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看不到就不看了。”他的手撫着我的後腦,安慰道。等我平靜下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被他摟在懷裏,我立馬彈了出來,速度之快,連隐夜摟着我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
雖然我沒看清他的臉,但那身衣服我卻印象深刻,不就是隐夜躺在棺材中穿的那身嗎!
我有些恐慌,心髒咚咚的跳動,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在腦海裏閃出隐夜的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尴尬,我憋了半天,才告訴他實話:“好吧,我告訴你,我雖然沒看到臉,但我認出了他的衣服……是你。”
他本來在玩手裏的瓷杯,聞言後,猛的擡頭看我,眉目裏閃出一絲欣喜。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爲什麽就隻是和你對視了一眼,我竟然想到你躺在棺材裏時的穿着,你是不是對我做什麽了。”
他嗤笑一聲,反問:“你想讓我對你做什麽?”
“咱們談正事吧。”我慌亂的捋了捋頭發,強裝鎮定。
“說。”
他轉了轉帶着銀色戒指的手指,心不在焉的應答我。
“給我點你的血吧。”我開門見山的說。
他頓了一下之後,把自己的圓領衫往下拉了拉,說:“來吧,自己吸。”
“不是我,是,是别人。”
“戊戌。”
我見狀,隻好誠實的點點頭,隐夜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的不太好,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指扣了幾下茶幾,沉沉得說:“好。”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他爲什麽會答應的這麽輕易,果然,不出我所料,隐夜最終還是提出了他的條件。
“你要答應我一點事。”
“什麽?”我有些緊張。
他哼笑,說不是什麽大事,他指了指我的中指上的戒指,說:“取下來。”
我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爲什麽要我摘下自己的戒指,但我還是按照他說的照做了。
我剛摘下戒指,他就從身後拿出一個戒指盒,二話不說的将裏面的鑽戒套在了我的中指上,我往後閃躲,卻被他死死的拉住。
“隐夜…”我小聲的叫着他的名字:“你這是幹什麽?”
“不是想要我的血嗎,有付出才有收獲。”他滿意的打量我的手指:“剛合适呢。”
“可,可這不算付出啊,你爲什麽要把我的戒指換了。”
他擡頭,嘴角帶着淺笑,我呆呆地和他對視,氣氛詭異的安靜,他忽然低頭向我湊了過來,含住了我的唇,一時間,我整個腦袋都木然了,似乎湧進來了許許多多的記憶碎片。
我悶哼了一聲,隐夜離開了我的唇,額頭頂着我的額頭,氣息粗重:“這算是付出嗎?”
我就好像突然被倒進熱水的冰玻璃杯,一瞬間爆破,碎裂,漏水……
整個人完全的呆滞,隐夜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許久許久才說:“你沒反抗,是因爲有事求我,還是因爲害怕。”
我沒有回答他,因爲我不可能告訴他,在他吻我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好痛。
他歎了口氣,聲音帶着無奈,和艱澀:“宋瑤,答應我,把這個戒指帶夠三天,隻要三天就好。”
我沒有看他,眼裏不知爲何染上了霧氣,我不忍拒絕,點了點頭。
他見狀利落的抽出茶幾的抽屜,拿出了水果刀,毫不猶豫的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連傷口的位置,都與我如此相像。
隐夜死死的壓迫自己的血管,将徘徊在他身體裏的血液擠出來,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血袋在下面接着,我感到愧疚無比,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到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利用了隐夜,或許是因爲我知道隐夜對我不一般,所以毫不愧疚的利用他,可是我能怎麽辦呢,如果這件事我自己可以辦到,我是萬萬不會求他的。
“好了隐夜,這些夠了。”
“我知道量。”
我訝異的看向隐夜,他爲什麽明明知道我的目的,還要傻傻的幫我?
“對不起。”我歉疚的吐出這幾個字。
他沒有回答我,又放了一會兒血,随便的擦了擦已經愈合的傷口後,淡淡的說:“我隻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被戊戌打敗了,受傷了,你會不會照顧我,對我好。”
“你怎麽可能會被戊戌打敗呢。”
“回答我。”
“隐夜,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不管你。”我說的誠懇,可他卻不怎麽領情,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你回吧。”
“哦。”
我把那袋冰冷的血放到了懷裏,開門走了出去,腳步還沒邁開,就被人突然從身後抱住,我愣住了身形,明顯一晃。
“宋瑤,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幫助戊戌一起對付我,否則,我會比死了還難受。”
他的語氣呆着一絲哀求,又保留着自己的自尊。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松開了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回頭,仿佛透過那扇冰冷的門,看到隐夜靠在門上,無力的蹲了下來。
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有些心神不甯,被隐夜摘下來的戒指是戊戌昨天才送給我的,現在正躺在隐夜家的茶幾上,我不可能再回去拿。
手上這隻戒指雖然答應了隐夜要至少帶三天,但他看不見的時候,我也可以取下來。
這隻戒指,和他中指上的,是一對吧。
隐夜他到底在做什麽,他想要的又是什麽……
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家,經過樓下的時候,下意識的擡頭看樓上,發現樓上的窗簾竟然動了一下,我不由得上揚起嘴角。
一推門,我就對他笑眯眯的說:“啧,剛剛在望我呢,是不是想我啦。”
“沒有。”他淡淡的打量我一番,眼神落上了我空蕩蕩的手指,臉色一沉。
我立馬變的有些心虛,臉上笑容更盛。
“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了,新鮮又好喝的o型血哦。”
他象征性的咧了咧嘴角,立馬又恢複成一張撲克臉,質問道:“戒指呢?”
我立馬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故作驚訝的說:“咦?弄那去了,我是不是洗臉的時候忘到哪了。”
“再裝。”
“什麽呀,我哪裏裝了。”
“戒指呢。”他重複道。
我沒有回答他,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指着我手裏的血袋,問道:“血哪來的?”
“血戰買的。”
“宋瑤,别騙我,這是不是隐夜的血。”
我猶豫了一會兒後,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怎麽來的。”
“他把我的戒指拿走了。”
“就這麽簡單?沒别的?”他問着,将鼻子湊近了我的嘴唇,說:“我在很遠就聞到了,還要我仔細說明嗎?”
“你幹什麽要這麽咄咄逼人,把血給你拿回來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喝了不行嗎!”我被他逼的靠到了牆上,本來就心煩,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爲了他。
“通過這種方式得來的血,我才不會喝。”他怒視着我,一把推開了我的手,差點把我推到了地上。
我一時間怒氣噌噌的往上湧,差點一把把血袋扔到地上,告訴他愛喝不喝,但我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袋血得來不易,我不可能再次去求隐夜。
“好,你不喝我喝!”
我用牙齒咬開了血袋,剛吸了一口血,就嘔吐了起來,那甜腥味就好像在一下一下的扯着我的。
“别喝了。”
“不,我就喝。”我拿着血袋,準備再次喝一口,戊戌一把奪過我手裏的血袋,一口氣的喝幹淨,他擦擦唇角,将自己關進了卧室。
我覺得特别委屈,我做這些還不是爲了他,如果不是爲了讓他不要放棄自己一直堅持的事,我也不會求隐夜,我哪裏知道他會親我。
我看着空蕩蕩的手指,隻覺得心堵得厲害,這時候收到了一條隐夜的短信,他讓我守着自己的承諾,我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叫我别管。
我沒法,想着戊戌不在,就把隐夜給的戒指帶到了手上,順便拍了張照片給隐夜,我沒有被子,蓋了件自己的大衣看着電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個人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猛地驚醒,發現竟然是戊戌,他的手指撫摸着我手上的戒指,嘴角浮現一個冷笑,陰冷至極,讓我如同掉進了冰窖。
我抽了抽手,驚動了他,他盯着我,鳳眼裏蘊着怒氣。
“他的戒指更好看,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帶上了?”
“不是,戊戌,我是因爲——”
“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不如他,我連自己的女人被他占了便宜,都隻能看着。”
“什麽叫占了便宜!”我提高了音量,反駁他。
他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腕,撇的我手指生疼:“那麽你是自願的?”
“戊戌,你能不能不要找事,我已經很累了,難道我比你容易嗎?難道我願意嗎?”
“對,你很累,我拖累你了,我這就走。”他起身,準備要走,天空中挂着一輪孤寂的彎月。
“戊……嘔~”我捂着嘴巴,跑到了洗手間,哇哇的嘔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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