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戊戌打斷了我:“死了才好!”
我見他沒有松開的打算,便趕緊跑到他的身邊拉他的手:“戊戌你快點松手,不然真的弄出人命了。”
戊戌聞言,這才肯放手,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沈岚顔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停的哭,她利落的短發已然變得一團糟,戊戌不耐煩的對她厲喝:“你可以滾了。”
沈岚顔睜大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戊戌,她倔強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指着自己荒唐的質問戊戌:“那你上次跟我示好是什麽意思!”
戊戌仍是冷着一張臉,像萬年不化的冰山,他毫不遮掩的說:“我是爲了拿到血凝丹。”
血凝丹?
不就是混戰的那一晚,沈岚顔給戊戌的東西麽。
“可是你并沒有吃啊。”
戊戌拉過我,對沈岚顔說:“那是我留給宋瑤産後吃的,她到了那時會太虛弱。”
“她虛弱?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偷血凝丹的事情被發現了,我會得到什麽處罰!”沈岚顔歇斯底裏的吼着,足以顯示她現在有多麽不甘心。
“你會得到什麽處罰,我不管,以後别再來找我。”戊戌的言語聽起來冷血又無情。
“那你之前爲什麽還要給我虛假的希望,一開始就這樣說不就好了?一開始這樣說,我也不會死乞白賴的糾纏你!”
“我從沒給過你虛假的希望,我隻是沒有拒絕。”
“你爲什麽沒有拒絕?”沈岚顔不依不饒的問道。
戊戌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他知道,我同樣想知道答案,于是他耐下了性子,看似跟沈岚顔實則在向我說道:“我不想傷害宋瑤。”
我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放在之前,如果我懷了僵屍的孩子,我一定比死還難受。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麽之後他還是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就讓我懷上了這個孩子,他現在就不怕我接受不了了嗎?
我看着自己微微攏起來的小腹,母愛開始有些泛濫,現在再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既然我給了這個孩子生命,就說什麽也不會打掉他。
哪怕……哪怕明知戊戌有天會跟他的妻子在一起,我也會生下這個孩子,把他好好的撫養大。
因爲他……是我第二個生命。
雖說我也還是個孩子,但我不能因爲這個借口,就去逃避這份責任。
況且,我還愛他的爸爸。
我沒由來的感到傷心,疼的快要喘不過氣,沈岚顔指着桌子上的一疊照片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傷害宋瑤,那你就告訴她這個女人是誰!”
戊戌看了一眼那疊照片,徒生兩叢怒火:“你跟蹤我?”
沈岚顔捂了捂酸痛的脖子,瞪着戊戌說:“你做事小心謹慎,我之所以能拍到這些照片,還不是因爲你看那個女僵屍看的入迷!”
沈岚顔的這句話,說的我的心有些發涼,沒有半點可以反駁的地方,那個女僵屍究竟是誰,我也想知道。
戊戌扭頭,征求我的意見:“宋瑤,你想知道嗎?”
我看了一眼沈岚顔,搖搖頭,說:“我不想知道。”
沈岚顔以一種看奇葩的眼神看我,氣急敗壞的跺了一下腳,不知道在嘴裏咒罵了一句什麽,然後識相的離開了。
我似乎有種預感,這次戊戌把她弄得那麽難看,下次如果再遇到沈岚顔,我們一定會兵戈相接。
戊戌抱歉的對我說:“宋瑤,我去買了點你愛吃海鮮,所以回來晚了,對不起,讓沈岚顔傷到你了。”
他拉起我的手臂,看着我的傷口,神情有些心疼,我輕輕的把手抽了出去,我說我不想知道,那是因爲當着沈岚顔的面,但其實,我比沈岚顔還想知道照片裏的那個女人是誰,可是他不主動說,讓我怎麽問的出口呢?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
“沒胃口。”
“怎麽能沒胃口呢,就算你不餓,我們的孩子也該餓了。”
“孩子孩子孩子!”我像發了瘋一樣的用力一揮手,毫不客氣的把桌子上照片弄了一地“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爲了這個孩子!”
“好端端的發什麽脾氣。”
我抓起桌子上剩下的照片,照片中那個模糊的女人像是在對我獰笑,我放到了他的眼前,對他說:“你說這叫好端端嗎!”
我把照片撕碎,甩到了他的身上,回了房間把門扣的死死。
我不敢動怒,隻能坐在床沿掉眼淚。
一個接着一個的女人真是讓我煩透了,偏偏他什麽都不跟我說,到底是沒必要,還是不能說,我真的覺得很累,卻還要在情敵面前逞強。
如今我變成這這個樣子,甚至孩子出生後我隻能告訴爸媽他是我領養的,縱使未來荊棘叢生,前途未蔔,我也不會怪他,我隻希望他不要欺騙我,如果他也不可靠,就再也沒有什麽能讓我信任的了。
我聽到外面有輕微的響動,以爲是他過來了,便立馬正襟危坐,可是等了好久,也沒有人敲門,我騰着的一顆心撲通一聲垂直落地。
我走到陽台,把們關好以後,才給姥姥打了電話。
許久未見姥姥,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硬朗的,讓我放心了不少。
“姥姥,家裏這幾天冷不冷?”我還餘留着哭過的鼻音。
“不冷,現在還是大太陽呢。”
“哦,那你也多穿點啊,都冬天了,怎麽可能不冷呀。”
“孫孫,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姥姥曾經說過,我在她面前就像小狗一樣,我一翹尾巴,她就知道我想幹什麽,如此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
“沒什麽,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嗨,你看你這丫頭,想問件事就問呗,跟姥姥有什麽好磨叽的。”
“我……我想問姥爺四十多年前做了什麽。”
姥姥聽到我的說的這句話之後,頓了一下,顯然有些猶豫:“瑤瑤,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發生什麽事,就是昨晚夢到了,就想問問。”
姥姥談了口氣:“你爺爺生前一直都不讓我提這件事,既然你想知道,姥姥就告訴你,否則帶到地下也沒人去說。”
“姥姥,别說不吉利的話。”
經過姥姥的口述我才明白,原來四十多年前的時候,正值全國鬧大饑荒。
那個時代,用人吃人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哀嚎遍地,餓殍遍野,人們靠山吃山,也就是俗稱盜墓,那時候大家都組隊去掘死人的墳墓,拿挖出了寶貝跟洋人換食物。
那些洋人什麽都收,死人的骨架子,殉葬的人畜,如果屍體保存較好,價錢甚至比有些文物還要高,那時候,隻要是被發現的墳墓,絕對會被洗劫一空,連帶着壁畫的牆壁都不放過。
這天,我姥爺因爲睡懶覺,錯過了大部隊,等他臉都沒洗急慌慌趕到目的地的時候,早就沒東西剩下了,别人都準備打道回府。
姥爺一打聽,便從他人口中得知,原來這個墓裏沒有墓主人,連個骨頭渣滓都沒有,陪葬品也是少之又少,值不了多少錢。
姥爺不甘心白跑一趟,于是等衆人都離去了之後,他一個人在墓坑周圍轉悠,看有沒有可撿漏的東西。這一看,就碰巧的發現了墓室的密道。
當時姥爺是屬于要錢不要命的人,連個手電都沒有,口袋裏隻裝着兩盒火柴,兩根蠟燭,就這麽進了那個黑洞洞的密道。
直覺告訴姥爺,這密道的盡頭絕對有值錢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當姥爺進入密道的時候,覺得呼吸順暢,也沒有難聞的氣味,可這蠟燭老是剛點着就滅,來來回回好幾次,特别邪門,就好像有人守在蠟燭跟前吹似得。
以前有經驗的人曾說,遇到這種情況就是人家墓主人給你警告,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撤。
可是我姥爺偏偏不信這個邪,況且那時的人窮啊,我姥爺當然不願意放棄這個能賺錢的好的機會,當即咬咬牙,把蠟燭往兜一揣,摸着牆壁就走了進去。
事情的經過和我在墓道裏的經過如出一轍,隻是姥爺的更邪乎一些,就從姥爺到了主墓室之後的事來說吧。
姥爺不知不覺的走到密道的盡頭,一腳差點踩空,忙不疊的點起了蠟燭,隻見這偌大的墓室就好像臨時弄出來的,那叫一個寒酸,而且棺材也不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套棺,純屬一口薄皮棺材。
我的姥姥,這破地方能有什麽好東西,看來我老頭子今天是白跑一趟了。
但來都來了,總要看看再走,棺材已經有些枯朽了,釘進去釘子從裂縫中冒了出來,姥爺做了個簡易的撬棍,将棺材上的釘子全都撬了起來,他用力的一推,棺材闆上原本放的東西移了位,是一本書的模樣,姥爺這才從灰塵中發現了它。
姥爺把書拿了起來,拍掉了上面的灰塵,蠟燭上燃燒的火焰也随之抖了抖。
隻見那已掉色泛黃的紙張上寫着八個燙金大字:《三十六章上古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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