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爸爸媽媽也剛好買了早飯回來,邊朝我走邊說:“甯小子走了?”我還沒有作答,他們就看到了站在床位的沙發處的張楚烨,驚訝的說:“張總,你來了。”
張楚烨點了點頭,接過我媽手裏的粥說:“宋瑤終于醒了,我來喂她吧。”
媽媽臉上升起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把手裏的粥給了張楚烨,順便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說:“行啊,丫頭,這下釣到大魚了。”
在張楚烨把粥送向我嘴巴的那一刻,我徹底被石化了,這……是上演的哪一出?
“怎麽,閑燙?”
他如玉簪一樣的手指端着瓷勺的柄,放置绯色的唇前,輕輕的吹了吹,我甚至都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呃,老闆,我自己來吧,呵呵。”我尴尬的笑着,然後故意岔開話題:“爸媽,你看我們老闆多麽體恤員工啊。”
“可不是麽,這三天張總都會來看你的,奧,對了,還有甯小子也陪了你三天。”我還想聽聽有沒有其他的人,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看來,戊戌沒有再來看我。
我竟然昏迷了三天才醒了過來,戊戌說過,如果過了七天魂魄還沒有交接完成,那我就永遠回不到自己的身體裏了,幸虧,我今天醒了過來。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
甯承凰陪了我三天是因爲想要拿到那本書,可是大忙人張楚烨怎麽也會陪我三天,别說我們之間是老闆與員工了,就算是朋友,也沒有那麽熟啊。
媽媽顯然把甯承凰和張楚烨當做我的追求者了,所以開心得合不攏嘴,開玩笑,一下子出來兩個青年才俊,要是真的,我自己做夢都會笑出來。
當然對于我這個平凡的不能在平凡,沒有任何優點的人,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張楚烨倒也沒堅持,就把粥放在了我的手裏,然後給我扯了兩張紙巾。陽光穿過他細碎的短發,折射出瑩瑩的光澤,老闆長得可真是好看啊,溫暖如玉這個詞放在他的身上是最合适不過了,怪不得那天去應聘,女職員會這麽說我。
隻是,他的眼睛看過去十分的深沉,人家說,想要了解一個人,就要先看他的眼睛,一雙經過磨練的眼睛,和一雙不谙世事的眼睛所透漏出來的神采,是截然不同的。我知道,這溫暖如玉,隻是一張面具而已,單憑他混迹商場多年又坐上了老闆的位置這一點,就能知道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
我還是少招惹爲妙。
我在猜測,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可是他不顯山不漏水,縱使是猜測,也無從下手。
中途,他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對我說他有事要先走了,我這才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臨走前,他說:“宋瑤,等你好了,就來公司上班,我不扣你的薪水,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實習期已過,現在是公司的正式員工。”
我相信,我現在的嘴巴完全可以塞下一個蘋果,我、我才去上了一天班啊!
他似乎對我這個模樣很滿意,笑了笑,然後走了出去。此時盛夏的陽光正猛的刺眼,窗外綠色而圓潤的榆樹上像是突然開滿了鮮花似得,張楚烨一個笑容,讓春天再次來了。
媽媽特别八卦的坐在我床邊,說:“瑤瑤,你可以啊,這麽快就把老闆給搞定了。”
“什麽搞定啊,你别這麽八卦,來的快的東西要不就是走的太快,要不就是有利所圖。”我郁悶的說。
結果媽媽更郁悶的說:“你有什麽可圖的?有人要就不錯了。”
老媽會這麽說,是因爲我沒有把跟禹思瀚談戀愛的事告訴他,所以,她才會一直覺得我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現在的媽媽,根本無法和那晚在地下室的媽媽重疊,那時候的她跟爸爸比殺人犯還要恐怖,我不想知道屍油是哪裏來的,如果爸爸媽媽真殺了人,也不會相安無事到現在,總之,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
在知道我會克死身邊的人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把我送到别的地方,結果卻連上大學填志願的時候,都執意讓我報離家近的,他們選擇讓自己承擔一切,甯願想方設法,戰戰兢兢的供養狐狸,也要把我留在身邊。
我背對着媽媽爸爸,眼淚順着往下滑,不一會兒,便模糊了這盛夏的陽光,生恩與養恩無以爲報,我隻能在有限的時間盡我所能。
我望着窗外的綠意,一陣失神,看到小鳥飛上這枝又跑去那枝,嗡嗡嗡的聲音大概是蜜蜂在采蜜,耳邊飄散着歡聲笑語,空氣都是炎熱的,蒸騰的,這樣一個鮮活的世界,溫暖的陽光,戊戌他卻無法感受的到。
糟了,怎麽無意之中又想起某隻僵屍了,就跟突然想起以前養過的那隻寵物狗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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