股寒意,我和雷正龍同時打了一個冷顫。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具cl的女屍,死亡時間還沒超過大概在五個小時左右。屍體呈倒卧狀爬在地上。身體因爲極度的痛苦扭曲成一種人無法達到的姿勢。五指全部磨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我已經無法想象出她死之前遭受了怎樣的痛苦。現在她已經解脫了。願她在天堂安息。
雷正龍調整了一下呼吸,一邊拿着相機拍照,一邊繼續尋找線索。在一個角落裏,他找到了死者的衣服,折疊整齊的擺放在一起,上面還用半塊磚頭壓着。在衣服旁邊,是一根一百五十毫升的大注射器,旁邊還有兩個大玻璃瓶,瓶子裏還剩下一些液體。他伸手就要拿,被我阻止了。
我還沒進行屍檢,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被害人是在脅迫下,自己走上來的。這隻是初步的推測,還需要證據支持。
雷正龍很快就拍完了,站到一邊看我屍檢。
我帶好手套,準備把被害人翻過來,尋找緻命傷口。
還沒碰到女屍,我就聽到了一種清微的聲音。無法形容是個什麽樣的動靜。
女屍的身下地面原本是幹燥的,突然一股暗紅色的液體湧了出來,帶着一特特殊的臭味。
又是鹽酸!
不用解剖,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死的了。我真想抓住兇手之後,解剖一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裏到底是怎麽長的,居然能想出這麽變态的殺人方法。
兇手把被害者帶到這裏之後,用了哄騙或者暴力的手段,把鹽酸注入了女死者的體内。然後任由女死者在這裏痛苦的掙紮,這個混蛋有可能就站在一邊欣賞,等到女人死了之後,他才離開的。
幾乎就在同時,雷正龍也想到了兇手的殺人手法,氣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我更加的難受,一想到小喬落入這樣一個變态的手裏,我的心髒就快要停跳了。
兇手實在是太變态,太殘忍,太可怕了。
我想不出來,一個人的性格要扭曲到什麽樣的程度,才能想出這種變态的殺人手法。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我和雷正龍就那麽站着,看着暗紅色的液體在房頂上蔓延開來,就像是一朵來自地獄的死亡之花綻放開開。
暗紅色的液體一直蔓延到我們的腳邊,我才回過神來,向後邁開一步,躲開了液體。我真的是沒有勇氣沾染上這種東西。
“我要殺了他!”雷正龍咆哮道:“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最好拘捕,拼命的抵抗,好讓我一槍打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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