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這邊的手術還未做完,那邊遲暮卻已經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藍靈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還未等遲暮開口,一陣風似的沖出了房間,冰凝轉身所要繃帶的手一僵,這才發現遲暮跑了進來,眉眼也未擡的繼續手中的動作,可聲音卻有些發抖的問道:“怎麽了,反正什麽事了?”
遲暮看到她十分震驚的爲南風玄霜接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的道:“溪兒,溪兒她似乎是血崩了!”
冰凝的手一頓,腦中飛速的運轉着,在現代出現血崩之勢,往往是因爲産婦素體虛弱、正氣不足,或産程過長、用力太過,加之産時失血耗氣所引起的,可是溪兒這一來沒有産程隻說,二來沒有用力太過隻說,難道是因爲自己剛剛操作不當?還是因爲溪兒的身體太過虛弱?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發生血崩?如今距離手術也不過一個時辰,就出現血崩之勢,天,老天還想讓她受多少罪才算滿意?想到這裏,她焦急的看了遲暮一眼:“我知道了,那邊藍靈已經過去了,又有穩婆在,要不先讓太醫過去穩定一下?這裏還走不開,我做完這裏會趕過去的。”
遲暮看着冰凝身受重傷還艱難的爲南風玄霜療傷,心中不禁有些汗顔,看着立在一旁的太醫道:“你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跟我過去看看。”
太醫們不敢怠慢,忙跟着遲暮朝隔壁房間走去,一番細緻的診脈之後,太醫們的說法與藍靈剛剛的說法不謀而合:“王妃是因爲早先失血過多,緻使産後氣血已虛,複因暴怒傷肝,使肝不能藏血,以緻暴崩。”。
南風玄翌一臉擔憂的握着潇溪的手:“怎麽辦?可有辦法?這樣流下去,她會死的,死的!”
藍靈從随身攜帶的包袱裏拿出一粒鮮紅色的藥丸,捏開潇溪的下巴就要往她口裏塞,南風玄翌一看,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臂,言辭犀利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藍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家小姐若有個三長兩短,本姑娘跟你沒完。這是補血養氣的良藥,不信你問問他們。”話落,丢給太醫們一粒,任由他們研究,自己則堅持爲潇溪服了下去。
那些太醫們看過藥後,不禁啧啧稱奇,滿臉崇拜的看着藍靈,“姑娘,你這藥是從...哪裏來的?”
擡來靈發。藍靈冷哼一聲:“關你們什麽事?你們隻要告訴她,這藥有沒有用就行了。”說完,将南風玄翌的輪椅毫不客氣的推到了一邊,自己則拿着熱毛巾坐在潇溪的身側,用心的照料她。
南風玄翌本就理虧,看她如此細心的照顧潇溪,就沒跟她計較,反而看向太醫:“這藥能治療王妃的病症嗎?”
其中一位太醫立刻激動的看着南風玄翌:“啓禀王爺,這可是上好的補血良藥啊,剛剛這位姑娘說的一點也不假,多了這一枚藥丸,臣等在調一些輔助的藥材,搭配起來服用的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相信王妃很快就能夠好起來的。”
“真的?”南風玄翌一聽,不由向藍靈投去感激的一眼:“剛剛多有得罪,姑娘莫怪!”
藍靈懶懶的瞥了他一眼,“看在你關心則亂的份上本姑娘不與你們計較。既然小姐的病情有了緩和,你們都出去吧,她需要安靜,需要休息。”
南風玄翌不再廢話,吩咐幾句後,與太醫等人走出了寝室,房間中其他服侍的人也一并退了出去。直到沒有人之際,藍靈才拉着潇溪的手難過的默默落淚,不住的解釋道:“對不起小姐,對不起..。。”
當冰凝爲南風玄霜診治好後,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藍靈匍匐在一旁默默流淚,不由吓了一跳:“怎麽了?潇溪怎麽了?”
藍靈這才注意到冰凝走了進來,趕緊站起身抹掉眼淚,聲音哽咽的道:“沒事,剛剛我已經喂了一枚補血丹給小姐,一會兒太醫開來溫補的藥,雙管齊下之後慢慢調理後,小姐就會沒事的。”
“那你是...?”聽到藍靈的解釋,冰凝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随即好奇的望着她淚痕未幹的俏臉。
“如若我們能夠趕過來,說不定小姐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藍靈難過的别過眼,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看向冰凝:“對了,在小姐身邊伺候的青紫、紅鸾兩個丫頭呢?她們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冰凝拉着藍靈坐到一邊安慰:“放心,在溪兒未回來之前,我已經給她們看過了,雖然傷勢頗重,但都沒有生命危險,養一段兒時間就好了。現在我擔心的是溪兒,如若她醒過來,發現孩子沒了,會不會..。。”
聽到這裏,藍靈也沉默了下來,冰凝所擔心的事正是她所擔心的,兩人齊齊看向床上那個遍體鱗傷的人兒,經曆過這件事後,她會不會因此一蹶不振...?
***
同一時間,南風玄霜的房間内,南風玄翌、南風玄澤以及遲暮三人或站或坐或立的守在一邊,久久相視無語...直到黑霧的到來打破沉默後,南風玄翌才微微擡首:“怎麽了?”
黑霧遲疑了一下後,才屏息回答:“姜太傅一家以及宮中的姜後,趁亂...逃脫了!”
“你說什麽?”南風玄翌猛地一拍桌,目光如炬的射向黑霧。
黑霧吞了吞口水,在南風玄翌攝人的目光中繼續剛才的回禀:“龐大人領着人已經全城開始搜捕了,自南風玄佑死後,大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封了城門,不明白爲何偏偏他們一家神秘失蹤,就連宮裏面的姜後,也掘地三尺未曾發現,所以龐将軍以爲,宮中很有可能有密道通往外界,否則他們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功成身退。”
“司徒清呢?”想到守在城外還未來得及進京的司徒清,南風玄翌突然看向黑霧,黑霧斂了斂神,繼續道:“劉将軍同時派人前往城外,遺憾的是原本駐紮在那裏的司徒清,也神秘的失蹤了。”
“失蹤?又是失蹤?”南風玄翌氣憤的一掌擊碎身旁的茶幾,看向南風玄霜的表情充滿悲哀:“霜,看到了嗎?上天終究還是看不上我,父皇沒了,孩子沒了,你受傷了,就連溪兒也昏迷不醒,是不是隻要我關心的人,就不會得到的好下場?難道真如他們所說,我生來就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
遲暮、南風玄澤看到他如此崩潰的一面,連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他的肩膀,尤其是南風玄澤,更是恨鐵不成鋼的道:“什麽克父克母?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人有旦夕禍福,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而今就算姜後失蹤了,難道你就活不下去了?别忘了,這些年你沒有她的解藥不照樣挺過來了?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的何其多,你就一定認爲除了他們苗疆人,就沒有人能解掉你身上的毒?還有,如今整個西祁還處于一個動/亂的時刻,你必須振作起來主持大局,否則...即便我們收拾了南風玄佑,還會來更多的南風玄佑,你明不明白?父皇的喪禮,你難道還想讓他老人家在冰床上等多久才能入土爲安?你醒醒吧,南風玄翌!”
“不,皇位是五哥的,我沒打算坐那個位置的,我沒打算。”南風玄翌,一個自始至終覺得自己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有什麽資格挑起西祁的大梁?
“翌..。。”就在南風玄澤想上前捶他一拳時,一道及其微弱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三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聽的清晰,紛紛轉頭,看向不知道何時醒來的南風玄霜。
“哥,你怎麽樣了?有沒有舒服點?”南風玄翌理了理情緒後才恢複正色看向南風玄霜,玄霜朝他微微一笑:“我挺好的,弟妹,弟妹她怎麽樣了?”
南風玄翌剛剛維持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再度陷入了沉默,南風玄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難過的對南風玄霜搖了搖頭:“孩子...已經沒有了,弟妹也還未清醒,身體處于極度的虛弱中。”
南風玄霜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目光清幽的看着紗幔:“一個南風玄佑,就讓我們受如此大的重創,想必他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暮和宇呢?關入大牢了嗎?翌,其實哥哥說心裏話,一直沒有坐那個位置的野心,當初之所以答應,也不過是看在父皇時日無多,你又堅持己見的份上,如今我的胳膊...就更沒有心去坐那個位置,所以,就拜托你個澤了!”
南風玄翌一把扣住南風玄霜右臂,“哥,你說什麽呢?你的胳膊冰姑娘已經爲你接好了,隻要好好調理修養,不是沒有完全複原的可能,都這個時候了,你在開什麽玩笑呢?”
南風玄霜看着他微微一笑:“自古以來,那個位置就不好坐,我也明白你爲什麽一直抗拒那個位置,但如今西祁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再一輪的暴亂了,翌,那個皇位是适合你的,它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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