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起那片碎骨看一下,眼看就拿到了,我的手徑直穿過了骨片,什麽都沒拿到!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
把手收回來,又試了一下,手還是穿了過去。
我不會變成了鬼魂一類的存在吧!
這個念頭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轉移了目标,在工作台上還放着很多的工具,我伸手去拿,手一樣穿了過去。
骨片沒有問題!是我的問題!
或許我是在做夢。對!我一定是在做夢,我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這個解釋隻能讓我稍稍安心了一點,我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想要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在二号法醫的角落裏挂着一面鏡子,大概是上一位法醫的,我也沒動過。這會兒正好用的到。
我大步走到鏡子前,謝天謝地,鏡子中照出了我。
爲什麽每次遇到大案子,我都會做古怪的夢,莫非是因爲我壓力太大的緣故?
快點醒來吧,我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我轉身離開,鏡子中的我卻沒有動!
身上的汗毛一下都豎了起來,這真是太恐怖了,心裏一陣陣的發毛。
鏡子中的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中帶着兇光。
對視了幾秒鍾後,我聽到了一聲輕響,聲音很小,小到幾乎就快聽不到了。
咔嚓!
是什麽東西破裂的聲音。
鏡子中的我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幾秒鍾後有血水從眼睛裏滲出來,順着臉頰滴在地上。皮膚表面也出先了很多的裂紋,裂紋逐漸變大,有鮮紅的血液從裂紋中滲出來,
幾秒鍾後,鏡子中的我碎裂開來,變成了滿地的血水和碎片。
這一目非常的恐怖,我卻沒有多麽害怕,腦子中靈光一閃,這似乎和案子有關,但是具體是什麽,我又說不出來。
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要想到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想起了手機鈴聲。
眼前的畫面都消失了,回歸于一片黑暗當中,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還真的是一個夢,我還趴在工作台上,大概是因爲姿勢的緣故,肩膀有些酸疼。
手機還在繼續響着,來電顯示是小喬打來的。
我活動了一下胳膊,接起了電話。
小喬急切的說道:“帶上你的工具,快點到現場來!”
“現場?什麽現場?”我一頭的霧水,因爲剛睡醒,腦子還有點不太清醒。
“你沒看新聞麽?就是被地鐵門夾死的新聞。”
新聞我看了,但是我不明白和案子有什麽關系。完全是一起意外麽,雖說發生的概率非常的低,但也許有人就是倒黴呢。
托我們産品質量的福,各種奇葩的意外還少麽,被電梯夾死的就一大堆了。
像是這種普通的意外案子,就算要進行屍檢,一般都是由法醫專業快要畢業的實習生完成的。小喬找我是爲什麽?
“你怎麽那麽多的廢話,叫你來你就來,死者是崖山村進城來打工的,這一點夠麽?”
“足夠了!”我檢查了一遍工具箱中,确定沒有任何遺漏後,就直奔小喬說的現場。
崖山村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就在我們調查的時候,就有一名進城打工的村民意外死亡,要說是巧合,也太巧了。
走到警局門口,我才發現已經是半夜了,整座城市最安靜的時間,路燈已經熄滅了,大部分建築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少了燈光污染,城市的夜空終于可以看到漫天繁星。漫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真的很美。
可惜我的時間很緊,不然我真的很想多欣賞一會兒夜色。
在趕往現場的路上,我收到了小喬發來的案情分析。
死者是一名三十五歲女性,未婚,是本市一家小公司的會計,來城裏打工已經有十多年了。因爲住的比較遠,每天上下班都乘坐地鐵,已經有很多年了。可偏偏在我們調查崖山村的時候,她就出事了。
這種意外案件,警方一般隻是備案,不會深入調查的。小喬因爲整理崖山村相關的檔案,工作到了很晚。準備睡覺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份備案,死者的籍貫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十分鍾後,我趕到了出事的地鐵站,地鐵的工作人員已經封鎖了現場。在保安的帶領下,我趕到了事發的感應門前。地鐵的技術人員也在加班,他們正在對所有的感應門進行檢修。
死者的屍體在醫院,現場并沒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檢驗。
感應門半開着,因爲擠壓的關系,門邊緣的金屬條有些變形,門上有些血迹,已經凝固。
我在門上發現了一些纖維,大概是死者衣服上的。又對沒上的血迹和指紋進行了采集。沒有發現異常。
采樣完成後,我開始檢查感應門。
感應門的工作原理實際上非常的簡單。感應探測器探測到有人進入時,将脈沖信号傳給主控器,主控器判斷後通知馬達運行,同時監控馬達轉數,以便通知馬達在一定時候加力和進入慢行運行。馬達得到一定運行電流後做正向運行,将動力傳給同步帶,再由同步帶将動力傳給吊具系統使門扇開啓;門扇開啓後由控制器作出判斷,如需關門,通知馬達作反向運動,關閉門扇。
這中間隻有幾個環節可能會出現故障,感應器、主控器或者馬達。我在檢查馬達時,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在電路方面我不太擅長,以我的能力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我收拾好東西,叫來了陪同我的地鐵技術員。“我的工作完成了,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我們……”技術員吱吱唔唔的,有話不敢說。
我知道地鐵的領導肯定是特别囑咐過他們,不讓他們亂說話。我故意闆着臉說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要是讓我查出了問題,這責任你可不一定能承擔的了。”
“其實也沒什麽。”地鐵的技術員說道:“感應門本來就很少出問題。最常見的是門打不開的情況。這把人卡住還是第一次,偏偏還是地鐵要開的時候,也太巧了。”
既然連技術人員都覺得反常,那真的要好好調查一下。在技術員的帶領下,我找到了地鐵的保安人員,從他們的手中拿到了監控錄像。
出了地鐵站,我繼續趕往醫院,檢查過屍體之後,才可以收工。
我不太喜歡醫院,本該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卻多了一股銅臭氣。這個時間也不太對,希望有值班的工作人員。
趕到醫院後,我向值班人員出示了證件,一個很可愛的小護士帶我到了停屍間。
走廊裏黑漆漆的,在盡頭的門上有一盞綠色的小夜燈,周圍靜悄悄的,氣氛就有些滲人。我一度懷疑,這種恐懼來自生命對死亡的畏懼。
“屍體就在裏面,你自己進去找吧!”小護士很害怕,說完一轉身就跑了。
我很無奈,也沒人告訴我屍體具體放在那個停屍櫃裏,需要我自己一個一個的去找。
用手一推門,我的手碰到了金屬門把手,一股冰冷的氣息鑽進了我的身體。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大步走了進去。
停屍間裏有些陰冷,我看到門邊的開關按了下去,頭頂上的燈亮了,燈光有些刺眼。
适應了燈光之後,我看到了在門口的登記冊,很輕松的找到了我要檢查的屍體。
找到停屍櫃,用力一拉,一個收屍袋出現在我面前。
我輕輕的打開拉鎖,四周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一具美豔的女屍展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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