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夜用安慰的口吻對我說:“别怕,宋瑤,就算戊戌死了,還有我呢。”
話音一落,他冗自的笑了出來,可我卻絲毫笑不出來。
我下定決心,問他:“隐夜,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說吧,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殺他,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說:“自作聰明。”
“我不管我是不是在自作聰明,如果你覺得我智商不夠跟你燒腦,你就把真相告訴我。”
“真相就是沒有真相。”
“隐夜!”
我話音一落,隻聽到一聲清脆的挂電話聲,我惴惴不安的給戊戌打了個電話,竟沒想到真的打通了,他說叫我不要擔心,讓我晚上在房子裏等他。
我去樓下曬了會兒太陽,正要上樓,發現一個穿着靓麗的女人帶着墨鏡左顧右盼,朝我這裏走來,這身形一看就是杜梓霜,時隔這麽久,突然插入一個沈藍顔,我幾乎要把她給忘了。
她突然注意到我,順手摘下了墨鏡,抿着嘴對我笑了一下,笑容十分優雅,可眼神卻不怎麽優雅,她看了一下周圍,眼神特别的嫌棄。也對,我住的地方跟她比起來簡直就是鳥籠子。
我裝作沒看見的轉過頭,她走過來,說:“宋瑤?你沒看到我嗎?”
我對她抱歉的笑了笑說:“咦?是你呀,我剛剛沒看出來。”
她沒說什麽,做到了我身邊的位置,說:“沒關系,現在不就看到了。”
我打哈哈的點頭:“對,也是。”
我們沉默的坐了一會兒,氣氛尴尬無比,如同針氈在腚。
最終還是杜梓霜打破沉默,她說:“陳琰找我複婚了。”
話一出口,我一個腦袋變的兩個大,這個沒腦子的陳琰,果然見到杜梓霜這種美女智商立馬就歸零了,竟跑去跟杜梓霜複婚,廢物!
我正想接話,她又說:“但是我沒同意。”
我脫口而出問了一句她爲什麽,她哼了一聲說:“敢這麽玩我杜梓霜的人,隻有陳琰一個人,要不是我爸爸讓我忍一忍,我早就把他給踹了,還會留到他到頭來甩了我?我已經傻過一次了,不會再傻第二次了。”
杜梓霜說話說的咬牙切齒的,一副恨不得把陳琰千刀萬剮的模樣,我猜,陳琰一定已經被她教訓過。
我不知道她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此時也接不下去話,過了一會兒,她的怒氣有些消了,她說:“實話跟你說,在我認識你之前,陳琰對我真的很好,卻又不是讨好的那種,我當時确實感動了,再加上他挺有能力的,所以我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我在張楚烨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過你和陳琰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就算之後發現你們之間關系不普通,我也沒有當作一回事,因爲我對我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可誰知他竟是個有眼無珠的人。”
此話一出口,我簡直無地自容,想立馬拍拍屁股走人,她這話不就是指桑罵槐麽。
杜梓霜一點不在乎我的心态,仍是自顧自的說:“我今天過來不是找你麻煩的,隻是作爲前車之鑒,我想給你一個忠告,陳琰他的情商真的很高,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他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就是利用這個身份和地位打通自己的人脈,等到他自己有自己的人脈時,他就不需要我了。與其說他跟我離婚是因爲你,不如說是他已經把我利用幹淨了。”
我的腦子嗡嗡的響,雖然我知道戊戌跟杜梓霜在一起的目的不純,但沒想到竟然是爲了擴大自己的人脈,我還以爲是爲了錢呢。
“風水輪流轉,他爲什麽會跟你在一起,你沒想過嗎。”
“可我覺得我沒有什麽利用價值。”
“那是你自己覺得,你能保證你自己知道他的想法嗎?他跟你談過心,講過他自己的過去嗎?他今天可以利用我,明天就可以利用你,我們兩個都不是讓他心動的女人,如果他有那麽愛你的話,當初就不會在我面前給你巴掌。宋瑤,他給你一顆糖,你就能把這些都忘了嗎?那我隻能用兩個字形容你——下賤!”
“你夠了,我也可以用同樣的兩個字形容你。”我雖這麽說,但心裏早已潰不成軍了,因爲杜梓霜的話句句屬實,戊戌确實在她面前扇過我一巴掌,如果他有一點心疼我的話,也不會下的去手,一切都是爲了他的計劃,惡心的計劃,說什麽爲了激發我的潛能,完全是個哄我的謊言嗎。
“宋瑤,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女人早都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你不覺得自己活得窩囊嗎。”
“我爲什麽要覺得自己活的窩囊,你今天來這就是爲了對我說這麽一段挑撥的話,未免也太無聊了!”
我說完,就準備轉身回房子,杜梓霜在背後對我說:“我話已經說了,你聽不聽無所謂,我今天過來是問你知不知道張楚烨在哪。”
張楚烨?
我以爲她對我說的這些話,是張楚烨教給她的,難道不是嗎?
“我不知道。”我有些心煩的說。
“不知道就算了。”
我氣鼓鼓的回了房子,往下一看,杜梓霜早就不見了身影,找張楚烨是假,把這麽一段話傳給我是真。
我打電話給隐夜,語氣極其生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聊!”
“哦?”
“你什麽意思?讓張楚烨派杜梓霜過來挑撥我和戊戌,你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行嗎,幹什麽要來插手别人的事!”
“我過的不好。”
隐夜說完這麽一句話之後砰的一聲挂了電話,隻剩我一個人握着電話發呆,他的聲音爲什麽聽起來有些傷感,像似希望别人能關心一下他一樣。
我一個人呆坐在家裏,就像一個失去目标的傻瓜。
爺爺午睡醒來之後我就和他聊天,十句有九句圍繞着戊戌,爺爺納悶的說:“瑤瑤,你幹啥總問那個跟着你的鬼,放心吧,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他不會再來找你了。”
我打哈哈道:“這樣啊,那就好。”
戊戌說讓我晚上去我租的房子睡,但我沒去,因爲杜梓霜的一席話刺激到了我小小的自尊心。況且,有一件事我弄不明白,杜梓霜說戊戌接近她是爲了拓展人脈,可是這人脈顯然不是爲了我,更不可能是爲了所謂的事業,那麽是爲了什麽呢。
想不明白的事,幹脆就不想,可我又沒辦法當面向戊戌問出口,畢竟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走到追根問底這一步。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而戊戌卻連個電話也沒給我打,說不定沈岚顔正給他療傷呢,和禹思瀚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醋,可這個臭戊戌,輕而易舉的就能打翻我的醋壇子。
我拿被子捂緊了臉,心煩意亂,戀愛這檔子事真是麻煩,跟老僵屍談戀愛更是煩上加煩。
半夜的時候,我猛的從夢中驚醒,虛無的看着天花闆,再也沒辦法入睡,我感到莫名的煩躁,就好像生理期來臨前的狀态。氣死我了,這個死戊戌!到現在都不聯系我。
我猛的坐起身,想出去透透氣,卻沒想到在起身的那一刹那,在床尾的沙發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目光沉沉,穿過漆黑的夜,直打在我的身上,目光相撞的一瞬間,我竟然差點哭了出來,我沒想過,沒想過他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怎麽不聽話。”
我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響吓了一跳,半晌才後知後覺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答非所問的說:“不聽話也沒關系,我可以來找你。”
“我問你怎麽進來的。”
“窗戶。”他輕巧的說道。
“你以後事先給我打個電話,要不吓到别人了怎麽辦。”
他哼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誰讓你從來不鎖窗戶。”
“啧,你什麽意思。”
“沒有我,你從來睡不安穩,這還要我告訴你嗎。”
我登時臉變得通紅,支支吾吾了一陣,蒼白的反駁道:“呸,我這不睡的好好的,你又不是在安眠藥。”
“那你睡吧。”他淡淡的笑,我立馬拉過被子,想證明就算沒他我也可以睡着。
他似自言自語:“這個沙發還是帶着我的味道。”
“你得什麽味道?”
“男人味。”
我發誓他說的這句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味道,就像在認真的叙述一個事實,我咬着嘴,差點笑了出來。
說來也怪,我的心境竟然一下子平靜了許多,覺得特别安逸,因爲我知道戊戌就陪在我的身邊。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挂上了微笑,甜甜的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慵懶的睜開眼皮,隻見沙發處空蕩蕩的,連上面鋪的單子都沒有皺,就好像我昨晚見的隻是一團空氣。
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嗎,我們隻有在夜晚才可以見面,一到白天,他就不着痕迹的走掉。
就像沒存在過一樣,那樣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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