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将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流給他,隻要他能醒過來,可我的血液凝固的太快了,甚至割出的傷口都在一點點愈合起來,面對昏睡中的戊戌我别無他法,隻能用力的從自己身上吸血,再嘴對嘴喂他。雖說我不是個嬌氣的人,但也沒有那麽堅強,可此時,我已然忘記了什麽是疼痛。
隻要他能醒過來。
漸漸地,我再也沒有先前的活力,兩隻眼睛昏黑,就快要支持不住,我滿嘴甜腥,已不知道給他喂了多少口血,可那一口口鮮血就好似石沉大海,戊戌他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慌的不行,一方面是因爲我擔心他,另一方面是我的身體向我發出的紅色警告。
“戊戌,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都喝了我的血,爲什麽還不醒過來!”
我虛浮的搖着他死氣沉沉的身體,卻無事于補。
我好累,似乎有千千萬萬個聲音在我耳邊吼叫着,讓我痛快的合上眼皮,我将傷口搭在戊戌的嘴唇上,爲了讓他可以在緊要關頭立馬獲得鮮血,我趴在他結實的胸上,将臉貼着他**的胸膛,坦然的和上了沉重的眼皮。
我特别怕,怕我這覺睡了再也醒不過來,怕我醒了過來之後,卻看到再也醒不過來的戊戌。
時間細緻的流淌,我如同水中的沙粒,被沖擊的四處翻滾,飄蕩。
許久許久,度秒如年一般的久,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隻覺得渾身酸痛麻木,如同被抽了筋。
我猛地醒了過來,睜大酸痛的眼睛,手在空蕩蕩的床上胡亂的摸了幾下,哭着大喊:“戊戌,你跑去哪了?你不要吓我!”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如同雨點一樣打濕了床單,我無助的抽泣,幾乎要喘不上氣。
難道說……戊戌灰飛煙滅了!
我不要!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想要沖出房門,卻在那一刹那,毫無預兆的對上了那雙寒如秋水的鳳眸。一瞬間的訝異之後,心口卻熱的好似燃燒了起來,我想流淚,卻不受控制的睜大雙眼,怔怔的看着他。
如同魚刺在喉,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我以爲……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戊戌他依然冷着個臉,不似我一樣的欣喜,他死死的抿住自己的嘴角,嘴角邊還有幹涸的血迹。
“不要命了?”他寒寒的開口,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将我冷的瑟縮了一下。
我的眼淚在一瞬間擠滿眼眶,我搖着頭,抽噎的叫着他的名字:“戊戌……戊戌……”
“我問你不要命了!”
他突然向我壓了過來,我們兩人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床上,我因爲他猛地撲在我身上死死的閉着眼睛,卻感到有冰涼的液體滴在了我的臉上,我緩緩睜開了雙眼,竟發現戊戌的眼裏凝結着霧氣。
我的心口仿佛被誰用力的垂了一下,麻木的疼。
他将手插進了我的頭發,讓我仰起了臉和他直視,他喉頭上下滾動,說話的聲音分外沙啞:“宋瑤,爲了我這隻僵屍,你真的不要命了嗎!你的聰明伶俐都去哪了?”
“戊戌。”我的手摸上了他的臉,眼淚從酸痛的眼眶中湧了出來,我的聲音也如同他一樣沙啞,一點也不動聽:“我什麽都不想去想了,我們不要在分開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你的一輩子很長,可我的一輩子很短……”我哽咽着,說不出話。
戊戌盯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那漆黑的眼珠裏,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倒影。
無一語,對雙眸,安排腸斷到黃昏。
他突然低下頭,與我熱吻。
他的舌頭與我用力的相纏,他用薄薄的嘴唇包裹着我,吸舔着我,我們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面之間盈滿鹹鹹的淚水,我摟着他的脊背,像是永遠都不會疲倦般的回應着他。
戊戌,我們真的就這麽在一起了嗎……
一番糾纏之後,戊戌将手掌撐在我的腦袋兩邊,一雙深邃的眼,迷離的看着我。
我仰頭,依依不舍的在他那瑩亮的唇上狠狠地吸了一下,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冗自發笑,他的笑容淺淺,如同一片羽毛,讓我的心中漾起一絲柔波。
我癡癡地笑,用手摸上了他的臉,在他翹起來的嘴角徘徊:“永遠對我笑好不好。”
用手指摸着我的眉眼,他手上的薄繭,讓我舒服的蓋上了眼皮,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蠱惑的笑,用舌頭舔着我的耳郭,我敏感的渾身緊縮,心根癢得發顫。
他說:“想讓我的對你笑,就永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要不……”
“要不你就會怎麽樣。”我的手摸着他的後頸,低低的笑着。
“我會狠狠地懲罰你。”
我如同被從頭到腳潑了一桶涼水,這兩個字,是我的噩夢。
“戊戌,你還要像以前一樣對我。”我謹慎的說,卻早已涼出一身汗。
“你在怕嗎?”他的手一路下滑到我腰間,掀開了我的衣服,手指在我的皮膚上掃來掃去,輕易地覆蓋我任何一個敏感點,他吻着我的臉頰,說:“懲罰制度變了,如果你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喂。”我紅着臉斥他:“你說話聲音小一點,不要被我媽聽到了。”
“那怎麽辦。”他的手一把握住了我的胸,輕輕地捏了一下,如同穿過一陣電流,讓我從頭麻到了腳。他的嘴巴貼着我的耳朵說:“那你咬緊嘴巴,不要出聲。”
“你想幹嘛!”我咬着牙,羞赧的怒視着他,使勁的把他的手往外面拽,生怕在門外的媽媽聽到了我們這裏面的動靜。
“我想要。”他的嘴唇微翹,說的極其露骨。
他的下身頂着我的腿縫間,一副忍得很難受的樣子,我小聲的罵他:“你挑時候行不行,我媽媽爺爺還在外面呢,他們聽見了怎麽辦,再說你才剛恢複,怎麽能現在做那種事。”
他好笑的看着我,将臉埋在我渾圓間,說:“我隻說我想要,又沒說一定要要,你才剛剛醒過來的,我怎麽可能要,逗你的。”
他從我身邊翻下身,躺在我旁邊,他拍拍自己的臂彎說:“躺過來。”
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化的太快,讓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覺得尴尬又别扭,我燙着個臉說:“不,我要走了。”
我還沒起身,他就一把拉過我,将我死死的按在他的懷裏。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不安分的跳動着,就好像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我的滾燙和他的冰涼形成強烈的反差,這讓我更加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一會,我看他沒什麽動靜,以爲他睡着了,誰知一擡頭就和他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一時間,我有些錯雜,因爲在對視的那一瞬間,我隻覺他的眼神十分複雜,他眼裏蘊藏的極爲複雜的情感,我無法描述。
我問:“戊戌,你在想什麽啊。”
“我在想,我怎麽會和你在一起了呢。”
“好像跟我在一起你吃虧了似得。”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你這麽說也合理。”
我說不過他,于是想用目光殺死他,他看了我一眼,無奈的伸出手,蓋上了我的眼皮說:“宋瑤,你不是說你不會喜歡上僵屍嗎。”
我埋着頭,手指不安分的扣着他的側腰,聲音嗫喏:“誰知道,孽緣呗。”
“你喜歡我什麽。”
我嗤之以鼻:“别臭美了,誰過說我喜歡你了。”
他哼笑,竟有些寵溺的對我說道:“現在想起來,覺得你一個女孩家真不容易,竟沒被我吓跑了,可之後你爲什麽還要救我,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跟小狗相處兩天還會有感情呢,而且你能跳能跑還能說話的,多可愛。”
但事實上,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愛,還天天希望他死。不過事情都過去了,與其說難聽的話,倒不如說些好聽的。
話說回來,我當初爲什麽會沒有想方設法消滅他,難道真的被他的威脅恐吓住了嗎,還是,出于本能的?
他揉揉我的頭發,反常的又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我沒控制住,一下子笑了出來,戲谑道:“你還好意思問,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有穿,估計你是史上第一個,不穿衣服的僵屍。”
他點了一下我的腦門,舔舔唇說:“這樣挺好的,讓你回味至今。”
“誰回味了,你少自戀了,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因爲你沒有泡在福爾馬林裏,所以你的身材已經嚴重走樣了,一點也不好看。”我反駁道,鼻尖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嗅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
誰知老僵屍聞言直接厚臉皮掀掉了自己的被子,說:“現在不用總回憶了,現成的就在你面前。”
他的手交叉的枕在腦後,抵在床頭上,上身微微的坐起來一下,慵懶的眯着個眼,一邊的嘴角提起,一副爺的**就在這,你愛看不看,你愛上不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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