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多久,我沒有去感歎太陽的遙遠與絢麗,已有多久,我沒有擡頭看看頭頂的藍天。
人們總是低着頭行走,他們小心着腳下的路,卻忽略了頭頂的天,和路邊的風景。
我們會說,忙都忙死了,誰還有這個閑情逸緻去感歎一下太陽,如果有一天,世界将永遠沉寂在黑暗中,相信那一刻,才會有人懂得這亘古不變的太陽的美好。
我們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帶不走的,就連這不屑一顧的陽光,也帶不走……
我去服裝店給戊戌買了衣服,還去寵物店給他買了兩根磨牙棒,反正他不是牙癢嗎,免得到時候家都被他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我心情愉悅的回到小區的時候,發現單元門口站着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此人正是郭隊。
“有事?”我禮貌性地問道。
郭隊點了點頭,指着他的座駕說:“上車。”
“你先讓我回趟家好吧,我把東西放一下。”
“不行,現在立刻跟我走。”
不等我說話,郭隊把我整個人一扯,拽進了他的車裏。
我買的衣服,晚飯,還有給戊戌買的玩具立馬噼裏啪啦的散落了一地。我聽到四樓的房間裏有動靜傳來,心想着不好,現在一定不能讓戊戌看到我被别人拉扯,要不然以他現在對我的依賴程度,一定會從樓上跳下來。
一方面,現在是白天他不能出現,另一方面,他的身份不能被暴露,尤其是郭隊,他有太多理由弄死他。
我不再掙紮,“砰”的一聲,拉上了門,對郭隊說:“快開車!”
終于,在戊戌到達窗戶邊時,車子揚長而去,我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暗自用車把手試了一下手上的力氣,發現還是老樣子,并沒有變強。
我有些沮喪,郭隊冷嘲道:“本以爲要費一番力氣,卻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還算識相。”
“說吧,你找我幹什麽。”
“不是我找你,而是徐總找你。”
徐總!他找我幹什麽。
“我跟徐總沒什麽交集,你放我下車吧,我還以爲你是爲了找我談關于案子的事。”
“我當然知道你和徐總沒什麽交集,但是,你跟陳琰有交集吧,我們聯系不到他,隻能從你下手。”
我們…
看來,郭隊和徐總之間并不是沒有聯系,所以昨晚的飯局,才會有他這麽一個身份不符的人在場.
“我跟陳琰不熟,你大概是找錯了對象,他和杜梓霜是夫妻,你們不要看我好欺負,就把事賴在我的頭上,放我下車!”
他笑了一下說:“宋小姐裝傻的功力可真是一等一,所有人都知道陳琰和杜梓霜在一個月前就離婚了,你是在試探我的消息靈不靈通麽?”
什麽!
杜梓霜和戊戌早在一個月前就離婚了?
那爲什麽我還會聽到他們很恩愛的花邊新聞,爲什麽還會看到他們出現在同一場合,難道隻是爲了讓我惱羞成怒,讓我隐藏的力量被激發出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早上戊戌爲什麽還要這麽執拗的讓我要求他和杜梓霜離婚?
“我沒有裝傻,倒是你,是瞎編的吧。”
他沒有理會我的話,直接把我手铐在了車把手上,說:“你可以打開車門跳下去,然後,我會用車将你拖行。”
我用力的拽了幾下,卻無事于補,我還以爲他是個多麽正直的人呢,如此看來,不過是人面獸心。
“看來你是披着警察的衣服,做着有錢人的走狗。”我嗤之以鼻。
我的話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他隻是扭頭看我,說:“人的這張嘴,不僅要會說話,還要吃飯,況且我一個男人,要養家糊口。”
“我看的出來,你挺熱愛你的工作,何必爲了那點錢,出賣自己的道德。”我盡力的想去說服他。
“那點錢。”他呵了一聲:“想要拴住一個女人的心,那點錢是萬萬不夠的。她跟我說,說我的職業讓她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說白了,未來就是錢途,我并不怪她愛錢,想要通過我攀龍附鳳。女人嘛,在青春加速流逝的過程中,隻有大把大把的金錢才能給她安全感。”
他不怪她?是麻痹他自己的謊言,還是發自内心的實話?
我又掙脫了幾下,手铐還是紋絲不動。
我倒是不擔心我會出什麽事,而是擔心戊戌,擔心他如果等不到我的話,會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裏。
“這樣吧,我看今天你是要必須把我帶去見徐總,既然躲不過,就麻煩你車子開得快些,我趕時間。”
他聞言,沒料到我會這麽配合,驚訝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問道:“宋小姐,我一直疑惑,昨晚你是怎麽拿走那把鑰匙的。”
“什麽?你把你找到的物證給弄丢了?”我故意用比他大的聲音反問到,以示我的驚訝。
他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說:“我隻是開個玩笑。”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戊戌還算聰明,把鑰匙從郭隊這兒拿走了。
這不過是戊戌設下的一個小小的局,他故意将鑰匙丢在案發現場,故意讓郭隊來接我,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我,然後将我插在那一頓莫名其妙的飯局裏,大概是想看看,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是會替他擔憂幫助,還是會冷漠忽視吧。
所以他才會在我去了洗手間卻又回來之後變得欣喜,因爲那一刻他明白,我是在乎他的。
盡管我膽小,怕事,卻爲了他,什麽都不畏懼的挺身而出。
他說他在看到我回來的那一刻之前,從來都沒有這麽開心過,我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心裏卻五味陳雜。
可是這突然插進來的徐總,是怎麽回事呢。
不等我做更多的猜想,郭隊已經停下了車子,将手铐的另一頭铐在了他的手腕上,我擡頭,隻見入眼的是一個二層小洋樓,大門處站着兩個警衛,将我們兩個人搜了一下子身之後,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我和他走進了院子,院子不太大,兩邊是花圃。
郭隊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特别的焦急,一句話也不說,拽着我往前走,我的手腕被勒的生疼,隻有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一進小洋樓的門,郭隊就解開了手铐,我轉頭,隻見房門已經嚴嚴實實的閉合了起來,一個一身黑色西裝保镖模樣的男人手跨在腰後,呈‘大’字狀站立,一副你要是敢跑,老子弄死你的模樣。
從二層的閣樓上走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咖啡色的睡袍,和木屐,此人正是徐總。
他丢給郭隊兩包東西,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遲到了一分鍾,扣掉一包。”
郭隊連個屁都不敢放,激動地伸手就去抓,塞到了口袋的最裏層。
我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他手裏的東西是——毒品!
我以爲他隻是休息不好,所以才看起來精神萎靡,沒想到他是真的在吸毒,以他現在狀态來看應該是剛吸毒不久。
我雖然不吸毒,但是知道毒品不好弄到,可是徐總丢下來的這兩包,絕對超過了一百克,一百克是個什麽什麽概念,可以判十五年以上,更嚴重的話就是死刑。
徐總走到我跟前,說:“你叫宋瑤對吧,跟我上樓。”
“徐先生,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沒必要上樓,你要問什麽,隻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張,沏壺茶。”他和我在一樓的沙發坐下,開門見山的說:“你跟陳琰什麽關系。”
“沒關系。”
“ok。”他聳了一下肩,翹起二郎腿,整個人陷在了沙發裏,有些随性的說:“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逼你,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陳琰現在人在哪裏?”
他之所以會這麽問,大概是因爲他們還沒有搜我的房子,如果是這樣,我就更加的不能露出破綻。
“我不知道。”
“妞兒~”他聞言,一下子起身,猛地伸手過來攥住了我的下巴,狠厲的說:“你們内地有句話,叫做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相信你是個懂事聽話的女人,乖乖的給我說出來,不要自找沒趣。”
“我隻是陳琰找過來陪您喝酒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既然陪酒,也可以陪睡吧,我上了他的女人,看他還做不做縮頭烏龜!”他邊說邊解開睡袍的腰帶,向我走過來。
我用力踹了他一腳,卻沒把他踹倒,反倒激怒了他,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整個人吞進去,這該死的潛能,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
“等等!”在他肮髒的手要伸向我的時候,我大叫出聲,他停下來,盯着我。
“是不是我告訴了你陳琰在哪,你就會放我走。”
他雙手插在腰間上,點了點頭。
“那好,我告訴你,陳琰在‘怡和佳苑’,具體哪個單元,我也不知道。”
我承認我很可恥,因爲我把真正的陳琰的住址告訴了他。
徐總打電話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後,又對我伸出了魔爪:“寶貝兒,不如在他們找到陳琰之前,我們先溫存一會。”
我看着他那張卑鄙的嘴臉,渾身的暴力因子都在躁動,不停的對我喊道:抽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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