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9:歆暮間,糾葛深


遲暮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勾着淺淺的笑意看着明潇飏:“實在不明白兄弟你說的什麽意思?”

明潇飏目光輕揚,語氣淡漠:“既如此,就當我不曾說過吧!”

南風玄翌聽言,清泉般的鳳眸蒙上一層塵霧。

須臾,轉首看向明潇飏,聲音低沉:“爲什麽會離開京城?可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

明潇飏靜默不語,反而用如同利刃般的視線望向遲暮,良久之後,淡淡的道:“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繼而站起身,眉目清冷:“溪兒有我們照顧,就不勞兩位大駕了。”

南風玄翌眉眼一挑,綻出笑容:“也好,我們在這裏,總歸是不方便的,遲暮,如此,我們便離開吧!”

遲暮淡淡的瞥了一眼明潇飏,面色毫無波瀾:“嗯,如此甚好。”話落,将南風玄翌抱至木椅上,推着他走進内室,不一會兒後便走了出來,擡首看着明潇飏:“溪兒就麻煩你們照顧了,過幾天,我們再過來。”

明潇飏面色淡漠如風的颔首,南風玄翌不再說什麽,遲暮推着他走了出去,一行近衛也随之退下,馨園,再次恢複了甯靜。

天色逐漸亮了,雖然進入夏季,可清晨依然帶着些許涼意,氤氲的霧氣中,歆兒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涼亭中,看着院中的月季,若有所思。

明潇飏歎了一口氣,眼底滿是憐惜的走了過去,揉了揉她的頭,擔憂的看着她:“歆兒,你沒事吧?”

潇歆擡首,卻凝視着遠方,搖搖頭,兩片唇綻裂出蒼白之色:“他終究,還是忘記了,是嗎?哥哥...。”

明潇飏歎了一口氣,“百年前苗疆蠱術曾盛行一時,百年後南疆醫術也不容小觑,既爲醫者,在他腦中做些手腳,也不是不可能。他記不得那一日,也許跟她有關。那個女人恨你入骨,不然這次也不會打着遲暮的旗号将我們引誘過去,若不是師傅及時趕到,你我焉有命存在?歆兒,再給彼此點時間吧!”

潇歆綻出笑容,卻又恍然發現唇角已僵硬,怎麽扯也扯不動,終于作罷:“哥哥,歆兒想過要放棄,可是此人已經刻入骨髓,怎麽也無法忘去,将他這般的送給她,歆兒不甘心啊!”

“那便暫且按兵不動,待師傅回話後再做定斷,而今之計,不若重頭開始,他既然曾經愛上過你,那麽今天,就還會有可能。男人一旦認準了一個女人,即便記憶不複存在,腦中存在的定義,卻也不是藥物能夠抹殺的掉的。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想必你也懂,況且,你明潇歆什麽時候懼怕過誰?”明潇飏寵溺的看着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肯定與支持。

“哥,謝謝你,你放心,這既然關乎你妹妹我一輩子的幸福,又怎會就此放棄?皇後的如意算盤,我不會讓她得逞。”明潇歆聽了哥哥的話,突然鬥志昂揚,她就是打不死的蟑螂,越挫越勇,至于白蓮心,放馬過來吧,敢搶我明潇歆的男人,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錐心之痛!

在明府上上下下的注目下,南風玄翌與遲暮上了馬車,看着遲暮蹙眉深思的樣子,南風忍不住問道:“你和潇溪的姐姐之間,難道有什麽牽扯不成?”

遲暮臉上浮上一抹凝重之色:“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清楚,不過看明潇飏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可該死的,我爲什麽沒有任何記憶呢?對于明潇歆,我一直沒怎麽注意過,唯一注意的一次還是在那次宴會上她的那段舞蹈,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一樣的紅,一樣的身段,難道,我真的認識她?還是不一般的關系?”

南風玄翌摩挲着下巴,凝目望着遲暮:“你之前曾消失七年之久,這七年當中發生了什麽事,還真是不好說。明潇歆是一位張揚肆意、不受拘束的女子,倒是和你灑脫不羁,輕揚邪佞,有異曲同工之處。”

遲暮聞言,臉一黑,沒好氣得道:“那又如何?小爺我根本就不記得了,别提這個了,皇後那邊,你怎麽處理?”

“等回朝再說,忍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一兩天。父皇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各皇子之間的動作早開始蠢蠢欲動,立太子之事怕是很快就會被朝中大臣搬上朝堂,我們不用着急,不是還有更急的人擋在前面嗎?”南風玄翌提及西祈朝堂,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

“那賜婚的聖旨?”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半月,雖說明潇溪的肚子還看不出什麽,但在東翰一天,他們就無法放下心神,唯有到了西祈,才能定下心來。

“放心,已經拿到了,正在往東翰趕。”南風玄翌又怎會不明白遲暮的擔憂?各國局勢而今看似和平,實則暗地裏在較着勁。雖說南疆與北冥關系親如兄弟,但他們與其他兩國之間的關系,也隻能看表面,私底下,誰都不會買誰的帳。從這此四國宴會就不難看出,沒有誰想與東翰牽扯上關系,遇上明潇溪對他來說,完全是個意外,礙于她庶女的關系,在其中還起不了什麽關鍵性的作用,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封她爲正妃。

“那就好,這東翰,小爺我是一日也不打算待了!”遲暮松了一口氣,俊美的容顔也恢複往日的輕揚肆意。層不兄泉。

“你的聽雨樓不打算要了?雖說天下第一莊在西祈,可數你跑東翰跑的最勤,怎麽說讨厭就讨厭了?”面對遲暮突然起來的變化,南風玄翌有些不大明白。

“什麽聽雨樓?現在聽雨樓歸你家那一位了,我隻是一個打雜的,死丫頭,居然連小爺也敢使喚,回頭一定将她的賭術榨幹榨淨,讓她還敢在小爺面前顯擺不!東翰小爺還沒玩夠,怎麽會讨厭,之所以待不下去,是因爲白蓮心那個可惡的女人就要來了。”提起白蓮心,遲暮就一頭黑線,都怪他那好事的娘親,居然不聲不響爲他定了這麽一婚事,即便那個女人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看着她矯揉造作的模樣,就反感的很,相比之下,那個明潇歆就甚的他心,自然大方的人,才會讓人打心底喜歡。

“白蓮心?就是一年前伯母爲你定下的那門親事?聽說她是南疆人?”南風玄翌挑高了眉,看着遲暮發愁的樣子,心裏卻是莫名其妙的心安。

“不僅僅是南疆人,還是我表妹。”一提起這個,遲暮便一頭黑線。

“表妹?難道,你母親也是南疆人?怎麽沒聽你提及過?”遲暮突然抛出的話,讓南風玄翌眸底閃過一抹詫異。

“嗯,母親白婉柔是南疆老丞相的麽女,而那個白蓮心,正是我大舅舅内閣大學士的嫡長女。”遲暮想起這門婚事,就一肚子的火,爲什麽她救他的事,完全沒有印象?

“原來如此啊,呵呵,想不到你遲暮也有這一天!”沒想到南風玄翌聽了之後,不但沒有安慰他,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這樣的一幕,讓遲暮恨得咬牙切齒,更是擡眼直視着南風玄翌的眼睛,恨恨的道:“你别得意,還是好好想想回去之後怎麽應付皇後接連不斷的暗殺吧,她既然已經有矚意的人選,就不會讓小溪兒這麽輕易的嫁進你瑄王府。”

南風玄翌笑容微減,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隐晦莫名:“想要制衡本王,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一個十年,夠了!”

遲暮挑起唇角,視線落在南風玄翌的身上,幽暗漆黑:“是啊,一個十年,夠了!”

***

翌日,潇溪幽幽醒來,睜開眼便看到潇歆擔憂的神色,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略顯激動的看着她:“姐姐?你回來了?”

潇歆眼眶微紅,看着她點點頭:“好妹妹,這次讓你受苦了。”

“姐姐哪裏話,那是我們的娘啊,溪兒受着點罪也是應該的。哥哥呢?”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明潇飏的蹤迹。

“哦,去爲你和娘準備藥膳了,這幾日,都是他親自下廚呢!”說到明潇飏,潇歆眉眼之間,盡是笑意。

“什麽?哥哥他還會做飯?呃...姐,你有沒有吃過?”吃了會不會食物中毒?那樣一個冷冰塊兒,會做飯?開什麽玩笑?

“怎麽?擔心毒死你?”潇歆還未回答,明潇飏清冷的聲音在潇歆背後響起。

溪兒吐吐舌,嗔怒的看着明潇飏:“哥哥是屬鬼的麽?走路沒聲音的?”

明潇飏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聲音已沒了剛剛的冷硬:“怎麽樣,身上的傷口可還痛?”

明潇溪眸光一閃,這才響起佟柔,趕緊問道:“娘,娘呢?她怎麽樣了?”

“放心吧,你将娘抱的那麽緊,護的那麽周到,她能有什麽事?比你早醒一天呢!”明潇飏白了她一眼。

潇溪想到那幫黑衣人,緊張的問道:“那是些什麽人?爲什麽要殺我?難道是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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