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
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波哥的辦公室還亮着燈,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驗屍報告。
我輕輕的敲敲門,一個成熟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進來吧!”
開門一看,波哥正在抽煙,房間裏煙氣缭繞,有種快要飛升成仙的味道。
“這麽快就完成了!”見我進來,波哥掐滅了手中的煙。
我趕快把驗屍報告遞了上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波哥幾乎每天都在加班,這樣身體早晚都吃不消,想讓他早點回家去休息。
波哥接過了報告,沒有立刻就看,而是盯着我說道:“你的臉色不怎麽好,沒事吧。”
“沒……沒事!”波哥太和藹了,我有點不太習慣。
“年輕也不用硬挺,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和我說。”波哥沖着我一笑,這才低下頭開始看驗屍報告。
波哥看的很快,用了幾分鍾就翻完了,合上報告問我:“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
“我覺得這兇手是故意沖警察來的,也不知道是我什麽地方惹到他了,現在我成了他的目标。嫌疑人很難對付,大概是我們今年遇到最難纏的對手。”
波哥點點頭說道:“這些天你就别回家了,住在警局吧。會議室就不錯,年輕那會我經常睡在會議室裏。”
“我……”我很想說既然兇手看上我了,不如來個引蛇出洞,說不定還能獲得奇效。
“就這麽定了吧!”波哥從辦公桌後面拖出來一個折疊床,交給了我。“這老兄跟了我好多年了,先借給你誰幾天,可要好好的對它哦。”
我接過了折疊床,聽波哥這話很是别扭。
“好了,沒事你就出去吧。”波哥也不和我啰嗦,這就送我出門了。
扛着波哥的折疊床,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小喬居然還沒走,還在門口等着我。
“哈哈,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小喬看見我就笑了。
“笑什麽?”我不解。
“這是咱們南區警局的傳統,隻有真正睡過波哥折疊床的人,才是真正的兄弟。”小喬幫着擡着床,去了會議室。
我心裏有愧,小喬可能也感覺到了,也沒和我說什麽。
到了會議室,幫我把床支好,對我說道:“今晚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和雷正龍喝酒了,我買了外賣,放在他那裏,你也去吃一點吧。”
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不想辜負小喬的一番好意,就打算去吃一點。
“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小喬對我一笑,先走了。
我看着小喬的背影,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這才一頭栽倒在床上,心亂如麻。
她是心中的一道傷疤,随着時間的流逝,我漸漸的忘記了她的存在,适應了沒有她的日子。過去和她的種種,那甜蜜的初戀,本來已經模糊了,現在一股腦的又全都冒了出來。
接着小喬又冒了出來,我在南區警局認識的第一個同事,一起經曆了很多,也算是同生共死,絕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夥伴。不知從什麽時候,她就特别的關心我,她的情誼,我怎麽會不知道。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得。
我坐不住了,心裏更加的堵了,必須要找個人聊聊了,這個時候還在警局裏的,大概也隻有雷正龍了。
走到辦公室那邊一看,雷正龍的位置上果然還亮着燈。還沒看到他人,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雷正龍擡起頭來,看到了我笑着說道:“怎麽這就久才來,飯菜都要涼了。”
我本來是不太想吃的,可是聞到這撲鼻的香味,我又餓了。坐下大吃了起來。
一時間兩人誰也不說話,不停的往嘴裏塞菜。這些飯菜,小喬全是按照我的口味買的。但是雷正龍這家夥也不挑食。一桌子的飯菜,被我們兩個風卷殘雲般的一掃而空。
我打了一飽嗝,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
雷正龍拿着牙簽再剔牙,問道:“你還在糾結那個她?”
我點點頭。
“我看你就是自尋煩惱!”雷正龍一本正經的教育我,“先不說隻是一個背影,你無法判斷是不是她。就算是她,她爲什麽不停下來。如果說她心中還有你的話,怎麽會不來找你?”
“也許……也許……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到這麽一個解釋。
“屁的苦衷!”雷正龍說道:“你看到有人挾持她了嗎?你看到有人威脅她了嗎?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
我默然不語,突然想起了雷正龍曾經說過一句話,擡頭問道:“你下車的時候和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我說什麽了嗎?”雷正龍開始裝傻。
“你要是這樣就沒有意思了,你說了什麽自己清楚。”雷正龍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雷正龍很爲難的說道:“按說這事是不該告訴你的,可是你既然問了,這會兒又沒人,我……”
“你就快說吧,到底什麽情況?”我催促道。
雷正龍站起來左右看看,确定沒有人,湊到我耳邊才小聲說道:“這事牽扯可大了,你是法醫,該知道刑警隊上有命案必破的方針嗎?”
我點點頭,這個當然知道,可這又和黑色信封有什麽關系,還有什麽黑色的邀請函。
“根據咱們警察新聞發言人公布的數據,在去年3.1萬起命案中,破案率達到了87.2%!”
我不明吧這個數據和黑色信封有什麽關系,難道雷正龍打算忽悠我了。
看我有點不耐煩了,雷正龍說道:“耐心點,聽我繼續說下去,我們南區警局的命案偵破率之前是相當高的,接近百分之百,特别是波哥來到隊上之後。命案幾都不破了。可不知在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了這個黑色信封,和它扯上關系的命案,偵破起來都比較麻煩。有的案子雖然破了,抓到了兇手,但是證據鏈條上不完整。很多現場都有第三人出現的痕迹。”
我聽了一驚,這和上班遇到的第一起案子十分的相似。我催促雷正龍快點講。
“波哥是個不肯認輸的人,用盡了各種手段,也沒弄明白這個黑色信封是怎麽回事。隻是隐約覺得,這個信封背後不是一個人,可能代表了一群人。當時波哥還有一個搭檔,兩人一直追查這事。可能威脅到了什麽人,他們就發來了一個黑色邀請函。波哥毫不知情,他的搭檔偷偷的藏起了邀請函,結果沒過多久,他的搭檔就失蹤了。”
我驚呆了,這段經曆似曾相識,我的初戀女友也是收到了類似的東西,然後就離奇失蹤了。
雷正龍還在繼續講述,“波哥追查了許久,也沒查到線索。他的搭檔是退伍的特種兵,一般人三五個根本就不是對手,可是就這麽消失了。這事還不算完,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收到黑色邀請函,然後就會消失,不過這些都是傳說,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我隻見過一個,就是二号法醫室的上一個使用者!”
我一聽和二号法醫室還有關系,追問道:“是不是就在我來上班之前,難怪我剛來的時候覺得二号法醫室不太對。”
雷正龍說道:“上一個使用者是一個老法醫,幹了二十多年,經驗無比豐富。但是不太和人說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法醫室裏,我也就見過幾面,同事說他看到了太多的命案,絕的人性醜惡,心裏可能不太正常了。”
“那他是怎麽失蹤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我也不知道!”雷正龍的回答讓我覺得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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