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渾身沾着僵屍腦漿和僵屍血的戊戌,皺起了眉頭:“早知道這樣,就直接讓那些警察爆頭好了。”
“槍打不死。”
他似乎也覺得身上的氣味不好聞,不冷不熱的回答了我一聲以後,就走到了院子裏,拿起水管開始沖涼,反正他是僵屍,也不會感冒。
我去值班室看了看,找到了一塊香皂,還有一套便服。
我把香皂遞給了戊戌:“你在身上打點香皂,多洗幾遍,這樣才會沒有味道。”
他沒有接,而是看着我。
他的個子很高,昏暗的光線下寬闊的影子将我蓋的嚴嚴實實,一米六的我隻到他胸膛的地方,盡管我眼神使勁的飄,還是會把他結實的肌理收入眼簾。
我又遞了一下:“怎麽不接?”
“關節不動。”
關節不動?我瞧了一下,隻見他洗澡的樣子确實是滑稽的不行,由于四肢僵硬,他隻能手指捏緊管子,用水壓把水呲到身上。
“那……那你的意思?”
“嫌臭你洗。”
雖然他一直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但是他話裏的意思我當然聽的明白,他這樣連把全身打濕都困難,更别說往身上打香皂了。
我看實在也沒有别的辦法,就當在給我家小狗洗澡好了。還好他的腰關節可以活動,我就給他搬了個凳子,讓他坐下,要不然他那麽大的個子,我還得站在凳子上給他洗。
水涼的刺骨,再加上整個人還沒有從驚吓中緩和過來,所以手一直在發抖,他那一頭又長又滑的頭發,實在是成了我此時的累贅。
“戊戌,要不我把你的頭發給你剪掉吧,你這一頭長發有點太招搖了,給你剪個現代的發型,情急之下還可以裝裝人。”
其實,我的目的很單純,長頭發很愛髒,在地上躺一下都能沾上一頭的灰,而我可不想天天鞍前馬後的給他收拾個人衛生。短頭發比較好打理,還有一點的确是因爲接近現代人的裝束。
“好。”他答。
我聞言,就去辦公桌那裏找剪刀,找了半天隻找到一個剪紙的剪刀,不過以前跟爺爺學過修剪桃樹,把那一套用來剪頭發也可以吧。
我可給他剪不出韓式發型,直接簡單了當的整了個寸頭,雖說有些參差不齊,但也看的過去。
我實在是回想不起來洗澡的過程,隻記得在手碰到他皮膚的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因爲無論我想象力有多麽豐富,我都不能把他給想象成小狗!
衣褲也是我給他穿的,他笨手笨腳的根本穿不上,縱使我緊緊閉着眼睛,該看的,不該看的也差不多都看完了。
處理完一切之後,戊戌站了起來,他的手早就不像最初見到他的那樣伸在胸前,而是垂放在身體的兩邊,雙腿筆直,加上利落的短發,活脫脫一個意氣風發的軍官。
他看我,狹長的丹鳳眼裏如同鑲嵌着上好的黑珍珠,流轉間,閃爍着淡淡的月華。
我暗自想,他要是不是僵屍多好,但又想了想,他如果不是僵屍,或許我和他這種人,一輩子都沒有交集。
我還沒有出聲,他就蹦了兩下,猛地一躍,跳到了房頂上,硬生生把房頂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你幹什麽?”
“陽光化屍。”
難道說明天一早,太陽出來的時候這些躺在地上的僵屍會化掉?我望向那一房間的死物,驚奇無比,這實在是沒有半點科學原理。
“這下好了,你回後山吧,山洞裏的東西你也幫我燒了,明天我就該回市裏了。”
現在的我,走夜路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了,回到市裏以後,首先就要好好睡個懶覺,這幾天,真的快把我折騰死!
路燈拉長了我們的身影,戊戌漸漸地離我越來越遠,我剛放松的呼了一口氣,隻聽‘撲——'的一聲,老僵屍一下子躍到了我的背後,頓時感覺脊背發涼,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讪讪,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結果他又在一瞬間跳到我的背後。
“你别跟着我。”
我轉過頭,不耐煩的說:“我真的該恢複正常人的生活了,這幾天對我來說就像惡夢一樣,你找其他的人吧,我要回市裏了,回市裏,你懂嗎?”
他唇瓣微掀:“血。”
“又要喝我的血是嗎?喝完我的血你就可以走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麽大的決心,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自己咬,總比讓老僵屍咬感染細菌要好的多。
我把手指湊向他的唇,他涼涼的手突然握住了我,微微俯下了頭,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蠱惑的陰影。他柔軟的舌頭一下一下,極其細緻的舔着我的手指,不知是不是他舌頭涼的緣故,我隻感覺自己的腳尖都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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