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前就認識。”我們邊走邊聊。
“是在一次商業活動中遇到的。”于波說道:“老遲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這可能是從崖山村出來人的特質。我們越聊越投機,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聊起了崖山村,這才知道都是來自那個地方,之後就不怎麽聯系了。”
上了警車,小喬又問了一個問題,“你相不相信詛咒?”
于波撇了一下嘴說道:“要是在昨天你們問我,我肯定會告訴你們,我不相信。但是你要是現在再問我,我就不那麽确定了。”
“崖山村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某種見不得光的東西?”我早就産生這個念頭。
“沒有!真沒有!”于波很肯定的說道:“至少我們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們的家人爲什麽要帶你們離開嗎?”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于波搖搖頭說:“不知道,我也曾經問過,回答是崖山村太窮了,就這麽簡單!但是我注意到了一點,我、遲軍還有其他人都是一樣的,都是由某一個長輩帶着離開了崖山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都是這樣嗎?”我拿出筆,準備把這一條記下來。
“呃……也不是所有了。”于波說道:“白家兄妹倆就不是。他們兩哥是自己從村子裏跑出來的。”
小喬問道:“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難道還有老鄉聯誼會?”
“是之前去世的兩姐妹介紹我們認識的,好像也是偶遇,我也不太清楚。”于波說道:“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不管詛咒是不是存在,我們都不會回崖山村了。隻不過這兄妹兩剛來城市,我們就盡自己的能力幫了他們一下。”
車子開到了遲軍公司樓下,我們都下了車,于波說道:“老遲性格是内向了點,不怎麽愛說話,但不是壞人。”
“我們又沒說他是壞人!”雷正龍把他拉了出來。“和你一樣,我們是找他來了解情況的。”
于波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你們警方不會到了現在還沒有懷疑對象吧?”
“這是我們警察的事,你不要打聽。”雷正龍一句話就讓于波說不出話來。
遲軍的水産公司規模不大,員工也不多。辦公室設在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十六層。和其他幾家小公司擠在一起,裝修的也很簡單。
在于波的帶領下,我們直接走進了遲軍的辦公室。
“你們怎麽來了?”遲軍見到我們,并不是很驚訝。表情很平淡。遲軍看起來有些憔悴,氣色不太好,看情況昨晚也沒有休息好。
我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是來通知你的,張小雄死了。”
“小雄死了?怎麽可能!”遲軍臉上有了驚訝的表情。
小喬簡略的說道:“他救人淹死了,見義勇爲。”
“不……不……不……可能!”遲軍嘴唇在顫抖,說話都不清楚了。
“是真的!我已經做了屍檢!你要實在不相信,可以和我去警局看一下屍體。”我堅定的說道。
于波有點哽咽的說道:“多好的一個孩子!他還很年輕啊!”
遲軍轉過身去,低下了頭,背對着我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雷正龍要說話,我朝他擺了擺手。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到外面員工走動的腳步聲。
沉默了十幾分鍾後,遲軍轉過身來說道:“你們肯定還有别的目的,說吧。”
我說道:“我們是來問你詛咒的事,于波先生回憶起了發出詛咒的女人似乎是姓遲,和您好像有點關系!”
于波有點歉意的說道:“老遲,這畢竟關系到了幾條人命,我……”
“不用說了!”遲軍說道:“我明白的,你說的也沒錯,那個女人是姓遲,并且……并且……是我的母親!”
這在我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遲軍這麽容易的就說出來了。
“那詛咒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喬急切的問道。
“詛咒!”遲軍面目變的有些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麽詛咒,就算真有,也該詛咒那些崖山村的禽獸!”
雷正龍警惕的看着他,我發覺遲軍的情緒太激動了,雙目充血變得通紅。我勸說道:“您先冷靜一下!”
“先喝點水吧!”小喬給遲軍倒了一大杯的水。
遲軍用顫抖的手拿起了水杯,大口喝水,還嗆到了。但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詛咒?”我試探着問道。
“當然沒有!”遲軍幾乎是吼出了這四個字。
雷正龍急問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其實……我是一個孤兒!”遲軍艱難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懂事起就過着流浪的生活。是……是她收養了我。爲了……爲了錢……她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隻不過是爲了讓我吃的好些,穿的暖些。她是一個好人,但是……但是……老天根本就不開眼,她得了一種病。”
說到這裏,遲軍已經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我隐約猜到了一些,在八十年代有一種另人聞風色變的病毒傳進了中國,通過特殊的途徑在中國傳播開來。出現了兩大高危人群,小姐和吸毒者。
我們耐心的等待遲軍的精神平複了一些。他才繼續講道:“後來她知道自己病了,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我再流浪,就帶着我回到了崖山村。那個村子又窮又破,我一點都不喜歡。村子裏很少有女人,因爲太窮了,沒有女人肯嫁到這裏,他們……他們……就……”
遲軍的精神再度崩潰,說不下去了。其實就算他不說,我們也能推測到發生了什麽。那種病流傳開來,的确可能會造成很大的恐慌,那個女人有怎樣的遭遇,我們也能猜的到。
“後來……後來……他們就把她關了起來,不給她東西吃,我幾次想要進去救人,都沒有成功,她就被那群混蛋給活活餓死了。不過……不過……那些人也沒有好下場,哈哈……”遲軍有些癫狂,放聲大笑。
等他平靜下來之後,雷正龍問道:“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詛咒,都是騙人的。”
“當然!”遲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一直就躲在外面,她進去後什麽都沒有說,是在沉默中死去的。”
我明白了,離開崖山村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家醜不可外傳這種思想根深蒂固,所以編造了詛咒的說法來欺騙孩子。小孩膽子小,都相信了詛咒的存在。
“那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小喬急切的想知道。
“後來我看到他們擡着屍體上了山,我偷偷的跟了上去,但是被發現了,我就跑,拼命的跑,跑醋海了崖山村。”心裏的傷口又被撕開了,我感覺到他的心在滴血。
“那你一定很恨崖山村的人吧,你有沒有想過要報複他們?”雷正龍從他的職業角度提出了問題。
“想!當然想,做夢都想!”遲軍臉都扭曲了,大口喘着粗氣。我都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氣色。
于波在一旁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等情緒平靜下來,遲軍才說道:“可畢竟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已經物是人非了,我現在隻想過平靜的生活!”
我相信了遲軍的話,沒有詛咒,可爲什麽崖山村的人會接二連三的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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