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轉頭,對門外說了一句:“你進來吧。”
原來周文娟一直都在這兒,我竟然沒有察覺到,她步履蹒跚的走了過來,眼淚杳杳的往下流:“李松,你的心爲什麽這麽狠,我這麽愛你,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因爲這聲音,實在是太滲人。我都如此,更别說做了虧心事的李松,早已經被吓得魂不附體。
戊戌示意我出去,我便跟着他走了出去,一關上門,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點、線、面。”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見我不明白,接着說:“根據細節,推出線索,再大膽猜測。”
“你是猜的?”我想他要是真的那麽神,都可以去重案組了。
他點了點頭說:“周文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要我幫她查明真相,之所以
她最開始沒有告訴我們真相,是因爲她殺了人。”
我看着面色平靜的他,開始疑惑:“你爲什麽要幫她,你不是不讓我多管閑事嗎?”他神色閃動了一下,沒有回答我。
我知道戊戌絕對不是個樂于助人的人,那他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呢?他們之間又有什麽交易?
這時候,房門開了,周文娟說她讓李松去自首,還她一個清白,這樣,她的父母才不會受人白眼。
我問她,還有沒有恨。
她說恨,但是恨跟愛抵消了,她再也沒有别的感覺了。
她說人間太殘忍,人與人之間太複雜,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枕邊人會害死了她,更可笑的是,直到現在她都下不了手去殺他。或許真的是生死有命,逃脫不過。
她說,她記得李松吃小薛的肉的那一刻,她近乎瘋狂的欣喜,她心想着,親愛的,多吃點,嘗嘗你的愛情是什麽滋味……
或許,當周文娟把小薛割成肉片的時候,鮮血使她從催眠中醒了過來,隻是她神經衰弱,受了刺激之後,便喪失了理智,病态的心理作祟,她把小薛煲成了最後的晚餐。
周文娟對我說了一句她感受頗深的話,她說,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說這話時,她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戊戌。
我的心霎時間涼了一大截,她是在提醒我什麽?
在我們看着李松自首之後,周文娟的身體倒下了。
“她怎麽了。”
“投胎。”戊戌淡淡的答,神情竟有些豔羨。
戊戌提起周文娟的身體,第一次講話沒那麽死氣沉沉:“你先回,我會處理她的屍首。”
我回到家中,一直等到了淩晨兩點,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還沒有動靜。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等戊戌,他就此消失不是更好嗎?
我的腦袋裏一直回放着我周文娟的那個若有若無的眼神,她是在叫我不要相信戊戌嗎?
腦子好亂,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後半夜,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涼手在拉我的腳,我猛的驚醒,看到我床頭坐着個黑影,可是她明明背對着我,我卻還能感覺到有人在拉我的腳!
我盯着那個黑影,渾身動彈不得,突然那黑影嘿嘿一聲陰笑,猛然轉過了頭,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在黑夜裏分外清晰,她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細聲說着:“好你個女娃娃,竟敢糊弄我黃狐。”
說完,她的臉越來越尖,臉上往外紮着黃色的毛發,不多時,竟然變成了個狐面人身的怪物。
我吓得張口就尖叫,奈何嗓子就像被掐住了一樣,隻能發出‘呵,呵‘的粗氣聲,老狐狸眼睛彎了起來,伸出兩隻枯瘦的爪子就過來掐我,發出奸佞的笑聲:“看你還敢不敢耍弄我!”
眼見着我就快沒氣了,那老太太半點要松手的意思都沒有,我一個勁的在心裏呼喚戊戌,可是絲毫沒有用,我什麽時候糊弄過她?要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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